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楼台下,几簇牡丹簇拥着庭院,小庭立在湖中央,一架木制小桥通向庭院。木制楼台下湖水被几片桃花落得泛起道道涟漪。
俪太妃坐在庭中央,裙袍轻扫着地面,丝质绸带随风飘摇,一缕青丝从额间滑下,又被风吹起,嘴角漾着浅笑。
“俪太妃,近日身体无恙?”秦奉之穿着一身素色长袍,拱手行礼,折扇被指尖摩挲。
“无恙无恙,你快坐。”俪太妃轻挥着手,笑时嘴角有浅浅的梨涡,眸子里总闪着光,年轻时当真是个美人胚子。
客人陆陆续续到齐了。
一壶醇酒倒入杯中,醇香弥漫,氤氲着小庭。
秦奉之白皙修长的手指接过酒杯,抿下一口酒,随即笑了笑,洁白的牙齿露在两瓣嘴唇之间,“好酒!”
南宫翎嘴角微微牵起,并不多话。
周围喧嚣着,喝酒的喝酒,聊天的聊天。秦奉之只是笑而不语,白皙修长的手指抚弄着扇子。
正当聊的最盛时,小皇帝秦殷走进。
“参见陛下!”
“你们坐。”秦殷和秦奉之对视,秦奉之依旧用笑着,桃花眼被拉的修长,两瓣唇色更加明显。
秦殷看不惯他的笑。
“这么热闹的酒席,秦将军为何不请朕来?难道怕朕扰了各位雅致?”
秦奉之刚要解释,俪太妃开口了,“皇帝还那么小,这酒席皇帝还得年长几岁再来才是。秦将军也是为皇帝身子着想。”俪太妃笑着,眼神更是多了几分慈祥。
秦殷看着俪太妃,虽说的有理,但他还是气不过,“俪太妃说的是,但近来南方恶党猖獗,扰得南方不太平,百姓受苦,作为将军的你是不是要做些什么表示一下?”秦殷盯着秦奉之,秦奉之也不回避,依旧笑着。
“陛下说的是,当今天下实在是不太平。南方势力雄厚,陛下应多援助一下南方才是。”
“将军说的有理,那这件事就有劳将军去处理了。时限一周。”
“哦?派我?”秦奉之似乎笑得更灿烂了些,这让秦殷很是恼怒。
“怎么?将军这是要违抗皇命?”
南宫翎默默喝酒,心道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
“那倒不是,属下不敢。只是属下实在是为皇上着想,如若我走了,皇上便失去了左膀右臂,这朝廷宦官之多,皇上要谨慎为妙。”秦奉之不卑不亢道。
“我何时需要你来操心?”
俪太妃见局势似乎有些不妙,便来缓解一下局面,“秦将军说得也有一定的道理,皇上还年幼,不知道朝廷的险恶,还请皇上让将军留下,免得朝中后患。”
“哎?太妃此言差矣,我可没说我想要留下,我不光要去南方,我还要将南方治理好。”秦奉之喝了一口酒,笑着说。
俪太妃不解地望着秦奉之,秦奉之回笑。
南宫翎表示,别问,问就是气皇帝的。
秦殷看着秦奉之的嘴角,火气就上来,“我觉得你今晚就可以去南方,最好现在就走。”
秦奉之也不恼,“嗯,好提议,但我还是希望可以先喝完这壶酒,不枉俪太妃的一片心意。”说罢,又喝了一杯酒,他仰头时喉结微动,白皙的皮肤完全暴露在外面。
南宫翎表示这男的这幅慵懒玩世不恭的样子,实在是太欠揍了。
不过他此时选择离开,一是解决乱党,二是缓解一下他与皇帝之间的猜忌,念及此南宫翎眼底染了些许钦佩。
秦殷走到秦奉之旁边的位置坐下,“临走前我与将军喝杯酒吧。”
秦殷旁边的左右使臣小声道,“陛下,现在还未到喝酒的年纪……”
秦殷一脸愤怒地瞪着他,那人迅速退下。
“皇上说要喝酒,还不快快送酒来!”秦奉之只感觉有些好笑,那个平时最爱粘着自己的小皇帝现在竟然是以这种态度对待自己,他心里摇了摇头,嘴角依旧带着笑。
“陛下要与我共酒,臣怎敢不答应?”秦奉之笑着,嘴角多了几分轻蔑。
秦殷赌气一般,端起酒杯一咕噜就吞下一杯。
秦奉之盯着他看,笑了起来,月光下照着那道容颜,薄冷俊美。
秦殷瞪着眼看秦奉之,“到你喝了!”
“陛下请的酒,臣怎敢不喝?”言闭,便喝下一杯。喝完以后,秦奉之歪着头,手拖着下巴盯着秦殷看,秦殷似乎感受到目光,“你看朕干嘛!?”
“嗯,还没醉?”秦奉之笑着,“想不到我们的小陛下这样厉害!”
“你!欺人太甚!”
“别怪微臣呀!”秦奉之摩挲着酒杯,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须臾,秦殷感觉有些晕眩,“护……护驾!”他刚要往下倒,感觉被人拽了起来,还是一只手!
秦殷努力睁开眼睛,看见了秦奉之那张扬的嘴脸。
“你……撒手!”小皇帝怒喝一声。
秦奉之本想真的撒手,但考虑到还在那么多内侍奴婢面前,就任秦殷发一次脾气,秦奉之一直抓着他,没松手。
这又是闹哪出?南宫翎不解的望着秦奉之,对上了秦奉之的视线。出鬼了?怎么总能对上他的视线?她越想越不解,这男的警惕性太高了!
南宫翎眉心微微紧缩,正好被秦奉之逮个正着,他一把将秦殷扔到小内侍的手里,然后用手摸了摸南宫翎的眉心。
南宫翎警惕的起身躲开。
“你做什么?”南宫翎目光发冷的盯着秦奉之。
“眉头锁着干嘛?笑一笑,多好看。”秦奉之抽回手,摩挲着碰到她的指尖。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傻缺?”
“南宫姑娘,话不可这么说,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还得我们一起深入探究,你说是吧?”
“……”南宫翎黑着脸,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还那么变态?!
秦奉之一手提着酒壶,微微弯腰却是郑重道:“时间不早了,臣就先告退了。”
小皇帝趁着酒意却道:“既然大将军要去,便只许七日,七日解决此事,否则便以欺君之罪论处。”
郦太妃本想阻止,可这么多人,看着在,圣命难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