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铉看向自从宗门大比就再也没见过的骆寂,冷淡出声:
“二师弟,多日未见,今日是否可趁此关门弟子比试一下?”
“没空。”
骆寂绕过他,径直走向戚妩。
世人皆说玄天剑宗第一弟子定然是景铉,可只有景铉知道,他还没有和骆寂比过,而且谁会占上风,还不一定。
之前景铉年轻气盛时,他曾经想野蛮让骆寂和他比试一场。
他步步紧逼,剑术煞人,如若平日其他人定然几招就被他打趴下了,只是那一天,骆寂毫无所伤,还顺利逃走了。
从那天起,景铉就知道骆寂修为定然比他高。
因此他一直加强修炼,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打败骆寂。
只不过骆寂从来就不会动手,一如现在冷漠。
即将走到戚妩面前的骆寂突然顿住脚步。
他好像没有理由去和她搭话。
不对,应该有的。
他是她的师兄,找她不是很正常吗?
不对——
既然他是师兄,那就得让她主动来找他。
骆寂胸有成竹点头,招呼旁边白衣弟子,指着不远处的戚妩道:“你,去帮我把她叫过来,你就说她师兄我叫她过来的。”
白衣弟子欣喜若狂:“啊?二师兄,真的吗?我真的有理由和戚妩师妹说话了吗?”
见他望着戚妩痴呆的样子,骆寂伸手猛地拍了下白衣弟子的脑袋。
“滚回去,不需要你叫了,瞧你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二师兄,我可以叫的,我最喜欢传话了!”
“滚——”
愁死了。
师妹没事干嘛那么招人喜欢,一两个还不行,还一大把。
真是让人愁。
他先前修行瓶颈期都没这个难。
景铉看着骆寂,又望向花颜月貌的戚妩,寒冷的眸子闪烁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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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门弟子比试开始,长老们也来观看,看看谁会是三年后宗门大比潜在第一名。
新老关门弟子在擂台上比试,骆寂在下面招呼各弟子押谁赢。
这就是骆寂今日为什么回来的原因——
今天是生财之日。
谢芙蓉和温斯扬都败给了师兄师姐,周子衾赢得了比拼。
长老们看着抬上的周子衾纷纷捋长须,欣慰赞叹:“周子衾颇有当年景铉的影子,三年后的宗门大比后继有人了。”
景铉三年后的年龄就过了宗门大比限定年纪,尽管他蝉联多届第一名,但也不能再参加了。
“二师兄,您新收的徒弟怎么不参加比试呢?”三长老看向漠海,问道。
漠海刚刚从骆寂那里赢了些灵石,摸着兜里满满的灵石欣喜着,闻声他抬起了头。
笑盈盈道:“三师弟,我门戚妩是个女娃子,得宠着。你们这些粗汉子就随便打了。”
“二师兄,您已经很多年没有让门下弟子参加宗门大比了。这些门派都说您门下衰落无人了!您还不有点危机感啊。”
“要什么危机感,有银子就行。”
漠海话语刚刚落下,就听见台上负责关门弟子比试的景铉扬声道:
“本次关门弟子比试现阶段获胜者是周子衾师弟,但是——”
他话语一顿,将视线落在眸里含笑的戚妩身上。
“但是本次还有一位关门弟子尚未比试。”
“戚妩师妹,就算修行不如人,也不能做个懦夫。本次比试点到为止,主要目的是为了让各位发现自己不足之处,不会伤你性命。何必担心技不如人,不参加比试呢?”
景铉眸若寒潭,站在擂台上,直视戚妩。
白衣弟子们瞠目结舌,长老们也震惊不已。
景铉在宗派内可是号称比长老们还要沉稳,今日却异常出奇。
原因除了当事人,只有漠海和骆寂知晓。
骆寂嘴角懒散笑容瞬间僵硬住,他看向擂台上的景铉,发现景铉余光在盯着自己。
惨败下来的谢芙蓉看向戚妩,起哄道:“对啊,戚妩,大师兄说的没错。你作为二长老的关门弟子肯定得参加此次比试的。”
弟子们之间的事情,漠海可不喜欢掺和了,尤其知道骆寂在,他就更放心了。
“掌门师兄,两位师弟,再见了,我去给我的宝贝徒儿戚妩买些好吃的点心去。”
“二师弟,等等师兄,师兄也去。”掌门见形势如此,也跟着漠海走了。
剩下三长老和四长老见掌门都走了,他们留下也没什么用,也跑了。
景铉看向戚妩:“戚妩师妹,周师弟在此等候多时,你不上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戚妩身上,戚妩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弧度,她眼睛稍弯,黑琉璃的瞳孔似笑非笑。
戚妩明明是从台下往台上看,可是在台上的景铉和周子衾却感觉她的视线是俯看的。
这种感觉,景铉很熟悉,因为他每次在台上看下面的骆寂,骆寂就是这样子看着他的。
戚妩嗤笑一声,开玩笑道:“大师兄,你这么关注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对我有意思呢。”
戚妩从晨鸣那里知道景铉和骆寂的恩怨纠葛,自然明白景铉不过是想借她给骆寂下马威。
景铉练剑已经入魔,骆寂就是他的心魔。
周子衾执剑,眼神阴冷看向戚妩:“戚妩,出剑吧。”
[宿主,您现在灵力是旺盛,但剑术不一定比得过从小到大练了十几年的周子衾。]
福宝提醒的事情,戚妩也知道。
原主身体僵硬,从小就不是练剑的料,空有一腔热血,无实力。
戚妩这些日子有在练,但短短时段的修行就算天赋再异禀,也不可能浑身无伤赢过周子衾。
戚妩弯弯一笑:“不用比了,我认输。”
伤痛可不是小事,要好好珍惜爱护自己。
七个字回荡在景铉脑海里,她的话和骆寂曾经说过的话一摸一样。
景铉眉头不由得蹙紧。
众人都说,二师兄骆寂知道自己比不过大师兄景铉才很利索认输,只有景铉知道,骆寂认输的背后是不屑于与任何人动手。
以剑为命的景铉,一生为剑而活,怎么可能会让别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在心底里,暗暗发誓,有朝一日一定要把骆寂打败,让他心甘情愿的认输,而非吊儿郎当的说着‘我认输’。
他从小种下的种子已经慢慢长成大树,执念也愈发遮住他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