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随着凛冽的“杀啊……,”的声音传进来,守护在皇宫门口的史家军也是狼狈的往里逃,没有了方才的嚣张跟嘚瑟,如今连兵器都管不上了,只想着往里逃,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这震耳欲聋的声音才是属于上过战场,经过杀伐历练之后的结果,众人看到的是沾满血迹的战袍跟浑身散发着凛冽杀气的将士……而看到带头的人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懵了。
“启禀父皇,城门口的叛军一应拿下,京城里的动乱已经全部解决,”开口的人,是早已经调入江里死的不能再死的睿王,此刻的他,像个真正的男人,经历了无数次的锻炼,早就退掉了当初给人温和儒雅的印象,更像一个护国护家的将士,勇猛而果断。
“王爷,”宁玥儿原本挺直的脊背在看到那个日夜让自己担心的人影后,低声呼喊着,因为太过激动,眼眶立刻就红了,还是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就怕呜咽哭泣声会打破了此时的严肃。
“好,”这一刻,皇上的嘴角才露出了喜悦的笑容,望着改头换面的儿子,眼里露出了欣慰跟欣喜。“传令下去,史家军缴械不杀,顽抗到底者,诛灭九族!”这才是一个帝王该有的果断跟决绝,史宏振到这一步,相差太远。
一个王者,都是自小就培养着帝王之术,哪怕是几位皇子,也是一样的,就看你的本事,能不能在主位皇子里出头了。而史宏振,光有野心却没有那种杀伐果断的心,所以注定要失败。
“缴械不杀,缴械不杀!”跟着睿王进来的那些人马齐声高喊着,气势锐不可当,跟史家军比起来,好了不知道几个档次,让众人更坚决上过战场的那才算是真正的好兵好将。
史宏振挟持着即墨乐窈,这里唯有她的身份是最高的,万俟凌轩早已经被打击的够惨的,完全没有能力去救他的女人跟儿子,所以眼睁睁的看着,没有一点点的举动。
“你们不要上当,谋反作乱,那是诛灭九族的罪,你们要是放下兵器,死的就是你们,还连累家人,”史宏振在这个时候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没有退路了,所以鼓动那些叛乱的人,大声嚷道:“你们挟持人质,他们不敢乱来的,只要逃出了京城,总有卷土从来的时候,”
活着,才有未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看着史宏振在这个时候还在负隅顽抗,众人看的摇头不已。
“史宏振,你有野心,有本事,却不知道尤其到了这种时候,要的是狠辣果断,没有一点拖延……你父亲说的对,犹犹豫豫,最后死的就是自己——而你,就是犯了这样的错误!”睿王看着眼前还不知死活的史宏振,扬起下巴高傲的训道。
“什么错误,我谋算了那么多年,从未出错过,怎么可能有错误?”史宏振挥舞着手里的大刀,把即墨乐窈给吓的脸色惨白,连救命之声都不敢喊,就怕激怒了史宏振,心里更是后悔为什么要轩王掺和那些事情,白白的当了人家的棋子,还落得自己成了人质的下场。
“是的,你谋算了那么多难,步步算计,可谓是滴水不漏,就是在方才,你也是赢的稳当的,可惜啊,你却错过了最佳的时机,白白的放弃了那么好的机会,”只是,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不会再回来了。
史宏振是聪明的,不然也不会算计那么多年都不会被人发现,所以这会儿稍微一想,就明白睿王所说的白白放弃的机会是什么了。
“你……你们是故意的,”他把目光落在了云家兄妹身上,发现自己一直被他们俩个牵着鼻子走,没有速战速决,以至于错失了那么好的机会。
云翎萱看着脸色灰败的史宏振,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跟方才完全的不同。
“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史宏振,我跟我大哥一直就是有意的拖延时间,不然,睿王如何能带人进入京城,你难道不好奇为何被史家军守住了的城门,还是会被人打开吗?”一环扣一环,史宏振花费了多少的心思,他们就花费了多少的心思。
之前,她是想算计万俟凌轩,让万俟凌轩从最高的位置跌落,尝试那种痛苦。如今,看到他那颓废的生不如死的样子,心里的仇恨早就没有了。
他也是个可怜人,被人利用的那么彻底。
“为……为什么?”到现在,他才恍然想起,自己早就派人守住了京城的四个城门口,就算是有人来救,也是花费一些时间的,可是他们进来的那么容易,还让史家军溃不成军——这一切,难道都是他们算计好的吗?
“呵呵,自然是因为我们啊!”穿着战袍的云宇跟古明战脸上戴着得意的走了出来,那样子能把人给刺激死。
“你们不是身受重伤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傻啊,睿王出事都是假的,那我们身受重伤怎么可能是真的?”云宇故意调侃着,心里却在腹诽着:老子却是是受伤了,只是没伤的那么重,只是一些皮外伤。若不是为了让你看到,何必弄的那么恐怖,吓的舞儿都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
“你们假装身受重伤,躲藏在京城里,为睿王打开了城门?”脑子一转,所有的事情都清晰了。
“不错,”古明战点点头,一脸莞尔说:“你好深的算计啊,把睿王,炎世子,甚至是雍亲老王爷都算计的不是出了事就是失踪受伤的,京城里几乎都是以你的人马为先,我们两个小兵小将,不藏着,难道还敢跟你来明的啊!?”
人家都藏在暗处算计,他们这些习惯了光明正大的人,也只好来阴的咯。
史宏振听了这些之后,是气的想杀人,可眼前的形势,容不得他冲动,所以环视了一下之后,仰头大笑说:“我还没输呢,至少,我还算计了一把万俟晟炎,云翎萱,没了男人的滋味,也不好受吧?就是你身份尊贵,这辈子,独自一人,岂不是尝了我一直想要强加给你母亲的报应?”
翎萱嗫嚅着嘴巴,想说些什么,但史宏振根本不给她任何的机会,再一次猖狂的开口说:“还有,我的手里还有那么多的人质,他们可都是东燕国未来的支柱,没了他们,相信在场的诸位大臣都没心思当官了吧!?”
“史宏振,凭你手里的那些残兵,你觉得你能逃到哪里去?不妨告诉你一件事,北寒国翼王因为叛乱,勾结东燕国轩王,已经被北寒国拿下,斩首示众,你想逃到北寒国去,这辈子都不可能了!”睿王适时的开口,堵住了他最后逃命的机会。
“……我的手里,还有南羽国的公主呢,你们难道不管她的死活了?”抓住了即墨乐窈,史宏振就想抓住救命的稻草似的,很是紧张的怒喊着。“还有……还有我的人还抓着长公主跟小皇子呢,你们难道都不想救了?若是惹怒我了,大不了同归于尽,看看最后伤心的到底是谁。”
“南羽国的公主?”睿王的眼里带着不屑的嘲弄,睨了一眼跪在那边魂不守舍的万俟凌轩,觉得这一场胜利没有让他有一点点的高兴,只是觉得悲哀。“谋反作乱,相信南羽国该给东燕国一个交代才是!”
南羽国塞个什么公主,带着那么大的野心,这会儿,不用南羽国出兵了,东燕国都要让他们给个交代了。
即墨乐窈一听,脸色惨白,知道东燕国是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身份,根本不想救自己,就大声的哭喊道:“这事情跟本公主无关,本公主什么都不知道……,”大难临头的时候,什么野心,什么权利,都是一场空,唯有觉得活着,才是最好的。
一步步的精心算计,到最后,都被人一一否定了,让史宏振压抑的想怒吼几声,表示自己心里的不平。
为什么?为什么算计了二十多年,最后失败的,还是他呢?
难道,因为他总是拿上官媛当借口,最后也是输给她了吗?若不是云翎萱问起了跟上官媛有关的事情,就不会被拖延,这个时候,大局早就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了。他就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皇上坐的那么稳当,原来,一直在拖延时间,他们要调兵遣将,完全的掌控京城的局势,所以方才自己的得意,在他们眼里看来,就是一场小丑在逗趣。
上官媛,连死了,你都不肯放过我吗?
他的眼神,阴暗的落在了云翎萱的身上,若是眼神能杀人,云翎萱早就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面对着自己的杀父弑母的仇人,翎萱没有畏惧,反倒坦荡的迎着他阴暗的眸光,觉得这一世,自己终于可以松口气,活的舒坦,心里没有任何的压抑跟仇恨。
“云家军听令,剿灭一切叛徒,格杀勿论!”就在这个时候,消失到生死不明的万俟晟炎突然出现,是骑着大马冲进皇宫,手里拿着一枚闪耀着光芒的纯金令牌,大声命令道。
众人还在迷糊着,哪里来的云家军,就看到原本属于史家军的人里面,有好些人都动手了解了还在挣扎中的史家军,至于挟持着长公主跟小皇子的人,竟然都是所谓的云家军,他们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外衣,露出的是一个从未被世人显示过的云字,让众人惊愕。
“怎么……怎么可能?”这会儿,不要说史宏振了,就连史家老将军都懵了,不敢置信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史家军掌握在他的手里,已经几十年了,就算是皇上,也没有资格要回他的兵权,所以他一直觉得史家能辉煌下去,就得掌握史家军,所以那么多年来,就算是再挣扎,都咬牙训练着史家军。
可现在,竟然告诉他,他眼里忠心耿耿的史家军,竟然隐藏着那么多别人的人,这到底算什么?
众人也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唯有皇后惊喜的抱住了长公主递过来的小皇子,眼泪怎么都抑制不住——她根本就不知道皇上早就安排好了,一直以为这一次的叛乱,总会付出代价的。而那个代价,是自己承受不住的。
如今,见自己的儿女能完全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她怎么都不愿意再摆起高高在上的皇后的风范,就想当个普通的母亲,好好的大哭一场,诉说着自己心里的惊恐不安。
“噌,”等身边的人冲着自己动手的时候,史宏振下意识的拿着自己手里的武器抵挡了一下,然后来不及憎恨,就发现围住自己的人有好多,就搂住眼前的即墨乐窈当挡箭牌。可惜,那是个被皇上,睿王放弃了的人质,所以谁都没有客气,即墨乐窈只是尖叫了两声,随即死的不能再死。
她大概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费尽心思的想要助轩王上位,最后自己什么都没有得到,死的却那么惨。
“萱儿,涛儿,你爹娘的死,我不希望你们原谅我,说出来,只是想让你们明白,至于史宏振……交给我吧,跟他纠缠了十多年,总要有个分明的时候!”施明磊没有去求睿王,因为他知道,这里足够有云家兄妹说上话的地步。
云家军,那才是云家藏的最深的。
上官媛,云勍,你们幸福的让人嫉妒。
云翎萱跟云涛对视了一眼,发现真的无法憎恨这个杀掉他们父母的仇人,因为施明磊真的可怜,被自己的母亲毁掉了一生,又被史宏振控制了十几年,完全就是个悲剧。
云涛看了万俟晟炎一眼,万俟晟炎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就命令云家军退出,把场地交给史宏振跟施明磊,让他们有个了结。
看到几个男人为了死去的上官媛那么纠缠不休,万俟晟炎真的很庆幸萱儿从那么早的时候就被自己订下了,若是再迟一步,还不知道会引来多少人的觊觎。
她的好,没有几个人发现。
“史宏振,被人算计到最后的滋味,好受吗?”施明磊望着握着沾染了鲜血的长剑,冷睨一眼质问道。
“呵,不好受又能怎么样?你以为你现在好了吗?死后,看你还有什么脸去见上官媛跟云勍,他们肯定恨你恨的要死,”史宏振知道施明磊的弱点在哪里,所以肆无忌惮的伤害着,想要再一次的拿捏住他。
“我们本就是早死的人,早该下去跟他们谢罪了!”施明磊没有再受刺激,而是语气平静的好像在聊着今天是什么天气似的,让人真的有点不忍。
这般好的人,最后,却是有这样的下场。
两个原本没有仇恨,没有交集的男人,因为一个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女人,成了注定的敌人,说出去,多么可笑跟可悲,可这样的事情,却真实的发生了。
两个人出手,完全没有一丝丝的躲避,完全是出了狠手的,恨不得一招就拿下对方的。
武功,属施明磊高,可上次云翎萱的死士伤了施明磊,所以这会儿跟史宏振算是旗鼓相当,一下子反倒僵持住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局势,不知道谁胜谁输,只是知道两个人都在找一条能死的光明正大的路,而不是被皇上下令处斩。
史宏振被施明磊伤的鲜血直流,可他一点都没有感觉,只是拼死的在搏杀着,当他眼角撇到跟云涛一起站着的云翎萱之后,嘴角带着誓死的狠辣,趁着施明磊杀机到眼前的时候,露出了自己的全部弱点,不顾生死的往前扑去,在众人都错愕的时候,冲着云翎萱放出了同归于尽的杀气……。
“萱儿,”万俟晟炎是第一个发现的,可是他因为手持金牌,这会儿还坐在马上,离的宫门最近,却是离的云翎萱最远的。
“噗,”事情,是在眨眼之间发生的,翎萱甚至都没动弹一下,只觉得自己眼前闪过一个人,紧接着,史宏振的长剑就过来了,什么反应都来不及,只知道有个人死在自己的面前,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
“不……,”随着一声凄惨中带着绝望的声音响起,才打破了这一切的沉寂。
史宏振还来不及惊讶,自己后背中剑,从后背穿透前胸,双腿下跪,已经无力支撑。只是,到死的时候,他的眼里还带着浓浓的不解跟恨意,憎恨老天太捉弄他了,连他最后的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为……为什么?”看着万俟凌轩死在自己的面前,翎萱甚至都不敢看着他。若不是上官烟岚的尖叫太过凄惨,她甚至不敢蹲下去扶住他。
他们明明是敌人,是你死我活的局面,可为什么到了眼下,他却拼命的救自己呢?难道他忘记了吗?自己身边还有大哥云涛在,就算是自己受伤,也不至于死的。
万俟凌轩的嘴角一直涌着一口口的鲜血,正中要害,若不是云翎萱扶着他,他甚至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
“不……不知道……为什么,总……总觉得你……该是我的,可是……为什么,你会恨我?”万俟凌轩的语气里有很多的疑惑跟不解,他可以明白云翎萱对自己的厌恶,却不明白她偶尔看着自己的时候,眼里闪过的浓烈的好不加掩饰的恨意。
他就算是听了五舅舅的话,算计了云家,但至少什么都没有伤害到,不是吗?
这恨意,大概就是自己最终失去她的缘由。
翎萱听到万俟凌轩不死心的质问,心里波涛汹涌,如何能告诉他,自己对他的恨,是从前世来的,因为前世的他,罪不可赦。可今世呢?因为自己的步步警惕,他并没有从自己的身上得到什么,所以恨来的有些莫名其妙。
“为什么?”翎萱没有回答,他有固执的再问了一遍,想让自己死的瞑目。
“大概……是上辈子你欠我的,”翎萱靠近他,低声的说了一句,也不知道他明白了没有,最终眼里闪过一丝光芒,随后双手滑落,再也没有任何的声响了。
“不,不要,王爷,你不能扔下我们母子不管的,”上官烟岚这会儿跟疯了似的,抱着自己的孩子,看着万俟凌轩惨死的样子,什么都做不了,甚至因为史家军的存在,她只能这么无助的咆哮着,连自己的男人死了的,都不能留在他的身边。
史娉婷自从史家要谋反开始,从一开始的欣喜到震惊,再到最后的麻木,已经完全的说不出任何的一句话来了。
她只知道,原本就该死的她,在王爷死后,更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她环视了一眼史家人,发现父亲也好,爷爷也罢,一下子苍老了。
一场混乱,最终还是平息了。
那些原本就被胁迫着的史家军在史宏振死了之后,立刻就放下了刀剑,跪在地上投降,没有一点点的挣扎。
皇上可以砍杀一切主谋,却不能让整个史家军消灭殆尽,所以史家军被分散打乱,编入了各个军队之中。而一直瞒住东燕国百姓的云家军,却出现在众人面前。
到了那一刻,众人才知道,上官媛跟云勍掌握的云家军,甚至是连皇上都不知道的存在,因为只知道有这样的人,却不知道他们是如何收编,如何利用那二十多年的时间,把这些人一步步的渗入到其余的军队里。
后来,解决了一切事情之后,才知道云家军甚至都有藏在蒙毅将军的队伍里。
万俟凌轩死了,他一直在乎的母妃最后连皇陵都进不了了。而史家一族,皇上是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的,所以结果可想而知。而曹家,原本在云家面前多么耀武扬威的人,最后落得下场,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若是曹氏还活着,不知道她知道曹家的下场后,心里是什么滋味。
万俟凌轩死了,上官烟岚有点半疯癫,她眼里没有任何人,只有一个云翎萱。可以说,前世,她是云翎萱的魔障,今世,云翎萱成了她的魔障,一生一死,纠缠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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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身孕,写那么暴力的东东,对胎教,好像不好,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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