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府的屋子里头,南宫恒冷着一张脸,从未有过如此严肃的表情。
他待人接物一向温和,今日之事却让他失望至极。
“而南宫府一向家教优良,却不想今日竟是出了如此的祸事!”
南宫玉则是跪在下面,惊诧的说不出话来。
那一只染着血的翡翠簪子摆在面前,就算是想狡辩,恐怕也没有办法。
南宫玉虽然最近确实有些心神不宁,可还不至于得了失心疯一般,自己都不记得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她绝对没有做过伤南宫韵的事情。
这件事情似乎是另有蹊跷,可偏偏南宫玉此刻最不想怀疑的就是南宫韵。
“此事并非是我做的,求您严查!”
南宫玉的声音划破了寂静,跪在地上,那双眸子已经失去了生机。
今日人证物证俱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南宫玉竟然还是想狡辩。
南宫恒心里自然是一种无名的失望。
这么多年府里都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没成想竟然变成了真的。如今满城皆知,南宫家姐妹互残,一日之间沦为了笑柄。
“玉儿,我对你已经失望至极。从前我以为你不过是任性了些,没成想今时今日,你竟犯下这样的大错!”
竟然时至今日,她还没有半分悔过之心,反倒是想着一些别的。
屋子里的烛火微微晃动了两下,勾勒出了南宫恒凌厉的面庞。
南宫翎在屋子外头隐约听到了一些,宴席只是也许确有隐情。
南宫玉失魂落魄的回了屋子,纵然南宫还答应将此事查清楚,可是终究是让众人在外头看了笑话。
南宫翎那双眸子微微闪动了一番,似乎这种事情是似曾相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南宫玉仍然没有回过神来,竟是被敲门声也吓了一跳。
“是我。”
南宫翎的声音,她倒还算是熟悉。
难不成又是一个来看她热闹的人吗?
南宫玉还没有来得及发话,她的婢女已经开了门。
“来瞧我的热闹吗,那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看得出来,南宫玉今日的心情不佳,甚至情绪也有些不稳定。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色的衣衫,上头还染了一些簪子上的血。
“倒也不是来抢你的热闹,只是有些事情要告诉你而已,我知道今晚的事情未必是你做的。”
南宫翎淡然的靠近了几分,缓缓的走出了这么一句话。
那双眉眼格外的沉寂,相比之下,南宫玉觉得自己如今还不需要这么一个女人的可怜。
她接回府里之后,接二连三便出了许多祸事。
“我不需要你可怜!!”
南宫玉顺手拿着身侧的杯子狠狠的向地上砸去,以为她今天这一切不会是来瞧自己的热闹罢了。
“你是天之骄女,如今我却沦为一个笑柄!”
南宫玉再也没办法克制住自己的情绪,两行泪水倏然便落了下来。
没成想他也有这般委屈的时候。
南宫翎倒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你……”
“今天这一切非我之过,你从前与我争锋相对也罢了。毒药的事情是南宫韵栽赃给你的,我没想到今日她竟然自残来栽赃陷害。”
南宫翎向后退了一步,南宫玉心绪不佳,想与她拉扯,幸好她的手下及时把人给拽了过去。
“你冷静一些。”
南宫翎依然是处之淡然。
“毒药确实是他放进你的屋子里的,无非是栽赃我不成,转了目标。那毒药是义轩阁的西域奇毒,南宫韵舍得对自己下次狠手,不过是想让你我都身败名裂而已。”
南宫翎说的这番话,倒是有几分道理在的。
如果不是想要栽赃陷害,南宫韵又何必以自己的性命相搏。
“义轩阁内,有两个南宫韵的线人。她早已知晓自己不会因此丧命,有人会给她送来解药。”
南宫翎说的这番话不无道理,南宫玉不敢相信,原来之前的一切全是这位南宫家嫡女所做的。
“你骗我!”
南宫玉陡然之间退后了两步,压根不相信南宫翎这番说辞,亦或者根本就不是不相信,只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南宫玉不愿意承认自己这些只是被她当成猴一般戏耍,被人当了枪使还不知道。
她那可怜的自尊心不允许自己承认。
“滚,滚出去!”
南宫玉如今这精神不佳,拿着身边的东西想去砸人。
那眼睛里头似乎有一团火,只怕被今天的事情伤了心神。
南宫翎眉头微微皱起,她只负责说出这些真相而已,其他的等着她自己去消化便是了。
南宫翎的脚步顿了顿,随即便走出了这间屋子。
无论她信与不信,事实就摆在眼前。
这南宫府里出了这般事情,倒也是安静了几天。
南宫翎也难得有闲情雅致,坐在院子里头喝茶。
却不想突然收到了一封来信,署名是南宫韵。
这事情可变得有趣多了。
信里南宫韵竟说要与自己道歉,为了那栽赃陷害之事。
南宫翎自然是料到几分,这其中必有阴谋。
南宫韵这般骄傲的性子,哪里会真心道歉,不过是一些说词罢了。
说来还让人觉得有些可笑。
“主子,还去赴约吗?”
身侧的陶子端来了一杯新茶,小心翼翼的问了。
南宫翎神色淡然,收到了信之后并无别的表情,依旧是处变不惊。
毕竟南宫翎最近可是被那女人害的不轻,想来也是一个好机会,把之前的一切都夺回来。
纵然知道这背后另有阴谋,她反倒是觉得这事情愈发的有趣了。
“主子,不然还是别去了,那位小姐可不像是什么善茬,只怕这次是憋着什么坏。”
陶子一向替她考虑细心周全,这件事情也是有自己的顾虑。
南宫翎已经下定了决心,想去看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自有分寸,你放心,也不会让她伤了我。”
南宫翎的唇角勾起了明艳的笑容,这世上能够伤到天机阁阁主的人想来还是没有出生。
“可是……”
陶子仍然是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此行有些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