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自嘲地冷笑了声。
我这是怎么了,阿炎现在怎么可能还会回来,他就算哪天恢复了记忆,真的回来了,恐怕也住不习惯这种地方了吧。
他现在是江家的继承人,身边还有很多人照顾,有花不完的钱,还有至高无上的权利,是她如今这辈子都可望不可及的存在,他住惯了大房子,怎么会在乎这间小小的破屋子?
阿炎没有死,他还活着,这对她来说就已经是最幸福的事了。
她还能去奢望什么呢?
那个男孩本就是天之骄子,身份尊贵,她其实从遇到他开始就知道了,毕竟像阿炎那么聪明耀眼的人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江爷爷其实说得没错,阿炎他不过就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走了一遭,他们注定是不能在一起的。
只要他能幸福,能快乐,能平安的活着,放手又何尝不是最正确的选择。
一滴滚烫的眼泪瞬间从脸庞滑落。
沐南汐用手轻轻擦了擦眼睛,起身走到沐北炎的房间门口,刚要拿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视线直接平移到门把手上。
这是......
她握住门把手,房门被直接推开。
“奇怪,我记得去荆国之前,家里的门都是锁上的,难不成是记错了?”
女人走进房间,看了眼四周的布局,目光顺势落在了沐北炎的电脑桌上,只见一支钢笔稳稳地摆放在那,像是被人无意落下一样。
她皱了皱眉,上前拿起那支钢笔细细查看着。
笔帽上被刻了一个“江”字。
这明显不是她也不是沐北炎的东西。
可这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阿炎的房间?
难道......
有人进来过?
沐南汐把钢笔收好,转身查看着房间里有没有少了什么,但除了阿炎放在床下的保险柜被人打开,少了几张照片以外,什么东西都没丢。
至于保险柜里有什么她也不知道。
因为她不知道沐北炎设置的密码,重要的是,阿炎自己设置的密钥一般人很难借由工具打开,可以说除了他本人以外,其他人根本没有办法打开。
可现如今,眼前放置的保险柜分明就有被人动过的迹象。
“家里进贼了?”
女人思考着。
回头又向门外走去,刚走到园内,这才发现,门口种植的那两棵向日葵被人直接给刨了。
“这贼是不是有毛病,不拿贵重物品却刨了我的花,还踹了阿炎的房门,打开了保险柜,拿走了我跟阿炎的合照并且......留下了一只钢笔?”
“阿嚏~”
“暮辞,你没事吧?”
茶楼包房内。
沈淮羽看着坐在自己面前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的男人,忍不住地问候了声,“喷嚏打成这样,是不是感冒了?”
江暮辞不满地蹙了蹙眉,“说正事!”
“所以你的正事就是问我在叶城作为沐南汐的主治医生时,傅文轩对她有什么表现?”
“嗯。”
“这算什么正事?”
“这怎么不算正事?”男人有些着急地冷声打断道。
仿若很想知道傅文轩和沐南汐在那几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也迫不及待地想通过此事去了解沐南汐对于傅文轩到底是哪种感情。
但为了不让别人误会自己是喜欢沐南汐才这样问,他立马收回思绪,拿起茶杯小抿了几口,目光时不时地偷瞟着沈淮羽,似是想从他脸上也感知点什么。
毕竟这个混蛋对沐南汐也没藏着什么好心思。
“看你这样,好像是急了?”
试探性地语气落下,江暮辞顿了顿眼神,狠厉的眸直接就向他杀了过去,“什么意思?”
“哼~”沈淮羽笑了笑,“还能有什么意思,你这么在意她跟傅文轩的关系,这么想知道她对傅文轩是什么感情,又用这种眼神盯着我,上次在我面前还说她是你女人,暮辞,难道你就没发现......你其实已经喜欢上她了?”
“我,喜欢她?”
“......”
“她配吗?”男人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俨然一副毫不在意又无比厌烦的模样,这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沐南汐是什么丑八怪,才会惹得他如此讨厌憎恶。
满眼都是嫌弃和不屑。
“不过就是个见异思迁,三心二意的女人,一边爱着那位死去的混蛋,一边又和那姓傅的拉扯不去,明明已经是我的人了,心里却还装着别人,像这种女人,你觉得她配吗?”
他倒下一杯茶再次饮尽。
“更何况她跟江璟洲之间也不清不楚,我之所以查她,打听她,也不过是为了将计就计罢了。”作为兄弟,沈淮羽当然能猜到他的心思。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沐南汐真的是江璟洲的人,为什么还会同意傅文轩跟他回叶城重新开始?留在你身边,对她来说不是更有利吗?”
“欲情故纵。”
“你真的这么想?”
“......”
“你要真这么想就不会来找我了,你不过就是不肯承认自己对她的心意,不过就是芥蒂她心里有人,芥蒂她跟傅文轩的关系,芥蒂她从一开始只是因为把你当成沐北炎所以才会接近你,追着你,甚至不惜被你误会也要留在荆国,哪怕被林家算计也要留在华国,留在你身边,只因为......她以为你是他,所以看向你时,那深情的眼神和模样让你有了落差,所以你才会跟她过不去,用她身边最亲近的人作为要挟,逼迫她跟你住在一起。”
江暮辞没有说话。
只是续茶喝茶,再续茶再喝茶,冷漠的神情之下看不到半分情愫,好似无情无义的千年朽木,对于此事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也让人无法猜透。
“你不是想知道傅文轩那几年和沐南汐的事吗?上次我只是提到了一些却没有跟你细说,竟然你想听,那我当然愿意告诉你。”
沈淮羽缓缓顿下茶杯,长叹了口大气。
“我跟你说过,沐南汐患有重度抑郁,沐北炎死的那几年,她毫无生欲,幻听,幻象,对她都是常态,一个好好的人,就因为断了活下去的念头活生生的瘦成了皮包骨,以药物和点滴续命......”
男人眸光微皱。
茶水浸湿喉咙的那一刻,他只觉得有些苦涩,心口也像被堵上了一块巨石,压得他有些喘不上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