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文丽想,她的“姐夫”荣沣,知道自己的女朋友此刻,正在自己的家里与自己的“情敌”谈笑风生还一起什么话都说吗?
他知道了之后,会介意吗。
还有梁文衍,他明明同样那么优秀,却惦记着一个有夫之妇,他真的,也不在意吗。
姐姐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呢……引得两个天之骄子都对她如此的在意且欲罢不能。
俞文丽一瞬间困惑又百思不得其解。
她承认姐姐的确是优秀的,可是她不觉得荣沣和梁文衍身边没有更优秀的女人。
姐姐能够让人对她死心塌地的魅力来源,到底在哪里呢。
一个已经不可思议,偏偏有两个。
俞文丽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羡慕,亦或是,嫉妒?她被自己一瞬间冒出来的念头惊到了,不不,绝不能有这样的念头,一丝一毫也不能有。
不能嫉妒,不能嫉妒,嫉妒是魔鬼,是深渊,是万劫不复。
况且,姐姐俞文华的为人处事她可从来没有忘记过。
她十几岁的时候就敢拿着菜刀要杀她。
嫉妒她,那是自己给自己找死路,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俞文丽情绪复杂地往下咽菜。
旁边的俞文华已经吃完了,对桌的梁文衍也跟着放下了筷子,俞文丽立马也吃完最后一口饭赶紧放了筷子。
吃过饭,几人去客厅闲坐,许嫂叫人端来了水果和饭后茶点。
俞文华开了电视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看,梁文衍在她旁边偶尔跟她就电视里的内容闲聊几句。
他们看的是经济频道,聊的也是对应的金融和股票,俞文丽听不懂,就只好坐在旁边陪着发呆。
这时外面忽然大灯一绕,有车回来了!
俞文丽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像做错了事被抓包一样,猛然弹跳着站了起来。
她的举动丝毫没人注意到,俞文华在专心看电视,梁文衍捻了一粒葡萄在剥皮。
那皮儿被他灵巧纤长的手指一寸寸撕破剥开,剥好的晶莹剔透的果肉则就势送到了俞文华的嘴边。
俞文华也顺其自然的接了过去送到嘴里,两人都没任何的不自然感。
俞文丽心里更怪异了,梁文衍已经去剥第二粒葡萄的皮。
俞文丽心脏忽然狂跳了一下。
太奇怪了。这种相处模式。
门口这时传来响动,司机提着几箱东西先进来了,身后是长身玉立挺拔如清竹的荣沣,他的大衣和身后的夜色融为一体,雪一样白的玉颜色,漆黑的双眸印着屋里的灯,清亮如星辰。
俞文丽的心,更剧烈的跳了一下。
谁都还没先开口,梁文衍先说话了,他坐着没起身,只是漫不经心地仰头冲荣沣笑说,“哟,荣总回来了?”
荣沣脱完大衣松了领带,回他一个更加漫不经心的笑,
“可不是,赶着回来陪老婆,小年夜饭都没好好吃……梁总这是怎么了,小年也不回家专门跑来看我太太,该不会是在自己家被长辈催婚催到无处可去了才来我这里吧?”
梁文衍的牙根又开始发紧了。
荣沣这厮戳人软肋一向是专门戳心窝子的,常常一句话就能堵得人心底发慌暴跳如雷。
可他毕竟不是年轻气盛的时候,商场沉浮这么些年,也早修炼出一副金刚不坏之身了,闻言也就懒洋洋地说,
“也还行吧,长辈嘛,都一样,谁家的到了年岁不操心子女这些事呢,你说是吧荣总?”
荣沣哼笑了一声。
还真是有来有回,互不相让。
可巧他自己的父母小年夜饭的时候,也主动在其他长辈亲戚们面前提出来让他跟俞文华去成婚呢。
他们笃定他不会在亲戚面前下自己亲生父母的面子,所以才要挑那个时候来说。
荣沣想起那个场景,又觉得心里隐隐一股不适直往出来窜了。
俞文华敏锐的感知到他的情绪,她拉住荣沣的胳膊才说梁文衍,“好了,这么晚了你也该回去了,你那司机还在外面的车里等着你呢。”
梁文衍的司机跟他这主子一样倔,就吃饭的时候露了个脸,然后又出去了。
许嫂说外面冷叫他在家里等,他偏不,出了门就钻进车里不出来了。
大冷的天他也不发动车开暖风,就那么直愣愣地在冷车里等。
等梁文衍跟司机走了,俞文华上了六楼回卧室,跟荣沣两人都洗漱完躺在床上时她才问他,
“怎么了,一回来就一脸不高兴的,跟你父母闹别扭了吗这是?”
荣沣抱着俞文华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他的下巴搁在她头顶,怏怏的,并不说话。
两人就这么躺着好一会儿,荣沣还是不做声,俞文华再也忍不住了,她拽开荣沣搂她的胳膊,爬起来点问他,
“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呀。”
可荣沣垂着眼睛,浓密的长睫掩住他的瞳孔,听见她的问话也眼皮儿都不掀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俞文华急了,她推了一把荣沣的胸膛,再次问他,“说话!”
荣沣掀开眼皮,漆黑的瞳孔里倒映出俞文华略有些焦急的脸色。
俞文华看着他,再一次耐心地问,“到底怎么了啊,一直不说话搞什么呢?有什么事你说呀,我能解决的我都替你解决。”
其实她哪里能替他解决什么事呢,大多数时候,荣沣才是她永恒的避风港。
而关于他的那些事,她好像也根本帮不上什么忙。
她的公司与他们荣家的华容集团,不是一个量级。
再说,荣沣都解决不了的事,她哪能拿出什么解决的好办法?
昔日为什么会喜欢上荣沣,除了他绝佳的外貌和身高,涵养,气度,还有他强大笃定万事在握的能力。
她自身已经足够强大,但骨子里仍然是慕更强者的一个心态。
荣沣就是足够强大她才会喜欢他。
此刻是什么事让他这样强大到无与伦比的一个人也能沉默到失语呢。
俞文华万分好奇。
总不会是华容集团要破产?
别了吧,这种戏码不会出现在他身上。荣家家底多厚,背景多硬?谁破产也不可能他们家破产。
那是他父母又给他施压了?
刚才似乎就是在梁文衍说完这个年岁,家里的长辈都开始操心子女的婚事荣沣才开始隐隐烦躁的。
刚回来的时候他只是不那么愉悦,但见了她还是高兴的。
俞文华说,“是你父母催你结婚了吗?”
荣沣“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