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面面相觑对峙了许久。
沐南汐也因为他的话，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眼里满是茫然。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江暮辞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在看到她渐渐泛红的眼睛和微微颤抖的身子时，下意识地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沐南汐，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是，我不知道。”女人声音哽咽地回复他说，“就算你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可文轩从来没有想伤害过我，我相信他肯定有不得已的原因，我了解他，他不会是那种为了一己之私靠伤害别人，踩踏别人而不择手段的人。”
她的话听进男人的耳中尤为刺耳。
看着他一副哪怕知道真相也还是会选择相信傅文轩的模样，江暮辞不满地加重力度，死死地握着她的下巴，贴在她耳边冷声质问道，“就这么相信他？”
“因为我知道，他不会伤害我。”
“都利用你了还不叫伤害？还是说……你们都是一伙的？”
他语气酸涩，努力压制着心口的怒火，深邃冷厉的眸下尽显暴戾杀戮之态。
那模样看上去就像是在吃醋。
因为她维护，信任别人而吃醋。
也因为她今天当面承认对傅文轩的喜欢而吃醋。
哪怕是假的，他也会觉得膈应，只要想到那个男人陪她这么多年就非常膈应。
沐南汐似是感受到了他的情绪。
“江暮辞，你是在吃醋吗？”
“闭嘴！”男人冷声呵斥道，随即一把松开握住他下巴的手，“我只是替沐北炎感到不值，竟然会爱上你这种朝三暮四的蠢货！”
“你去哪？”看着他愤愤离开的步伐，女人从身上连忙站起叫住了他，“文轩现在到底在哪？你打算什么时候放了他？”
有些焦急的语气落下。
江暮辞顿下步伐，迟疑了半晌，回头看向她冷冷嗤笑了声，“想让我放了他？”
“……”
“可以，等我什么心情好了，我就放了他。”
“那，那你……”
“你是想问我什么时候心情能好？”
沐南汐紧张地点了点头，虽然这样问确实怪怪的，可现如今，她也没有其他办法。
“只要你放了他，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
男人眸光微皱，“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这次是真的。”
“我不信你。”
“我发誓。”
“发誓如果有用，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人渣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
“……”他蹙了蹙眉，下意识加重握拳的力度，目光冷峻地盯着眼前的女人，不屑地流露出一丝戏谑的笑意，“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
“如果你想让我放他，就给我乖乖的，老实的呆在这里，在我回来之前，你要是走了，跑了，我就让人把姓傅的手砍下来。”
“那你现在要去哪？”女人一瘸一拐地走到他的面前，有些慌乱的抿了抿唇，“这里是叶城，路我熟，要不要……我陪你。”
“哼～”他好似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于是缓缓向她走近，叹了口大气冷冷地回复说，“就你这点伎俩骗骗别人也就算了，你以为我会信你陪我，只是想单纯的陪我出去，而不是为了从我这里套出傅文轩的消息？”
“我……”
“不过去你家倒是可以。”
什么？
“去我家？”
“嗯。”男人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她，立马站正了身子，故作冷漠地把脸撇向了一边，“怎么，沐小姐不方便？”
他用余光斜视着她，“竟然不方便就算了，反正姓傅的在地牢里有吃有喝，死不了。”
“方方，方便”
“我方便。”
就在江暮辞转身刚要离开之时，女人快速上前一把从身后拉住了他的衣角，有些慌乱地看向他说，“我家就我家，只要你不伤害文轩，我带你去。”
……
半小时后，车辆停在了市中心的一栋公寓外。
沐南汐透过窗户看向了远处的正厅，“我们到了，我家就在楼上，1207室，这里虽然是市中心，不过却是市中心最老的房子，所以没有电梯，只有一个常年坏常年修的货梯，因为这段时间都在荆国，我很久没回来了，所以不知道还能不能乘坐。”
余森坐在驾驶座上呆愣了几秒。
顺着女人手指的方向看向了远处，“沐小姐，这应该是你以前为了上班方便，所以才租下的房子吧？”
“嗯。”
“难怪我说走的方向不对。”
“什么？”女人有些错愕地看向了他。
他立马反应过来，尴尬地挠了挠头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傅少喜欢你这么多年，怎么连套像样的房子都舍不得送你，还让你每天下班爬这么高的楼层，难怪追你这么久都追不上。”
“咳咳咳……”江暮辞轻咳了几声，示意余森闭嘴。
目光顺势就落在了沐南汐那张看似无辜又紧张的脸上。
“这是你家？”
低沉冷厉的声音落下，沐南汐顿顿顿身体，“嗯，是我家。”
“……”
“你，你这样看着我干嘛，不是你刚刚说的，要来我家吗？”
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又缓缓吐出，“我说的不是这里。”
“不是这里？那是……”
女人似是察觉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想去我以前住的地方吧？”
他深邃的眸静静地盯着她看了许久，仿若在审视着什么，随即仰起那颗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脑袋，淡淡的说了句，“是！”
俨然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跟谁欠他似的。
两个时辰后……
余森从市中心驾车来到了郊外的房子。
“少爷，沐小姐，我们到了。”
沐南汐心里猛然顿紧，不知为何，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可又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余森对这条路线像是很熟，中途导航都不看就知道怎么走，就连江暮辞也是一副淡定的模样，好像也知道怎么走。
他们来过这里吗？
不可能啊，阿炎都失忆了，怎么可能还记得回家的路，所以按道理来说，他们两个应该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应该不熟悉路才对啊。
即便中途余森装得笨拙，问过她怎么走，可她分明能感受到他对此路段的熟悉度。
“怎么了，不下车？”看她坐在自己身旁发呆的模样，江暮辞冷冷问道。
女人回过神来，“……”
刚想说些什么，男人一把握住她的脖子把脸凑到了面前，试探性地补充了句，“沐小姐不要告诉我，你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我自己的家，我当然认识。”
“那你紧张什么？”
“有，有吗？”
“……”
“那可能，可能是因为你跟阿炎太像，我又太久没回来，所以才会……”
“又撒谎。”
江暮辞单手环抱着她，伸手指向了园内，“你要没回来，那块地又是谁翻新的？还是说……你希望跟你回来的人是真正的沐北炎，而不是我这位……冒牌货？”
沐南汐眸光微皱。
什么冒牌货，你才不是什么冒牌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