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之死蹊跷至极，本王还希望陈寺卿能够查个水落石出。”秦奉之背着手道。
陈亦倾一愣，因为这向来不是秦奉之爱管的闲事，但还是鞠个躬，应下了：“这是下官但职责所在，还请王爷放心。”
“去街上走走吧，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听他这么一说，陈亦倾忽然想起街上广为流传的秘香。
他一抬头，对上秦奉之的目光，陈亦倾意识到两人的想法瞬间相通了。
但凡事都要讲证据，陈亦倾明白了秦奉之的意思，点点头。
“下官明白了。”
那些王公贵族们不方便调查，从普通老百姓入手倒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来到街上之后，陈亦倾随口跟街上几个老百姓谈起了新香。
一说起新香，大家都往没边的夸，说的就好像是天赐神物似的，陈亦倾又问起新香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大家一听，像是见了神经病一般，纷纷白着眼离开了。
“怎么会这样？”陈亦倾凝眉，“难道我们的推断错了？新香并没有什么毒性，丞相夫人中的是另一种毒吗？不然的话，为什么只有丞相夫人发了狂呢？”
陈亦倾信步走在街上，一边走，一边思考着。
“凭什么必须我挎着菜篮子啊，要你是干嘛用的？难道我是来遛狗的吗？”伴随着一股奇香，一对年轻的夫妇映入陈亦倾的眼帘。
“你吼什么吼？在外面能不能给我一点面子？”妇人身边的男人脸色通红，抗议着。
“给你面子？哦，面子难道不是自己赚来的吗？连个菜篮子都不肯拿，就背着手，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妇人开始嚷嚷起来，几个人围了过来，开始评头论足。
“哼，看见了没？男人如果不对自己的老婆好一些，就是这个下场。”围观的众人之中，又是一个妇人嘟囔起了自己身边的丈夫。
“不守妇道，你也学，回家去！”丈夫说着，转头拉着那妇人离开了人群。
这一幕，都被陈亦倾看在眼里，他低头回想着，刚才在寻访的时候，这样的夫妻吵架他遇到了好几次，“不会都是巧合吧？”陈亦倾自言自语着。
“不不不，”很快，他又摇摇头，否定了刚才自己的话，“街上夫妻的吵架声确实比往日多了很多，会不会是……”
他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门，转过头，向着秦奉之的王府飞奔而去。
……
御花园，秦殷坐在凉心亭的木椅上，一手托腮，眼睛半眯，另一只手则漫不经心，似有若无地撑着一支鱼竿，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在钓鱼，还是打瞌睡。
噔噔噔！
一阵脚步声由急入缓，慢慢靠近秦殷，到了秦殷跟前的时候，这脚步声几乎是若有似无了。
饶是如此，秦殷还是转过头，面带不悦的说道，“德公公，什么急事，值得你在这御花园里跑？”
“陛下，“德公公慌的跪下，以头触地，“老奴有罪。”
秦殷摆摆手，“行了行了，有什么事，起来说吧。”
德公公便起了身，站到一边，小心翼翼地看着秦殷，“陛下，老奴刚刚从礼部得到消息，说是北汉元国和南汉元国的使臣不日将抵达大煜，陛下……”
啪！
德公公的话还未说完，秦殷便撇了手中鱼竿，“这什么破鱼竿，怎么引来的全是一些王八精怪！”
德公公吓得一个哆嗦，也不敢吱声，只得先退后一步，捉起桌上茶壶，给秦殷倒了一杯茶水奉上，“陛下，莫要心急，俗话说的好，一物降一物，这王八精怪嘛，自然有降伏它们的东西。”
秦殷接过茶水，一饮而尽，把杯子砸到德公公手中，“朕知道，只是……哎！”
秦殷转过头，看看一池绿水，一阵风出来，吹动湖面，却未能吹走秦殷心中的烦闷。
“一物降一物，可是这降物总得来吧，朕的这个皇兄，平时这也管那也管的，今天倒好，重要的事情来了，他倒不进宫了！”秦殷满怀抱怨的说道。
毕竟是国家大事，秦殷提起的又是皇亲国戚，德公公心里清楚，见秦殷脸色差，故意地把话题转到一边，“陛下，国事纵然要紧，可千大万大，大不过陛下的龙体，陛下，张尚书前些日子送来了一些香料，说是可以除忧解烦，这睡一觉啊，就什么烦恼都能忘了，陛下要不要试上一试？”
秦殷毕竟是秦殷，若是能得到片刻的安歇，他倒不那么在乎所谓的国家大事了，况且，就算是想，能解决的了吗？
这样想着，秦殷抬头看了德公公一阵，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把手伸出，德公公见状，便扶着秦殷回到了寝宫。
回到寝宫，德公公扶着秦殷躺下之后，便从旁边的檀木柜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金丝楠木盒子来，不用说，这就是张澄送来的上等新香了。
新香点燃，升起袅袅轻烟，这烟很轻，轻到如梦似幻，若有若无，似灵气扰动一般，只是一丝入鼻，秦殷便觉得浑身说不出的轻快。
“德公公，”秦殷半眯着眼，“这香果真有效，要是朕的大臣都如张澄这般有心，朕又有何忧呢？”
“陛下，”德公公点点头，“这朝廷的事，老奴不清楚，但老奴对于陛下，是绝对忠心的，陛下只管安歇吧，老奴为您扇扇子。”
秦殷一笑，惬意地闭上了眼睛。
至于这丞相之死，太多事情过于巧合，南宫翎隐隐觉得与这新香脱不了关系，她去找了方星商议，方星也有相同的看法。
“既如此，我们不妨到丞相府上走一遭，看看能不能更近一步，找到确定新香就是丞相夫人发狂原因的关键线索。”统一了意见之后，南宫翎脑海里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提议道。
她刚说完，方星就应下了：“我同意，不过，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最起码的，得弄套夜行衣吧？”
南宫翎抿唇一笑：“这是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