“哎!”张念念长叹一声,很是惋惜:“枉我一路上为你担心的要死,准备了一箩筐的言语来规劝你,誓将你从活死人激成刺猬。我甚至还暗自忖度,若你再像从前那般,我便再赏你一耳刮子,看你能不能清醒点!”
“你敢!”唐鸢不甘示弱:“上次,那一掌我尚未还你呢!”
“净顾着说话。”观二人针锋相对,互不相让,孟驰面向宋荷吩咐:“宋荷,去搬椅子来。”
张恭梓亦缓过神来,忙道:“不必了!”转而,将手中的包裹递于宋荷:“将这拆开,切好,端来给你家小姐尝尝。”
不待唐鸢殷殷期盼的小目光射将过去,孟驰已接过话,将其堵住:“张兄,鸢儿这会子方才吃点东西,空腹几日,不可一下子吃油腻之物,承你一番美意,多谢!”
唐鸢不满的瞪孟驰,尔后拿盈盈美目撇嘴哀求着:“就吃个鸡腿,可以吗?”
孟驰的话,道貌岸然,将唐鸢堵的严严实实,不留一丝缝隙!
“不行!”孟驰想也没想,断然拒绝。
这厢,张恭梓看不下去的规劝:“孟兄何苦如此残忍?”
张念念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不过一只鸡腿而已,不会怎样的!”
“不行就是不行!”孟驰依然态度坚决的不容转圜:“若吃坏了肚子,你们负责啊?”
唐鸢不甘心,怏怏的嘀咕:“身子是我自己的!”
“你说什么?”那厢,孟驰倏然提高嗓门问,冷峻着一张臭脸。
“没什么!”唐鸢撅嘴,不情不愿道:“我说白粥真好吃!”
孟驰满意的笑了。继续喂着唐鸢吃白粥。
“我自己来!”唐鸢已恢复了力气,鉴于某人残暴的行为外加旁人在场,她不好意思再让孟驰继续喂下去。
孟驰也不纠缠,将碗递于唐鸢。
良久,待唐鸢吃完,将孟驰张恭梓两名男子赶出去,与张念念叽叽喳喳的聊起来。
张念念执起唐鸢的手。这才不无担心的问:“鸢儿。这次,究竟是怎么回事?”
唐鸢面上复有一丝痛苦之色:“韩旭,他根本不曾爱过我!”
闻言。张念念吃惊不小:“怎么回事?”
顷刻间,唐鸢已恢复漠然的神色,好似叙述他人的故事般,泰然:“当初。他接近我是有目的而来,此番。他归来,也是孟哥哥将他寻回的。我想,他定是走投无路,想着我们唐府至少也算是遮风挡雨之所。虽不算荣华富贵,却也不至流离失所食不果腹吧!”
张念念疑窦:“这些,你是如何知晓的?”
“你还记得秦教官吗?”
“哪个秦教官?”张念念记性不好。早已将此人逐出脑海。
“秦竹筱。”
张念念的疑惑更深:“哦,她啊。记得!只在我们军校呆了一段时间便离开了,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当日,我主动追求韩旭,事实上,那时韩旭已有意中人,便是秦竹筱。韩旭表面迎合我,实际上,私下里与秦竹筱才是一对!”
观唐鸢虽语带凄凉,却是条理清晰,并不避谈此事,张念念稍稍放下心来:至少说明,唐鸢此番很清醒!
“我还是没听明白,你如何知晓此事?”张念念依然困惑。
“前几天,秦竹筱主动上门,提出借住的请求,我一心软便答应了。谁料想,当晚他二人便迫不及待的相会,于我家桃花林中。”
“这对狗/男女!”张念念亦愤慨,好似身临其境般,咬牙切齿,转而,接着问:“那……韩旭承认了?”
“嗯!”
“这样也好!只是,你想开点,这样的男子,不值得你将真心错付!”张念念拍了拍唐鸢的手背,算是安抚。
“念念,韩旭离开后,我做了个梦!”
“什么梦?”
“已无关紧要!这个梦让我明白一道理,那便是,除了自救,我不可指望旁人对我施以援手,唯有我自己重新站起来,自立自强,方可走出这困顿之局!”
语毕,唐鸢与张念念二人相视而笑,笑意依然灿烂,宛若窗外虽孤幽凋零却化为春泥的花瓣,不过是一春的憾事,下一季,只会更加粲然!
当然,在离去前,另一人,张恭梓为自己争取到与唐鸢独处的机会,这便是他此行除去关切唐鸢之外的另一层深意。
张恭梓眼中满是情意流转,坐于唐鸢床边,倏然捧起唐鸢的手,唐鸢被他的动作吓到了,心慌慌的挣脱。
再怎么说,张恭梓于她也是陌生的男子,被他执起手,那样的亲密举止,于她,尚无法适应!
“张恭梓,你这是做什么?”唐鸢义正言辞的呵斥,面有不霁。
张恭梓怔怔的凝视唐鸢,黑眸中满满的皆是唐鸢柔柔弱弱的身影,欲溢的流光蔓延开来:“唐鸢,你可还记得上次你找我退婚时我的承诺?我会一直在原地等你!如今,你未婚,我未娶,让我来照顾你,好吗?那韩旭不知你的好,不懂得珍惜你。”
窥那张恭梓堂堂男儿,凄哀的神色满覆,唐鸢有些不忍,只委婉拒绝。
“张恭梓,虽然,我与韩旭已无可能!并不代表我已痊愈,现在,我只想静静养好心伤。以后的事,再说吧!”
唐鸢本已至嘴边的决绝话语----“我对你并无感觉”,生生咽了回去,因她忆起令她悲伤欲绝的韩旭来,他对她亦是如此,她闻悉真相后,伤心不已!
她不想伤害另一个同自己一样于迷雾中挣扎徘徊之人!
张恭梓有些受伤,眼神黯淡,垂下眼睑,固执道:“我会一直等你的,直到你愿意嫁给我那天。”
闻言,唐鸢只得出言相劝:“张恭梓,我唐鸢不过是普通的女子,与旁人无异,甚至比她们更甚,比如我十分任性,连我爹都管不住我;再比如我脾气不好,听不得旁人的冷言冷语,常与人言语不和,唇枪舌剑的一番纠缠……”
张恭梓苦笑:“你这是在变相的拒绝我?”
“张恭梓,你心目中那个完美的唐鸢,不过存在于你的梦中,而我,是那个真实的唐鸢,缺点颇多,且不说脾气又臭又硬,还很自我,听不进旁人劝。而你,不过是一时钻了牛角尖,入了死胡同,一如曾经我对韩旭那样,没观清真面目罢了。”
张恭梓仍不肯死心,毅然道:“你与韩旭不同!”
“终有一日,你会懂得!唯有真正愿意与你同甘共苦之人,唯有真正与你心意相通之人,方是适合你的女子,那样的女子,才是可与人共渡一生的如花美眷!”
送走张家兄妹俩,唐鸢的日子终恢复了宁静。
没过几日,唐鸢便恢复如常。(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