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老王便带着邱云轻来到这间店铺。萝莉以及妄我妄天二人也跟着来到了这里。尾随几人进来的,还有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
面具男看到李炎凉,突然一愣,随即便转身离开了杂货铺。
看着离去的奇怪面具男,李炎凉疑『惑』道:“那个戴面具的人是谁,怎么没说话就走了?”
“那个人是个哑巴,平日里一直带着面具,他经常一个人来我这里坐坐,他虽然不会说话,但耳朵不聋。我说什么他都能听懂,而且他特别不喜欢见生人,总是躲避着人群。所以刚才他看到我们这里人多,他就走了。”刘仁喜解释着说道。
听了刘仁喜的解释,李炎凉还是觉得那个面具男很奇怪,因为他感受到刚才面具男的目光在自己的身上停了下来,然后就立刻转身离开了。
而此时那个面具男,正做贼一样走在街上,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像是从监牢里逃出来的犯人。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莫洛。莫洛这一路而来,各种被追杀,不得已才装聋作哑,面具始终不离脸。刚才在杂货铺感受到李炎凉身上那股修真者的气息,他才慌忙而逃,也着实是不易。为了生存,他只能苟活着。
他在炎凉城一间荒废的破屋子里住了下来,这座城非常复古,不仅建筑复古,各种行业都保持着复古的称呼,比如朝廷,青楼之类的。
邱云轻昨日醉的不轻,一直睡到今早才醒来。醒来的时候老王告诉他要带他去见一位李公子,说这位李公子是一家杂货铺的老板,此时正缺一个伙计,便带着他来这里应聘伙计,暂时赚个饭钱。
李炎凉见老王带着邱云轻等人到来,便绷起了脸,装作一副很严肃的样子,走了过来,看了邱云轻一眼,对老王说道:“这位就是你说的那个邱云轻?”
老王点头说是。
随即李炎凉又看了邱云轻以及站在邱云轻身后的其他三人一眼,皱眉道:“老王啊,我是叫你带一个人来应聘的吧,怎么一下子来了四个?”
老王尴尬的说不出话,妄我妄天二人挺直了腰板,说道:“我们也可以做伙计,有力气。”
李炎凉冷笑一声,说道:“这可就难办了,我家店小,只容得下一名伙计,你们三个要是都想应聘伙计的话,那我只能收留一人。”
见李炎凉目光凌人的样子,邱云轻微微一笑,开口说道:“李公子说要见我邱云轻,便是打算考验我一人。我师叔和师妹只是太过关心我才跟着一起来的,应聘伙计的只有我一人,有什么条件你直接说吧。”
“这三位是你的师叔和师妹,难不成你还是修真之人?”李炎凉『露』出一副好奇的样子,问道。
邱云轻摇头道:“我并非是什么修真之人,我师父是一名武夫,我从小便跟着师傅在一起学武。”
“原来如此。”李炎凉点了点头,却是有些小失望。
邱云轻也点了点头,回头看了老王一眼,说道:“爷爷,您带着我师叔他们先回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不用担心。”
老王说了句“好吧”,随即回头看了妄我妄天二人一眼,说道:“你们都跟我回去吧,我就说不让你们来的,你们偏要来。”说完便独自推门而出。
妄我妄天有些尴尬,同时说了声“告辞”,便也离开了这里。
唯独萝莉不愿离去,老老实实的站在邱云轻面前。
李炎凉看着萝莉,轻笑道:“既然你这小师妹不愿意离开,就让她留下来吧,我们说我们的。”
邱云轻说了声“好”,便走了进来。
李炎凉坐在椅子上,指着面前的椅子,对邱云轻说道:“坐下说吧。”
邱云轻走到椅子旁边,却是没有坐下,而是让萝莉坐了下来,见状,李炎凉疑『惑』道:“你为何不坐?”
邱云轻说道:“我是来应聘伙计的,不是来当管家的,哪能与老板同起同坐。不过既然老板让坐了,我又不能推脱,正好我师妹身子弱,就让她代替我坐下吧。”
见邱云轻一脸坦『荡』且说话语序逻辑分明,李炎凉非常满意,心想:“这小子年仅十六岁便有如此头脑,能够察言观『色』,洞悉人情,的确难得,看来老王说的没错,他的确是一个人才。”
而邱云轻此时和李炎凉想的正好相反,他此刻有些失望,心想着:“这位李公子明显不是真心要应聘我,反倒是像拿我取乐子,举手投足间哪像一个老板,和父亲差远了,最多就是一个富家公子。反倒是站在他身后的这位老伯像是老板。平日里我最讨厌这些纨绔子弟,罢了,这伙计我也不当了。”
二人心中各有所想,而刘仁喜却直勾勾的盯着邱云轻看,邱云轻也发现了刘仁喜一直盯着自己,便疑『惑』道:“老伯,您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刘仁喜走了过来,仔细的端详着邱云轻的脸,问道:“你姓邱,你父亲是不是叫邱广志?”
“您认识我父亲?”邱云轻惊讶的问道,他来都城刚两天,却是连续遇到了两位父亲的熟人,心想着太过巧合了。
刘仁喜亦是一脸震惊之『色』,比邱云轻还要惊讶,问道:“你即是邱广志之子,为何今日要沦落到来我这杂货铺应聘伙计?”
刘仁喜这一句话就暴『露』了身份,李炎凉也演不下去了,便无奈摇头道:“老刘啊,叫你跟我一起演戏的,没想到这位邱家少年你竟然也认识。”
被李炎凉这么一说,刘仁喜惶恐不已,带着胭脂一起跪在了地上,大呼道:“世子殿下,戏演砸了,是老朽一人之责,要惩罚就惩罚老朽一人吧!”
看着刘仁喜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李炎凉便气不打一处来,将他给扶了起来,说道:“老刘,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怎么处处针对我?以往我来你这杂货铺,你总是给我讲一些有趣的小笑话,怎么今日突然变得这么拘禁?”
胭脂看着义父闭口不语,她满脸焦急,忍不住开口说道:“世子殿下,我义父他就是认为你和我身份有别,所以今天才故作低下姿态,为的就是让你我之间保持距离!”
李炎凉眼神不移,直直的看着胭脂,大声说道:“我说过,这辈子非你不娶,谁也阻拦不了。如果老刘你怕我身份太高,那我这就回府请求家父,让他免去我这世袭子嗣的身份,我便可以与胭脂在市井间逍遥快活!”
这场面气氛转变如此之快,倒是让邱云轻看了场好戏,萝莉坐在椅子上,是一脸的懵态,搞不懂这屋子里的三人是在干什么。
听李炎凉这么一说,刘仁喜又重重的跪在地上,并对着李炎凉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大喊着“求世子殿下放过。”
李炎凉握着拳头,恨不得打这老头一拳,平日里说说笑笑挺有趣的一老头,今日为何如此相『逼』,着实是令人气愤。
“老刘,无论你如何『逼』迫,我都不会放弃胭脂,你别再如此作态,让外人看了还以为我专横霸道欺负您老人家了呢,我可折煞不起!”这世子殿下是真的怒了,转过身便向着门外走去。
刘仁喜跪地不起,大喊一声“恭送世子殿下。”更是气得李炎凉咬紧了牙,加快脚步离开了杂货铺。
胭脂现在的情绪很复杂,她想要追上李炎凉,但见跪在地上一脸愁容的义父便没有离开。
胭脂将义父扶了起来,邱云轻也让坐在椅子上的萝莉站了起来。
“伯父,您坐吧。”邱云轻很有礼貌的对刘仁喜说道。
胭脂扶着义父坐在椅子上,刘仁喜指着前面的椅子,对邱云轻说道:“孩子,你也坐吧。”
邱云轻说了声“好”,便坐在刘仁喜的面前。
方才听到李炎凉管刘仁喜叫做老刘,邱云轻便向刘仁喜问道:“刘伯父,看样子您也认识我父亲,想必以前你我两家也做过生意。”
刘仁喜说道:“我和邱家没有做过生意,但是你父亲曾经帮助过我,是我老刘一家的大恩人,要是当年没有他赠我十金币,就不会有今天的杂货铺。孩子,你还没告诉我呢,你邱家那么富裕,怎么今日来我这里应聘伙计了?”
邱云轻叹道:“如今我邱家已经破败了,四年前我们邱家所有人都被屠杀,现在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
刘仁喜闻言大为震惊,惊呼道:“邱家的名声一直很好,究竟是什么人竟屠杀了邱家满门?孩子,你父亲当年有恩于我,现在你们邱家落了难,从今以后你就住在我这杂货铺吧。这杂货铺虽小,但生意还不错。”
邱云轻此时有些哽咽,来炎凉城刚两天,先后就有老王和老刘这样的好人帮助。这也让他想起了父亲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邱广志曾告诉自己的儿子,结善人而交,必得善报。如今看来,这句话并不假。
此时邱云轻站了起来,抱拳道:“云轻多谢刘伯父的好意,但我家仇未报,怎能苟且偷生。其实我来都城本来是想找一些当年的合作伙伴,想得到他们的帮助在奉元县重新建起邱家商号。怎奈这都城太过庞大,一时间也找不到当年和我邱家做过生意的商号,我便想先在这都城找点零活,一边赚钱一边寻求资助。”
刘仁喜摇头道:“现在的生意人只谈钱不讲情面,你向他们寻求资助是不可能的了。这样吧,一会儿我让胭脂去银库拿出五百金币给你,你也别在这偌大的都城里四处奔波了。”
“刘伯父,如此大恩,云轻没齿难忘,将来等我重建邱家商号,一定会亲自登门报答您!”邱云轻非常激动,直接跪在了地上。
刘仁喜将他扶了起来,轻叹道:“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因为当年我带着妻子走投无路的时候是你父亲帮助了我,我的心情也和你现在一样。”
邱云轻说道:“当年我父亲只给了您十金币,而您却要给我五百金币,您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刘仁喜摇头笑道:“恩情不是用金钱来衡量的,当年你父亲给了我十金币,换来的是我老刘一辈子的营生。对于我来说,那十金币便是无价至宝。你如果要报答我,就把你们邱家商号做大做好,这是我想要看到的。”
“今日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恩重如山了,刘伯父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邱云轻也不做矫情之态,『露』出了微笑。
刘仁喜也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枚钥匙,对胭脂说道:“去钱库取出五百金币来,这笔钱不用记在帐上。”
“好,我现在就去取。”胭脂拿着钥匙,立即离开了房间。
邱云轻坐了下来,此刻萝莉正在杂货铺里看着各种货物,满脸的好奇。
“刘伯父,方才那位世子殿下应该就是人们常说的红袍太子李炎凉吧?”邱云轻问道。
刘仁喜点头道:“是啊,红袍加身,扇不离手,除了这位世子殿下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