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俞文华说,“管好你自己的嘴,不该说的话别往外说,不该做的事,也别往外做。”
吕胜男心里门儿清,老板这是在敲打她了。
一个公司里,同事之间都勾心斗角,别说她和严玫这样的高层管理之间了,还是直接牵涉到利益的那种。
总裁和副总裁之间,那是多么明显的竞争与共存关系啊。
可她是什么人呐,这种蠢事哪里会做?
俞文华敲打归敲打,她却也丝毫不生气。她这个人浑球归浑球,大事儿上从来不含糊。她拎得清。
再说,她老板这个人,她看重公司利益归看重公司利益,做人做事,对下属,从来没话说。
吕胜男说,“老板,我都知道的,我不至于蠢到捏着她的这个把柄去把她挤下去吧?还是在这种时候。
而且咱们这种公司,民营企业,怎么能有政治背景啊,我把她挤走我就能上得了位?你怎么会允许嘛,你得连夜把我一块炒了,不然那斗争的也太明显了。”
俞文华哼了一声,那意味很明显,算你小子识相。
吕胜男有点不满意,她说,“老板,你怎么竟然这样怀疑我,我真的好伤心啊,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是不是?”
瞧她这又贱兮兮的样子,回回插科打诨没个正经,那会儿深沉的样子果然只是装出来的,这不才一会儿就装不住了?
俞文华说,“你闭嘴,你还有别的事没,没有的话快滚回去休息。”
吕胜男挪过来,把脑袋贴到她的身上,而后又把下巴搁在了她的肩膀上,悄咪咪地说,“有。”
俞文华回身把她的脑袋拨开,问她,“什么事?”
吕胜男生无可恋地说,“新的设计部总监,这瘦鸡为了追我,最近一段时间竟然办了张健身卡,天天下班去健身房增肌了。”
俞文华:……
“这不是好事吗?”她忍不住说,“我看这小伙子挺不错的,才华横溢,家世也堪当,人品也不错,配你这浑不吝绰绰有余了,你还看不上?”
吕胜男“呸”了一声,“可惜我就是不喜欢他这样的,我喜欢年轻帅气的弟弟,我拿他当姐妹。”
“……”
“你就作吧你,”过了会儿俞文华还是没控制住骂她说,“天天没个正经,迟早给我整出些什么事来。”
吕胜男最怕别人说她这个,赶忙就举起三根手指头跟俞文华发誓说,“不可能,我跟每一个弟弟都是和平分手,没有人会出来捶我。”
俞文华白了她一眼。
吕胜男说,“而且,你不留我吃个饭吗老板?都下午了,我今天饿了一天,忙工作简直忙到头晕眼花。”
俞文华奇了,“你们家不是每周末都要一家人在一起吃饭,大家坐一起交流点政治上的心得体会吗,怎么,今天不回去啊?”
吕胜男摇摇头说,“不回去。”
“怎么了?”她问。
吕胜男说,“老爷子联合我爸我妈,还有其他的七大姑八大姨,一块催我结婚呢,烦都烦死了,回去了哪里吃得进去一口饭。”
“啧啧,”俞文华说,“那你结吧,到时候我给你随份大礼,包你满意。”
吕胜男坚决摇头,“我才不结呢,倒是有人要结了。”
“你说陈彬?”
“嗯。”
“他前几天把订婚的请柬送我这里来了,”俞文华说,“五一就要订,现在阳历都三月多了,我正愁送他什么订婚贺礼好呢,你也帮我想想看。”
吕胜男说,“送钱呗,他正缺钱呢,他那个女朋友家里说,要陈彬家给他们家500万的彩礼才肯订婚。”
俞文华说,“还有这事?”
“可不。”
陈彬那个女朋友,正月带来给俞文华见的时候,腼腆羞涩,大声说话都不会的性子。
又听说是大学助教,最是知书达理不过,怎么……
俞文华说,“女孩父母的意思吗,态度很坚决?”
吕胜男“嗨”了一声,“他女朋友也是这么想的,借父母的嘴说出来而已。
我本来一早听说他女朋友是个乖乖女,带出来见了几回也确实腼腆害羞温柔秀气的,还是大学助教,谁知道这么物质?”
俞文华叹气。
“可能是看陈彬家境好工作也有前景吧,”吕胜男说,
“他上升空间大,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女孩觉得没有安全感得给她点保障?谁知道。”
“算了,”她又说,“他自己喜欢,受着呗。”
这话怎么酸溜溜的,俞文华忍不住瞪她,
“你搞什么鬼呢,见了人家找到真爱你嫉妒?还是背地里喜欢他,见了他要订婚你吃醋?”
吕胜男像听到了什么惊悚的恐怖笑话,她赶紧“呸呸呸”连说了几句,
“我是可怜他为了爱情冲昏了头脑好不好,什么了不得的姑娘,正常的嫁娶也就罢了,500万彩礼,搞拍卖会呢?
卖女儿也没这么卖的。我爹妈给我准备了多少嫁妆,也没说要500万彩礼。
她家倒好,普通的大学老师家庭,父母两个都连个教授都评不上,还敢这么狮子大开口。
……也不知道谁给他介绍的这么个奇葩的,要彩礼也根本不说回多少嫁妆,闹着玩呢,打量谁是冤大头啊。”
瞧瞧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样子,义愤填膺到明显已经超出了私交甚好的范围了吧?
俞文华说,
“你要是喜欢他你就跟他直说,让他再好好考虑考虑,感情归感情,钱归钱,干事不能这么干。
虽然大把人说结婚是二次投胎,但结婚不是跨越阶级的唯一途径,不能待价而沽。”
可说着说着,她自己忽然萎顿了,“我跟你说这些,好没说服力,
荣沣一年花在我身上的钱,不知道有多少个五百万了,简直数都数不清。
……这还是没结婚的时候,等结婚的时候,他不得把自己挖空了讨我欢心?
传出去,别人指不定说我怎么想法设法捞他的钱呢,物质都是轻的,别人得说我在吸他的血。”
吕胜男听着,赶忙反驳,
“不对不对,不是这么算的,你花荣总的钱是他自己乐意给你花,而且人家这种底蕴深厚的顶尖豪门,财力多惊人呐,花点怎么啦?
人家给自己的女朋友花,人家也乐意,谁管得着吗?
再说了,你自己挣的钱也够你花几辈子,你不靠男人也经济富足,完全可以满足自己一切物质上的需求。
自己有跟自己没有时的需求,那是两回事好吗。
她家呢?她家是感觉忽然扒着了一个冤大头,蚂蝗一样赶紧贴上来就来吸血来了。吸的少了还不行,得吸到他们饱,多可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