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懂,确实!
然而,这正是老爹现在仅剩的五个词汇:天杀的、踹、孙子、爪、哼,其中包括一个形容词、一个动词、两个名词和一个拟声词。
刚开始,兰花公子还绞尽脑汁,试图搞清楚老爹究竟想要表达的是什么,后来发现这简直是比搞清楚小猫、小狗的语言还要难上加难。最终,兰花公子只得放弃。
因此,每次老爹找兰花公子倾诉的时候,兰花公子只得不住的点头答“是”。虽然这样的答复,并不能每次都让老爹满意,但兰花公子真的已经尽心竭力了。
老爹每天就用这仅剩的五个词语与人交流,习惯了之后,自己倒并没有觉得存在什么障碍。
就像今天,面对摩佛公子和兰花公子从京城千里迢迢请来为老爹诊察病情的医者,老爹对自己依然能够情绪激昂、有理有据、逻辑清晰的将其斥退的表现,还是感到非常满意的。
只见老爹盘腿坐在榻上,指着兰花公子和医者骂道:“天杀的孙子爪,哼踹孙子,天杀的哼踹,爪踹爪踹,哼哼哼……”
老爹一边骂,还一边指指点点,那气势,就跟对方能听懂似的。
医者不敢太靠前,只能保持一定距离开展例行的“望、闻、问”,当然老爹是不会让他有机会“切”到的。
半晌,老爹“胡言乱语”的训斥总算告于段落,主要是因为老爹觉得自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无须再多言。这时,医者才终于有机会开口询问:“老先生今年高寿呀?”
“哼爪。”老爹不耐烦的答道。
“老先生觉得哪里不舒服?”医者继续问道。
“哼踹踹,天杀的。”老爹挥着手臂要把医者赶走。心里生气的是,刚刚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自己没有任何不舒服,这个庸医却糊里糊涂的还问这个问题。
“啊,那老先生近来睡眠可好?”医者强作镇定。
“孙子。”老爹耐着性子答道。
“那么,老先生近来吃饭可好?”医者继续问道。
“孙子孙子,踹。”老爹答道,不耐烦起来,拿起手边的枕头就朝兰花公子砸去,兰花公子灵巧得很,闪身躲过并伸手接住了枕头,老爹突然指着兰花公子乐不可支。
医者直摇头,看来再问下去也无济于事,只得叮嘱一番:“老先生要少生气,注意饮食,注意休息……”老爹已经忍无可忍,狠狠抓着自己的头发便往榻板上猛撞。
与此前那些一挨骂就逃走的医者相比,这位已经算是极为尽职尽责的了。兰花公子知道老爹的情绪已经饱满到极限,没办法只得赶紧将医者引至门外。
摩佛公子精得很,不想进来一并挨骂,一直躲在门外抱拳坐着发愁,见医者出来,赶紧迎上前去。
医者摇头道:“在老夫看来,老先生的身体只能静养,能否恢复就全看上天的造化了,我这里只能开些清心舒气的汤剂给老先生服用,也只作调理和缓解心神之用。至于二位公子所说,老先生曾经提到头中有蜘蛛啃食之说,老夫虽然无法确诊,但却不无可能。所以,老夫建议,二位公子不妨另寻懂得巫蛊之术的人再来诊治一番更为妥当。”
摩佛公子和兰花公子送走这位医者,商议着到哪里去寻找懂得巫蛊之术的人。这时,一只金甲虫跌跌撞撞的飞进来,被兰花公子一把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