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瞬间明晰了。
南宫翎勾唇冷笑一声,没想到自己差一点就着了南宫韵的道。
想来也是有惊无险了。
她闭了闭眼,复仇的念头在脑海中越发膨胀。
“在想怎么报仇?”秦奉之挑眉瞧她,仿佛是在问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他再了解她不过了,有恩必报,有仇更是不放过。
南宫翎愣了一下,随后微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将他上下打量一圈,勾唇:“听你这口气,是想帮我?”
“倒也不是不可以。”秦奉之随口回。
“为什么帮我?”
这次换秦奉之愣住。
他快速眨动几下眼睛,面上不动声色,十分自然:“自然是因为你我的婚约。”
闻言,南宫翎微微皱眉,像是对这个答案不甚满意:“仅仅是因为这个?”
不等秦奉之回答,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阵娇嗔,带着那故作病弱的语调:“父亲,女儿好难受,这药一定就藏在这院子里的某个角落,您快救救女儿啊!”
“父亲,三妹定然知道些什么的,你快叫她来问问啊!”
南宫恒被磨得眉头紧锁,沉着脸有些不悦,虽说并不相信南宫翎会做什么,一时间却没什么主意,于是朝身旁小厮挥挥手,耳语几句。
随后便见南宫恒身边的小厮匆匆忙忙赶过来,朝二人微微颔首,随后走向南宫翎。
“小姐,老爷叫您去商议对策,您看……”
南宫翎瞥他一眼,沉声:“知道了,我随后过去。”
小厮抬头看了她一眼,像是有些为难:“可三小姐,人命关天,耽误不……”
他一边说一边抬头看南宫翎,在触及对方面色后,瞬间没了声,同时额角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他默默伸出袖子抹了抹,不知为何,每次这三小姐不论看上去是喜是怒,或是面目表情,总能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人不敢直视她。
所谓不怒自威,他从前也只在南宫恒身上看到过,没想到后来才发现,这三小姐比之自己的父亲,根本不遑多让。
他默默吞了吞口水。
南宫翎向来不耐这样的催促,但碍于对方是父亲身边的人,便也没多说什么,只会了挥手。
“我说了,我等下自会过去,你先去吧。”
这次小厮万万不敢再多说什么,点头哈腰的离开了。
其实方才南宫韵那些话她隐约听见,知道南宫韵贼心不死,还想将这屎盆子往她头上扣。
想得美!
南宫翎眸色一沉,正要折返回去给她好看,刚一抬脚,忽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扯住。
她有些疑惑的望过去。
“药在你……”秦奉之思量片刻,像是仔细斟酌了这个称呼:“在你姐妹房里。”
“姐妹?”
此话刚出,南宫翎满心疑惑。
但不过片刻,她便瞬间明白过来,心领神会的笑笑,像是瞬间握住了重要筹码。
南宫家总共就她们三个女儿,她的姐妹无非是南宫韵和南宫玉。
而以南宫韵的心思缜密程度,若是想栽赃陷害一个人,必然不会将重要物证放在自己房里,更何况看她刚才那副模样,分明就是想要栽赃陷害却没能得逞。
这东西既不在她的房里,也不在南宫韵那里,剩下的便只有南宫玉了。
至于这件事是谁干的……
南宫翎深呼出一口气,语调也跟着轻盈了许多,转头朝秦奉之微微勾唇:“多谢。”
走出半步,她又忽然折返回来,半笑着佯怒:“不过下次记好了,那不是我的姐妹,是南宫韵的。”
说完,昂首阔步走向南宫恒父女。
看着她那胜券在握的骄矜步伐,不知为何,秦奉之在脑海中莫名将之与抖擞美艳羽毛的娇贵鸟儿联想到了一起。
南宫翎……果然不愧对这名字。
他哑然失笑。
待到南宫翎走到近前时,南宫韵已然毒入心脉,说话断断续续,神智也开始跟着变得不清醒。
若是她还醒着,瞧见南宫翎居高临下的嘲笑模样,必然已经气得跳脚。
但她现在不光没有跳脚的力气,甚至应该有可能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
害人终害己,这就是报应。
心情舒畅了,南宫翎演戏也更投入,一本正经的蹙着眉,仿佛有万般担心说不出口:“姐姐这样,可如何是好?父亲,我们还是要快些,找到解药才是!”
她顿了顿,接着道:“毕竟这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既然搜查了,倒不如搜查个彻底,这贼人既然有机会给姐姐下毒,就必然是这院儿里的人,说不准此刻还未来得及逃跑!”
闻言,南宫恒略一思索,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
毕竟此事一出,他便封锁了这个院子,根本无人可以进出。
更何况能在这里做事的,基本都是经年累月挑选出来的老仆,虽说并非一定可靠,但至少都是些熟脸,若是有人不见,必然会有人知晓上报。
可现在并没有什么错漏。
要么是这人沉住了气想蒙混过关,要么他嗅觉灵敏,自知危险,下了手手便立即逃窜。
但后者可能性极小。
且不说他院内处处府兵看守巡逻,就说那门口的岗哨,那些人个个随他身经百战,不说活生生一个人了,只怕一只老鼠都难钻出去。
思至此,南宫恒剑眉一横,立即摆手下令:“给我立即搜查整个府邸,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人给我找出来,要快!”
“是!”
到底是行伍出身,这些个府兵个个中气十足,眨眼的功夫便已分配好,各自搜查去了。
只剩最后一队有些犹豫的站在原地。
他们被分配到了南宫玉的院子里搜查。
为首那人为难的挠挠头:“将军,这二小姐的脾气您也知道,我们这些粗人若是贸然……”
不必说,南宫恒自然知道自己这二女儿的性格。
他看向南宫翎:“翎儿,你带人去吧。”
正中下怀。
“是!”
搜查不过一刻钟,南宫玉已经暴跳如雷,疯狗一般,对南宫翎破口大骂。
南宫翎一边指挥手下人继续搜查,一遍伸出小指挠了挠耳廓,对自己这位“姐妹”视而不见。
见她如此,南宫玉正要再闹,突见一人举着一白瓷瓶子从房里匆匆忙忙的出来,给南宫翎瞧了一眼,便迅速呈给了南宫恒。
南宫玉呆呆地看着,甚至半响都未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而一墙之隔的院外,南宫恒已然气得面色涨红。
姊妹相残,何等的家丑!
他立即下令封锁全部消息,这事若是传出去,他南宫家便都不用做人了!
南宫玉此刻才后知后觉地明白发生了什么,瞬间脸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