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灵端详了女子一会儿,毅然而然地选择了感情路线:“本来我不想告诉你的,只不过此事事关你师父的生死,我就不得不将真相告知与你了。”
生死?
蔚秋狐疑地打量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书灵,鬼才会相信它说的话。
不过眼下她倒是弄清了一件事:自己的识海之门,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书灵弄没的!
女子的目光渐渐凌厉,重新来到书架前,拍了拍:“喂,你是怎么来到我的识海的?”
“哼。”
书灵得意道:“天下就没有我进不去的门。”
感情你是从识海之门钻进来的?
蔚秋瞪直了眼:“你老实告诉我,我的识海之门是不是被你给藏起来的?”
谁知这厮还傲娇地冷哼一声,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凭什么?
蔚秋冷笑了一声,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那你信不信我把这些书全部撕光?”
“我自有修复之法。”
“修复?”
她眯起了危险的冷眼,“这么说……你是不打算告诉我识海之门在哪儿了?”
“哼。”
书灵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着实贱极了!
蔚秋咬牙切齿地说:“你非要跟我死磕是不是?好!那我倒是要看看,谁的耐心更多!”
说完,她便倚着书架坐了下来,一副入定的样子,好像真的打算与它死磕到底。
书灵自信地想:和我比耐心,你还嫩着点儿。
结果……
漫长的十天过去。
打完一个瞌睡起来的书灵,定定地盯着眼前这个呼呼大睡的女子,忽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
开什么玩笑,你睡得竟比我还香!
书灵气急败坏地催动一本书,砸在女子的脑袋上。
碰!
“哎呦!”
红衣女子痛呼了一声,终于从梦中清醒了过来。
吃痛地揉着脑袋,一边低头看向手边的书籍,一下子明白了用书砸她的人是谁。
呸,它就不是人!
蔚秋愤恨地瞥向作祟的书架,狠狠推了它一把:“扰人清梦,有本事别先动手啊!”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书架轰然倒地,上面的书散落一地,岂是用‘惨不忍睹’这四个字可以形容的?
书灵看到这凌乱的一幕,瞬间头都大了。
终于忍不住尖叫起来:“蔚秋!你有本事冲我来!!”
傻子才冲你来嘞。
蔚秋悠哉悠哉地躺了下来,抱着后脑勺说:“你不是说你自有修复办法吗,想必这点小事对书灵大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整理和修复当然不算什么了。
可是它已经全然忘了之前书都摆在哪个位置了!
偏偏燕不虞又是个记性极好的人,万一回头让他看出了端倪,那我岂不是死定了?
书灵如临大敌般又尖叫了起来,落入蔚秋耳中却好似天籁般动听。
她眯眼享受了一会儿,对还在怀疑人生的书灵说:“我知道你在盘算什么,不就是想让我修炼那些秘籍么?这事好说,只要你放我出去,回头我得了空就来找你,成不?”
虽说这话很不可信,但书架倒都倒了,眼下又只有这么一个妥当的法子可行……
书灵沉默了半响,终于妥协了:“好,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过你也不必刻意来等我,我若要来,自会在识海喊你。”
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回去,上演一出自己绊倒自己的戏码,免得被燕不虞发觉到什么不对劲。
想到这里,书灵将所有书放回书架,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被藏起来的识海之门总算显了形。
蔚秋连忙穿过识海之门,迫不及待地想要睁开眼看看外边的世界变成什么样了。
她可是打坐了整整十天!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意识离开识海后,第一眼竟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师父的脸?
蔚秋瞪着那挺拔的鼻梁,感受到唇边有些许温热,没忍住抿了一下,却惊扰了偷吻者。
熟悉的气息瞬间消失。
还未来得及留恋一二,就听见师父波澜不惊地说:“你醒了?可觉得哪里不适?”
不适?
蔚秋默默地活动了一下,摇头道:“没什么不妥。”
自己只是被那个该死的书灵困在识海里,闷得慌罢了。
燕不虞默声盯了她半响,又问:“那你可知,你入定了整整十天?可是有什么突破?”
突破?
我最大的突破,就是用了十天凝结了金丹和元婴。
这么一想,倒也没荒废时间。
蔚秋点了点头,正要说出自己在识海中发生的怪事,却忽然想到那个书灵说的怪话。
万一……真是什么要紧事呢?
她咬着下唇纠结了一会儿,重新对上男子不解的目光,到嘴边的话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一阵干笑:“就……结了金丹和元婴,没什么特别的,可能是徒儿的悟性比较差,所以用的时间多了些,让师父担心了。”
殊不知,按照寻常人的速度,一口气凝结金丹和元婴,需要消耗的时间可不止十天。
燕不虞不动声色地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阿秋并不差,是为师自乱阵脚,想得多了些。”
她一日不醒,他便想进到她的识海里一探究竟。
可今时不同往日,自己已经不是元神之体了,有了肉身,元神的某些禁锢也被重新解开。
再加上每日修炼,元神之力即将回到巅峰时期,以阿秋目前的境界,识海里根本无法容纳自己那恐怖如斯的元神之力。
所以他只能守在她身边,静静地等待。
好在她终于醒了。
燕不虞握紧女子的左手,低声问:“我这几日算了一下天象,发现仙界之门隐隐有开启的迹象。”
这么快?
蔚秋下意识抬眼,问:“大概……还有多久?”
“不出半年。”
“半年……”
她低头看着被对方紧握的左手,声若蚊蝇地说:“要穿过仙界的大门,不是起码要大乘境圆满吗?”
而且还要渡劫……反观自己的境界,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
但师父只说他自有办法,要她安心便是。
这怎么可能安心?
蔚秋叹了一口气,正要说些什么,便听见外边传来一阵嘈杂声,隐隐能听见阿凌在喊无瑕。
这是闹哪一出?
她不解地看向一旁的男子。
只见对方立马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将她的手揣进被窝里,这才起身去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