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韵脸上依旧是端着如沐清风的笑,挥了挥手,身后的丫鬟便走上了前。
“三小姐,这是在二小姐的屋子里头找到的,我们家主儿仁慈,还想着替你好好解释一番,却不想到你竟是如此不识好歹。”
那丫鬟怒气冲天,想来就是来通风报信的那一位,这高傲的气势,比富贵人家的小姐还要厉害一些。
南宫翎只是冷笑了一声,楼奕果真说的不错,想把这些事情全都推到自己的身上来。
南宫韵接二连三用同样的路数,还真是没什么新意。
南宫翎正想说话,可那只手却被男人又再度握住了。
秦奉之目光凌厉,他从前在人前一直都是一副清风霁月的模样,可今日南宫韵确实把他给惹恼了。
这倒也是件稀罕事儿。
“那日翎儿一直与本王在一块,这栽赃陷害恐怕也得看看时候吧。”
他目光如深不见底的寒潭,周遭的气息似乎都冷了几分。
南宫翎若有若无的感觉到了一丝杀气,这才想起了他也是是兵临城下依旧不动声色的大将军,可在别人面前却总是用温良恭俭来伪装自己。
“王爷,她刚刚也没有说清到底是哪一天弄丢的,王爷怎么就如此肯定妹妹定与你在一起呢?”
南宫韵也感觉到了隐隐的几分不对劲,从未见过秦奉之如此模样,话也没有那么理直气壮了。
男人刚刚着急为她说话,倒是忘了这一层。
可今日既然设了这个局,就必定得让她跳进来。
南宫韵不达目的不罢休。
南宫翎自然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那日的事情。
“我从府里出来,在荛花街的巷子里头遇到了一个小乞丐,我看他衣衫褴褛,身上起了不少疖子,又同我说救救他,我便随手把这链子给了他。那日是六月初三,是花元节那天。”
南宫翎娓娓道来,前因后果皆是明了。
花元节那天恰巧是城内最为热闹的一天,是大煜国传统的节日,南宫韵十分记得是哪一天。
南宫韵见此,眼底划过了一丝慌乱。
“王爷,难道你不记得了吗,那一日分明你同我在一块儿。”
南宫韵倒是不再质问南宫翎,而是轻轻的拉了拉秦奉之的袖子,那双眸子里头依旧是氤氲着些许的水汽。
她一直以为他会喜欢这种我见犹怜的女子,可秦奉之似乎是不为所动。
她们早就已经撕破了脸,南宫翎本以为南宫韵今是装的如此娇柔可人是因为秦奉之。
可瞧着愈发觉得事情不对劲。
“恐怕王爷是记错了日子,那日在后院,有许多下人都可以为我们作证的。”
南宫韵眼波流转,见秦奉之没有什么反应,便变本加厉的挽着他的袖子,娇声说着。
秦奉之陷入了沉思,刚刚那些话,不成想变成了她陷害南宫翎的利器。
原来一开始南宫韵就已经把这个局做好了,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待着他们跳进去。
南宫韵抬起了袖子抹眼泪,却又挤不出什么泪水来,只得掩面痛哭,南宫翎瞧着这场戏做的实在是令人犯恶心。
“妹妹,你自从回来之后,我便一直敬你,可不会曾想,你竟是如此看待我们姐妹的,还会下此毒手……”
南宫韵这哭的是愈发的伤心了,这般愤恨的话,与南宫韵当日在屋子里说的话截然相反。
南宫韵自从她回府以来,便是恨他入骨,时时刻刻想除之而后快!
可南宫翎却跟当朝王爷有了婚约,打乱了她原本一切的计划。
南宫韵妒忌她,妒忌的发狂。
分明自己才是南宫府嫡女,真正的高门贵女,却要事事屈居人下。这个大煜除了天子之外最为显赫的男子,竟成了南宫翎未来的夫君。
“翎儿!”
从屏风后面突然走出一个身影来,这两个隔间是连在一块儿的,只要把屏风架起,便隔断了两个包间。
南宫翎刚刚就瞧着屏风有些奇怪,原来是故意引他们入局。
那身影着着墨色的衣裳,是南宫恒。
也怪不得今日南宫韵会哭得如此的伤心欲绝,这场戏演得更加是用力,原来是早就已经把南宫恒给叫过来了。
南宫翎瞧着他出来,依旧是神色如故,处变不惊。
南宫恒看着她,眉头紧蹙,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视若珍宝的女儿,竟然是如此歹毒之辈。
南宫恒这些日子以来,心绪一直不佳,总是想查个水落石出。
可纵然他不说话,南宫翎也能看得出他脸上就写着失望两个字。
此事分明不是自己做的,南宫翎问心无愧,一双清冷的眸子扫视了周遭,自然是神色不改,反倒是南宫韵哭的越来越伤心。
女人冷眼淡淡的扫了一眼身边哭得稀里糊涂的女子。
“此事不是我做的。”
南宫翎的解释言简意赅,话语之间清冷如冰,此刻南宫恒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我对你向来都是信任有加,你怎可如此让我失望?”
南宫恒深呼了一口气,缓缓吐出这么一些话来。
“或许在你心里,我本就是这么不堪。”
南宫翎心里突然不知为何,一股难以言明的委屈,掉了一滴清泪下来。
她一直觉得自己拥有坚定的盔甲,没想过被至亲之人如此不信任的感觉是这般。
也仅仅是落落一滴泪。
秦奉之心里猛然的疼了一下,眉头紧锁,伸手轻轻的抹去,他手心的温度传到了脸上,南宫翎这才微微的回过神来。
他还是握着她的手,缓缓的把人牵到了身后护着,小心翼翼。
看着秦奉之站在她面前的身影,心里竟是波涛汹涌。
“本王刚才想起来,当日本王在宫里,恐怕大小姐所言,也并非全然是真的。”
男人的声音浑厚而低沉,他站在她面前,无条件相信她的一切。哪怕世人都在指责她,可秦奉之还是义无反顾的把人搂到了自己的身后。
她自幼在乡下长大,十四岁才被接回来,南宫恒所谓的对她的偏爱只是一些弥补而已。
秦奉之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