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曾经因为举族投降而试图以死谢罪的绿皮肤巨人,兴奋之余却又不失冷静。
“我能做出什么程度的惩罚?”
罗艺赞赏地说道:“族长非反叛不得当场诛杀,其余氏族成员任何影响军事行动的行为,轻微者可以实施鞭刑,严重者可以处死。”
想了想,罗艺将仍然带有一丝稚气的钢角任命为副统领,担任铁蹄的副手。又将轻骑兵中一名表现不错的传令官任命为监军,负责掌稽核功罪赏罚。
兽人族长们对于监军没什么想法。任何情况下亲疏有别都客观存在,人类被重用简直理所当然。兽人能够自成一军,而统领和副统领都是兽人,他们已经够满意了。
碍于罗艺威名,族长们不敢反对铁蹄和钢角的任命。但,对于统领和副统领不是自己,另外九名族长却另有想法。
罗艺环视一圈,问其他族长:“你们听明白了吗?现在赶紧回去约束好自己的士兵!谁要是再放任士兵相互之间斗殴,我将给与严厉的惩罚!”
各个族长对罗艺很是敬畏,因此唯唯诺诺地应是。
兽人们不知道是不善于掩饰表情,还是不屑于掩饰,总之他们望向铁蹄和钢角的目光,简直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恨。
不过罗艺没将之放在心上。
只要他们不作死,不明着不服从铁蹄和钢角的命令就行——那是蔑视万王之王的权威,罗艺非得杀鸡儆猴不可。
至于别的,罗艺懒得管。
他对十一个族长都不熟悉,自然不知道谁更适合担任统领、副统领。现在把兽人氏族整合起来便需要建立相应的管理体系,不然各个氏族各行其是,简直就乱了套。
既然陷阵营必须有一名首领,罗艺自然挑选最顺眼的来担任呗。
铁蹄愿意为自己的行为承担责任,罗艺欣赏这种人。而钢角则是继承他父亲的余荫,因而被任命副统领。
……
铁蹄开始约束、管理兽人部队,各个族长虽然不服气,但也没有作死不配合。于是,队伍总算正常前进了。
两座庄园之间的距离不远。如果是大军作战,这个距离上应该会放出轻骑兵进行侦查,以免遭受突袭。
但罗艺的部队加起来都不足七百人,而兽人那边人数更少,实在称不上大军。更何况双方也根本就没那个意识。
罗艺就这样盲人瞎马地率领着部队朝目的地而去。好在敌人更加懵懂无知,丝毫不知道危险即将降临。
就这样,直到双方距离不足一千五百米时,兽人才通过大批人马行走扬起的灰尘发现了异常。
随后,兽人派出侦察兵证实了敌情,于是急促的牛角号声连续响起。
当双方距离一千米时,双方已经隐约可以通过肉眼看见对方了。
罗艺骑着黑杰克以正常的行军速度向前逼近。
相距五百米左右时,罗艺停了下来,吩咐部队排好阵型。
由兽人组成的陷阵营没能力排列成整齐密集的阵型,他们只能以氏族为单位,排成一个个小而松散的团体。
但陷阵营在铁蹄的督促下,好歹学着轻骑兵的模样,以罗艺为中心依次排开。各个氏族依次排成了一排,乍看上去,多少有那么点军队的样子了。
罗艺正在高兴,结果陷阵营帅不过三秒,居然又开始混乱起来。
罗艺不由地叹了口气。
陷阵营之所以混乱,是因为敌人居然发动了冲锋。
敌人昨天还不到四百,今天居然就八百多了,这倒是出乎了罗艺的意料。不过,别说是八百多,就算是八千个兽人,罗艺也丝毫不怵。
陷阵营全都是由兽人组成,所以个体战斗力应该与敌人相差仿佛。但有甲还是无甲,那差别可就是天壤之别了。罗艺相信,即便敌人有八千,陷阵营也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而陷阵营之所以混乱,却不是因为怯战,而是情绪过于激动,想要自发地迎面冲过去接战。
一开始,罗艺对于陷阵营高涨甚至是狂热的战斗热情有些迷惑,但随后他便想明白了。
虽然同为兽人,但是兽人们在兽人世界数万年来一直相互攻伐。不同部族之间,让他们坐下来谈什么同族之情不大可能。反倒是使用武力来清算长久以来欠下的血债,更现实一些。
入侵这个戴森球世界后,因为神谕的缘故,兽人相互之间被迫停止自相残杀。但兽人们却并没有忘却相互之间解不开的仇恨。
如今陷阵营转投罗艺的阵营,因此与其他部族清算旧账已经不算违反神谕。
罗艺看得出兽人对人类并不仇恨。这一点很容易理解:兽人与人类往日无仇,近来无怨,之所以凶猛地攻击人类,根本就是系统捣的鬼。
兽人与人类的战争中,兽人是胜利者,而且损失轻微。而征服者除非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否则通常不会对被征服者产生什么仇恨情绪。
但是兽人不同部族之间,却在漫长的历史中积累了血海深仇。
此刻在陷阵营的眼里,没有什么比杀戮宿敌更能获得快感的事情了!
眼见铁蹄统领快要弹压不住陷阵营的骚动,罗艺只好亲自出马。
他骑着黑杰克在阵前转换方向,面向着陷阵营。
罗艺厉声喝到:“谁想违令出击?”
积威之下,罗艺目光所及之处骚乱渐息。但陷阵营将士们想要出击的热切心情,却仍然通过他们的表情清晰地表达了出来。
既然士气可用,罗艺也不想违逆了众人的心意。
于是罗艺大喝道:“诸位随我前进,在下令冲锋之前,谁敢超过我走到前面去,立斩不饶!”
说完,罗艺牵动缰绳,让黑杰克转了半圈,朝向敌人。然后罗艺轻轻一抖缰绳,示意黑杰克以正常速度前进。
黑杰克迈着优雅的步伐徐徐向前,浑然不知身后陷阵营的将士们有多心急火燎。
实在是罗艺积威甚重,而且队伍好歹也正朝着宿敌前进,所以陷阵营的将士们只得勉能压制住冲锋的冲动。
罗艺之所以要压制陷阵营冲锋,自有他的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