嘱咐好小章注意接这位营养师的时间,俞文华放下手机,突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正月你回来,给我那个信封,我就放在这个抽屉里了,怎么现在不见了?”
她记得她放在这里后就没动过,平时翻东西也一直能看见,怎么今天就忽然看不见了?
小章赶紧过来仔细也找了一遍,果然没了。
她的脸色不好起来,周围都是晚饭后正在打扫卫生的阿姨,她问她们,“你们谁收起来了吗?谁拿走了快拿出来!”
许嫂在厨房看着那边的阿姨收拾碗筷,备明天的早餐用料,这边的阿姨们闻言停下手里的活,也没个主心骨,都赶忙抢着说,
“没有啊”,
“太太的东西我们从来不敢乱动,”
“都是哪里打扫完继续放在哪里的。”
“这就怪了,”小章听着她们的话,有点好笑,“明明就是放在这里的,又没人动,难道是长翅膀自己飞了?”
阿姨们面面相觑,都不说话了。
小章还要问,俞文华说,“也许是哪个阿姨打扫卫生的时候,顺手放哪里自己又忘了,你这会儿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你先去市区那边取我的章子去吧,等你回来,说不定收起来的那个人自己也就想起来了。
或者明天早上,睡一晚也能想起来。人嘛,总有疏忽的时候。”
小章想了想,也只能说,“好,俞总,那我先去了,我不在的时候,您别自己一个人出去啊,外面不安全。”
她这年岁,跟俞文华一比,简直可以算小孩子了,却还是拿她这么个30多岁的大人当小孩,出个门都不放心。
俞文华听得简直哭笑不得,她说,
“都这个点了,我能去哪儿啊,好了你也别去了,刚才那么顺嘴一说我都忘了,这都晚上几点了。
你明天再去取吧,也不急在这一天半天的。”
说着她看了小章一眼,给了她一个隐晦的眼神。
小章跟她身边几年,默契早就练出来了,见她这个眼神也立刻明白了,马上不再提取章子的事。
这时俞文华的私人号响了,她拿过来一看,终于是荣沣回过来了。
他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消息,工作忙到需要秘书提醒才有时间去吃饭,俞文华也就一天没有打扰他。
这会儿他那边都已经凌晨了,也才刚工作完洗漱好的样子,俞文华忍不住说他,
“当个老板也是真辛苦,什么时候跟我一样能歇下来就好了……那边怎么样了啊?非得妥协吗?”
荣沣躺在床上静谧地看着俞文华的脸,他本来确实有点倦,可是看见她,他忽然又不觉得累了,闻言也就笑着说,
“傻子,我歇下来了公司再交给谁?多少员工等着我吃饭呢。
不妥协也没办法,基层工人们现在全都团结一致,不妥协他们就一直罢工,示威,游行,非要闹到天翻地覆。
华容又放不下这块蛋糕,自然只能先妥协。”
就是董事会现在吵的翻天覆地的而已。
工人上四休三影响产能,薪水还要照发不误,各种节假日福利、补贴、保险,年终奖,一样不少,自然影响大家的利益。
可是他们吵还不是白吵?
形势不由人,最终做决定的又是他,他们不过白费点唾沫,任何事都改变不了。
这个道理俞文华哪儿能不明白,再说他是从父辈手里接过的大权,不到他将来退休的那一天,他哪儿能轻易撩挑子。
她就是心疼他劳累,随口一说而已。
至于那些罢工的工人,她自己也知道妥协是必然的结果。底层对抗资本,唯一的方法是团结。
而现在他们团结的像一块合起来的金刚石。
俞文华叹气说,
“你还是快点忙完早些回来吧,我现在每天看着国外各种游行,枪击,心里乱的一锅粥一样,生怕你出点什么事,一颗心简直七上八下的,总也落不了地。”
荣沣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她,不说话了。
以前她忙到昏天暗地根本顾不着关心他的时候,他还觉得心里不痛快。现在她一颗心都放在他身上,恨不得把他揣在兜里放在手心里才安全,他又觉得不好受了。
他希望她能开阔些,疏朗些,少操些心,少想些事,也少为他忧虑些。
即使现在她身上忧思成疾都是多明显的一个症状?再兢兢业业百般思虑,还要不要活了。
而且除了担心他,她自己每天还要想那么多事。
荣沣半晌说,“这两天没失眠吧?”
他知道她想事情一多就必然失眠。失眠失成习惯,有时候不想事也睡不着了。
即使有个老先生给她针灸了两个疗程,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那么久的恶疾,怎么可能一下子全部治愈?
他有时候都怀疑他一走,她又得整夜难眠,根本要靠着安眠药才能入睡了。
俞文华说,“没失眠,你少操点心,操心多了老得快。”
刚一说完,两个人的眼神碰在一起,都心照不宣地笑了。
荣沣说,“某些人操心操的也不比我少,还好意思说我?”
俞文华“呸”了一声。
过了会儿,她忍了半天究竟还是没忍住问他说,“你父母这两天,就没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事吗?”
荣沣神色自若地说,“没有。”
俞文华才不信。
他父母都要让他们俩挑好日子订婚了,他这个事件的绝对男主角之一,能没收到消息?
总不能订婚的那天再通知他,叫他当天过来参加就好了吧?
还是以为她回来会跟他说,索性也就不多说一次了?
荣沣说,
“真的没有,他们也每天在关注这边的进展,公司的事在他们心底永远是第一位的,他们万事都先紧着利益。
至于其他的事,不过是顺带而已,稍后一些也可以。”
俞文华想了想说,“那不对啊,那怎么你刚一走就叫我过去吃饭呢?”
荣沣忍不住说,“笨蛋,因为这是既定的宴会,我们家二月二每年都有家宴啊。”
“啊……”俞文华拍了拍脑门,“明白了,”
“在家里待着不怎么做事之后,我的反应迟钝了好多啊。”她吐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