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藏好。”
他将兵符塞进南宫翎的手中。
感受到那冰凉坚硬的触感,心下也像是被这石头硌住了一样难受至极,不自觉地,一层水雾蒙上了她的眼睛。
不知怎么的,秦奉之说话的声音越发虚弱,脸色也更难看了。
南宫翎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一口,握住秦奉之的手腕:“你先坐好,我先给你看诊,你相信我……我可是归鹤教出来的。”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就被秦奉之推开了。
两人四目相对,她只见这秦奉之眼中尽是疲色。
“本王无碍,翎儿,你也相信我,这不是还有神医给的药吗。”他的声音中已然带着沙哑,听得南宫翎只觉着心里一抽一抽的。
“你先去找秦殷,本王得护住他,保住这大煜。这兵符,是先皇留下给本王的,若是需要,就让演泽去找人……半日之内,这些精兵便会抵达。”
他抬眸看着南宫翎,眼中尽是诉不尽的柔情。
见她还是没有动作,秦奉之扯出一抹笑容,摸摸她的手:“好了,快去吧。”
屋内两人的不舍之情还未完结,忽的就被门外的敲门声截断了。
“王爷是否在此?”
是张澄的声音。
两人面色一凝,均是往外面看去。
张澄只是敲了两下,房内没动静,他却露出笑容,抬抬脑袋:“撞进去。”
话音刚落,张澄身后的官兵就对着房门,侧着身子狠狠一撞。
门本也就没关的多严实,这一下就给撞开了。
张澄大步跨进,笑得愈发猖狂。
“王爷,听闻王府要物丢失,犯人藏在王爷房中,下官这才亲自来捉人,王爷不会怪罪吧。”
秦奉之刚要回答,一阵痛感袭上,他开始剧烈的咳嗽。
张澄恍若未闻,厉声道:“给我把南宫小姐带走。”
“我看你们谁敢!”
秦奉之一下子站了起来,挡在南宫翎面前。
官兵们才踏出一步便被呵住了,面面相觑着。
“王爷,攻防图乃国家要物,皇上信任您才交予您保管,可如今王爷竟还想着窝藏罪犯,这是在是让下官难做啊。”
张澄不慌不忙,缓缓向前踏出两步,温声道。
“我还想问丞相这消息怎么如此灵通呢,莫不是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
“况且无凭无据,你们凭什么抓人。”
南宫翎嗤笑一声,不屑地看着面前的这些人。
张澄愣了一瞬,随即恢复:“这便不关南宫小姐的事了,况且下官也不知,下官不过是承了皇上的口谕才来的,否则臣哪有调取官兵的权利。”
闻言,南宫翎一哽,不知该说什么,张澄见了,更是高兴。
“若是南宫小姐也愿为了王爷着想,便还是乖乖的跟着下官走吧,也让王爷好好休息。”
见着面前的小人如此得意,秦奉之只觉得怒火攻心。
“本王今日也将话撂在这,谁想动她,便从本王身子上踏过去。”
感受到秦奉之的气息紊乱,南宫翎一下子有些慌了神,拽住他的手:“秦奉之,你别乱来。”
“可别伤了两位,把人带走便是。”
张澄一声令下,身后的官兵便迅速行动起来,门外同时传来紧张地脚步声。
“王爷!”
演泽率先冲进屋子,一掌将离秦奉之最近的那人震开,飞出几米,倒地不起。
门外紧接着便迅速进来一干披坚执锐的护卫,将张澄与那群官兵团团围住。
“王爷这是做什么?抗旨不成。”
见到这帮训练有素的卫兵,张澄不像之前那般淡定了。
秦奉之笑起来,尽管虚弱,风采依旧不减:“本王说了,南宫小姐不是犯人。要抓人也该让陈亦倾查明之后在做决断。若说是皇上的意思,丞相倒是让本王见见皇上啊,”
一提到皇上,张澄顿时变了脸色。
他有些忌惮的看着对峙的双方,冷哼一声。
“行,既然王爷执意要保南宫小姐,下官也不好勉强。”
“只是王爷还是好好想想怎么和皇上交代吧!”
说罢,他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卫兵,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带来的一干官兵也跟着走了。
“演泽,送送张丞相。”秦奉之抬抬下巴,笑道。
演泽颔首称是,接着便让那些卫兵先跟上,自己走在最后。
张澄翻了个白眼,背着他们露出笑容。
演泽才踏出屋子,便听见身后传来剧烈的咳嗽声,紧接着便是南宫翎的惊呼。
他攥紧了拳头,却碍于秦奉之的命令,只能狠狠地瞪了眼张澄。
“怎的,王府的一个侍卫也敢对本官露出这样的表情?”
这人看着就是一脸狡猾模样,演泽虽然生气但也不是有勇无谋的莽夫,识时务地低下头。
“冒犯了,丞相大人。”
与此同时。
南宫府。
府上的管家匆匆忙忙往南宫恒书房里跑过去。
南宫恒皱起眉,放下手中的兵书,看着气喘吁吁的管家,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将军,方才老奴在门口见着张丞相带着一群官兵去往王府,像是要抓什么人。小的、小的一问,好像听说是要去抓三小姐的,也不知哪惹到了张丞相……”
“老奴听的也不是太真切,但觉得事情有异样便先来禀报了。
闻言,南宫恒皱起了眉头。
按照张澄现在的地位,虽然调取官兵不是难事,但这样堂而皇之地进王府抓人,没有皇上的意思是办不到的。
况且就算不是去王府抓人,带着人在街上大摇大摆的走,也必定是要去干什么。
“刚去吗?本将现在就去王府看看。”
南宫恒站起身来,拿过挂在一边的外袍披上,下一秒便听见了女子甜美的嗓音。
“爹爹这是要去哪呀。”
南宫韵迈着小步,手里提着食盒,糕点的甜香从里面飘出来。
她自顾自地将食盒放到一旁的小桌上,一双黑白分明的杏眼望着南宫恒。
见她来了,管家就也不再多待,静悄悄的退了出去。
南宫恒本想就直说了,可一想到之前这姐妹俩发生的诸多口角,又把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