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真是想姜馨玉想的一直哭,她就抱着哄了没一会儿,人家就抽抽搭搭的不哭了。
她家孩子软乎乎的,鼻头红彤彤,乌溜溜的眼睛里含了一汪水。她没忍住跟娃贴贴,她家孩子哭完天下第一可爱。
王寡妇热的直扇风:“孩子还是跟妈亲。”
姜馨玉一本正经的点头,“还是陈奕带他的时间太少了。”
说着话,她把怀里的爱哭包递给陈奕了。
“多跟他亲近亲近,以后就不找我了。”
王寡妇:“…”
陈奕现在抱孩子、给孩子换尿布什么的都很熟练,孩子在他怀里也不哭。
隔壁张奶奶过来了,“可算是不哭了,一上午被他嗷的脑袋嗡嗡的。”
王寡妇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今天还不习惯,过几天就好了。”
“过些时候林子里的山楂熟了,也有苹果和梨,你和我一起去摘点回来,等去的晚喽,就什么也没了。”
王寡妇非常心动,“地方在哪呢?”
张奶奶比划了半天,几人才听明白,位置可不远,过去都得倒腾三辆公交车,再走好一会,来回差不多得一天。
姜馨玉心想,是不是到冀北了。
进了屋,她把买的布展出来,“妈,你自己做两身衣服穿。”
话落王寡妇就开始推拒,她一把年纪,穿旧衣服就行了。
“妈,这是首都,咱出门是不是得收拾一下?钱咱们不缺,有票就做衣服呗,别成天省吃俭用的。再说,今天买的布和毛线都不适合我们穿,就是给你的。”
看她还一脸犹豫,姜馨玉拿出杀手锏,“你想想陈嘉嘉她妈过的什么日子,再想想你过的什么日子。”
王寡妇骂了起来,“那就是个不讲信用的,说了给钱,结果光打雷不下雨,现在人影都没了,行,不来这我也清净。”
姜馨玉忙安抚她,“我和陈奕能让你吃好穿好,以后出门挺起胸膛做人,再见到她们也别跑,理亏的人又不是你。”
王寡妇点点头,“行,听你们的。”
吃完饭,喂完孩子又把他哄睡着,俩人马不停蹄的往学校赶。
跟年初一样,学校已经有学生陆陆续续的到校,姜馨玉她们也参与了迎新,连着几天,腿都跑细了。
距离黄炜见陈嘉嘉已经过去四天,石头胡同里终于有了动静。
陈奕和姜馨玉走了有两个小时了,孩子在屋里床上睡着,王寡妇拿着针坐在门口缝姜馨玉带回去的布,给孩子做着小衣服。
“王素梅,你给我出来,当年你偷了钱就跑,这么多年,我可算是打听到你的下落了。”
“你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你拿走了给我治腿的钱,害我瘸了这么多年,你丧良心啊!”
男人的声音把石头胡同里没工作的闲人都喊出来了,胡同口遛鸟下棋说闲话的大老爷们们脚步一拐,都往这边来了。
可以说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就没有不爱看热闹的人。
人越多这男人越来劲儿,“大家伙来给我评评理,从前她落了难,是我看她艰难一个人孤苦无依的才收留了她,后来她成了我媳妇,这日子马马虎虎也能过下去,可坏就坏在闹饥荒那年,为了给她找粮食,我在山上摔断了腿,没过两天,她就跑了啊,还带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财,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
男人干嚎着,看起来动情的很,却没有落下一滴泪。
“我这么多年活的容易么?老天要是有眼,咋没劈了这个黑心烂肺的女人。我打听了这么多年,才知道你到了首都来,还给我生了个儿子,但我的儿子就该认祖归宗啊,咋能跟着你一个妇道人家过?”
周围的人纷纷点头,有那大娘看向隔壁门前的张奶奶,“张秀秀,你啥时候改名叫王素梅了?”
大家伙心想,她们胡同里的女人除了张秀秀,还有哪个不守妇道黑心烂肺的?
张奶奶平日里脾气再好,这会儿也忍不了啊,“你胡说八道啥,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叫张秀秀,什么时候有第二个名字了!”
“李四家的,你是不是傻?这男人看起来不过五十,老张都多大了?”
话落,众人一哄而笑。
王素梅把针线和布放回屋里,默不作声的出了屋。
她清清楚楚的听到外头那男人喊了她的名字,透过门缝看,这男人她从来没见过。
她过去啥时候又找了一个男人,她咋不知道呢?
略想想她就明白过来了,这是有人来找事了。
哼,敢找她的事!还当她是过去那个受气包呢?
泼妇能让别人欺负了?
王寡妇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门,一张嘴就把所有的讨论声压下去了。
“这位大哥,你口里姓王的那人叫啥?是不是住这院子?一个农村来的妇女?”
男人点点头,他很确定没找错院子,附和的点点头,“是那个农村妇女,叫王素梅,四十出头的样子,她儿媳妇刚生了孩子。”
周围的人开始窃窃私语了,不知道外来户王素梅在搞什么把戏。
罗老头抽着烟,慢慢的巡视一圈,大家伙也不敢出声提醒这男人了。
王素梅点点头,“要我帮你把她叫出来不?她好像不敢出来了。抛弃自己男人,又拿走他治腿的钱,这么恶毒的人必须接受惩罚。”
男人摆摆手:“我不想惩罚她,我就想让她带着儿子和我回去过日子。”
王寡妇厉喝一声:“睁大你的狗眼,老娘就是王素梅,你连我这张脸都不认识,是谁让你来这闹事的?”
男人当场卡壳,微瞪之后瞬间反应过来,“我、我、我,这么多年过去,认不出来也是正常。”
王寡妇呸了一声,“少搁老娘这玩心眼,看老娘今天不把你的屎尿打出来。”
她正准备转身回院去拿扫帚,就被罗老头拦住了。
“小虎子,你去报公安,说石头胡同这边有人闹事。”
瘸腿男人:“!”
他额上开始流汗,这情况咋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呢?这女人真是又泼又滑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