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一头,秦奉之和南宫翎还没过去,秦奉之口干舌燥,不停拍门,只觉得这门要被自己拍个洞出来了。
哀叹一口气,他移步到周围的石凳上坐了一会,暂时投降。
晌午时分,夏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南宫翎的寝屋。
问了安之后就开门见山的把整个事实真相告诉了南宫翎——上官家丢失了令牌,但是无人知道。
话落,南宫翎从袖口处拿出一枚古铜色的令牌,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南汉国兵符。”
说完夏琳就退出去了。
见门动了,秦奉之连忙上前,但只能看到一个来不及捕捉的人影。
解释的话暂且又落回肚子里,他皱着眉疑惑问道:“刚才有人从你这屋离开了。”
南宫翎轻轻掩着袖口处,淡声道:“你看错了。”
秦奉之一怔,狐疑的盯着前方,他明明看见有个人影闪过去了,在转回头看到南宫翎这般淡定的样子,一时间真有点自我怀疑。
“是吗?”秦奉之眨了眨眼睛。
南宫翎冷冷的看他一眼,开口道:“别多想了。”
闻言,秦奉之觉得是自己站外面站太久了眼睛都花了。
他叹了口气,语调放柔:“我站外面站一上午了都,你真是好狠的心。”
这话听起来像撒娇,没有责怪或者生气的意思。
这回南宫翎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似乎还在生气。
遇到这种情况第一件事儿不是争论自己对错,也不是说自己的苦衷,而是正儿八经真真切切的道歉。
秦奉之深谙这个道理,他半蹲着身子,用他一双墨眸盯着她看。
眼神诚恳热烈,似乎要在人身上灼出个洞出来。
南宫翎被他盯得心烦意乱,没什么好气的开口:“快点说,说完走人。”
“我错了。”秦奉之真诚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我已经认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了,你别生我气了行吗?”
说完还委屈巴巴的拽了下南宫翎的袖口。
见状,南宫翎这才纡尊降贵的看了一眼半蹲在地上的秦奉之,然后有点儿想笑。
不过她憋住了,淡淡的移开眼,没有立即给予回应,弄的秦奉之心里七上八下的。
其实南宫翎已经不生气了,但她就是觉得这件事不能轻易过去,吃了好半天的闷醋,这滋味可真够难受的。
秦奉之的腿蹲的都有些麻,整条左腿动弹不得,只能僵硬的保持弯曲。
“原谅我吧,我真的知错了。”秦奉之皱着眉,“我腿都蹲麻了。”
南宫翎的眼底划过一抹笑意,不过很快就掩去了。
她清了清嗓子:“行了。”
听到这话秦奉之立马喜笑颜开,之前愁眉苦脸的样子仿佛只是一场幻觉,一眨眼就在脸上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知道你最好了。”秦奉之拍着马屁,然后起身坐在旁边的木凳上,捶了捶麻了半边的腿,眉头又拧在了一块儿。
在天下苍生朝前百官的面前,秦奉之好像永远都是那个不怒自威,杀伐果断的秦将军,但在南宫翎的面前,那一副无人可摧的坚强外壳就悉数褪去,变成了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人。
左腿终于重获新生,秦奉之舒服的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另一边,陈圆圆正拉着陈亦倾逛街。
市井小巷里都是满满的烟火气,路边摊卖的糖葫芦串儿,卖的劣质玉石,还有冒着热气儿的包子。
陈圆圆好久没这么逛过了,偶尔碰到街头卖艺的,拉着陈亦倾凑过去一起观看,看完了跟着吆喝一声好,从荷包里拿出几两碎银子扔过去。
这会儿她进了一家裁缝铺,想给自己定制一套衣服,看了半天,耳边始终萦绕着“不好看”的声音,弄的她心烦意乱。
“你烦不烦?!”陈圆圆冲他嚷了一句,浑身带火的走了。
陈亦倾自知自己说错话了,和商家道了个歉,然后一路小跑跟上去。
想了半天的道歉腹稿,看到陈圆圆的那一刻起又堵在了嘴边。
“错了。我没别的意思。”犹豫了半天,陈亦倾才开口道。
陈圆圆轻哼一声,继续朝前走。
俩人走了一截子路,在一家客栈前停住了脚步。
客栈门口已经围了一圈子人,周围充满了指指点点和议论的声音,出于好奇,陈圆圆也上前两步,挤进人群里想一探究竟。
只见一个店家对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说道:“别过来磨人了!我们这里不收穷酸的人!你看看你这幅样子,我们不嫌弃你,这里的住客还嫌弃呢!”
说罢摆摆手,一脸晦气模样。
那名女子眼睛很红,头发也乱,整个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相貌了,应该是许久没有喝过水,所以嗓音也沙哑:“求求您了!让我住一晚吧!”
那店家一脚踢开她:“去去去!我们这儿不收!去别的地儿看看去吧!”
那人哭着道:“别的地儿都不肯收我,您当行行好!我不会给你惹麻烦的!”
店家冷哼一声:“我们这里是客栈!不是收留流浪汉的地方!”
话一出,听了半天的陈圆圆按耐不住心中的火气了,她忽然上前,连陈亦倾都没来得及拽住她。
“您这是什么话?客栈是给人住的,落魄的姑娘不是人吗?有钱就给住,怎么着?给你钱还不允许住了?!”
那店小二一哽:“别的店也不收,再说了这幅样子能有钱吗?衣服去当掉都不一定能凑够住一晚上的钱。”
话落,陈圆圆从腰包里掏出一两银子:“够不够?!”
店家一怔,无法,“行吧行吧,进去!”
陈圆圆拉着她,又让陈亦倾跟着,三人上了二楼,径直走到底,两间空厢房就是他们的住处。
“去洗一洗。”陈圆圆道:“有衣服穿吗?我待会去给你买。”
那女子连忙摆手,一开口,眼泪就掉了下来。
“不用了小姐,谢谢你……”
“怎么不用,姑娘家哪能这样,我当然得好事做到底。”陈圆圆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着她,“不过你得告诉我姓什名谁,怎么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