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此时李子明坐在主座上,看着桌子上已经打开了一个盒子。
盒子上赫然摆放着一个首级,这是赵彪的首级,而在李子明的面前,则是马保保派遣来的使者。
使者看着李子明说道:“我们大帅说了,你好歹归为一方藩王,难道只会做偷鸡摸狗之事吗?”
李子明还没有说话呢,周边的一众将领已经纷纷拿出来了刀,他们愤怒地看着眼前的这个马保保派来的使者。
而李子明平静地盖上了盒子,然后一脸平淡地看着眼前的使者:“我敬佩你的勇气。”
这个使者看到李子明一脸心平气和,他也是十分的诧异,在他看来,得知自己计划失败后,再加上自己的得力干将战死,那么这李子明多少会对其愤怒不已。
李子明生气吗?生气显然是生的,只不过他作为一名主帅,不能把心情表现出来,如果自己的心情表现出来了,这也是给敌人透露着一种信号。
李子明看向一旁的贾佩说道:“帝国元帅的使者远道而来,还给我们送了如此礼物。”
“我们不能吝啬,我们也要进行回礼。”李子明摆手说道。
“把我珍藏的好酒,送给使者。”
李子明的话,让贾佩愣了下,人家如此对你,你竟然还给他好酒,这让贾佩多少有些想不明白。
而李子明有着自己的想法,他不能把愤怒表现出来,他同时也要给敌人一个信号,你杀了我的战将,这个战将,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之人。
我不会因此而动怒,大发雷霆,同时你给我送东西,我也给你送东西。
让你看不清我究竟在想的什么。
同时他要给下面的人一种屈辱的表现。
为什么如此呢,因为他要众人愤怒,想为他报仇,想为他雪耻,他要给自己的人一种这种现象,从而在自己的部下压抑得不能压抑的时候,他会让自己的部下们,进行一次释放。
贾佩抱拳说道:“遵命!”
不一会贾佩带着一壶好酒来到了营帐之中,随后他把酒递给了使者。
而此时这个马保保派来的使者,有些发懵了,因为他没有看到他所想看到的事情。
李子明看着眼前的这个使者询问道:“阁下,还有什么事情吗?”
使者此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因为他想说的,此时都不适合说了,他刚才所想的,都是李子明暴跳如雷的样子,但是李子明没有丝毫暴跳如雷的意思。
“没了……”这位使者吞吞吐吐地说道。
李子明点了点头,挥了挥手,示意其可以离开了,使者抱拳作揖后,就离开了李子明的营帐之中。
李子明看向众人说道:“从今天开始,修建防事,做好与敌人长期持久作战的准备。”
而就在这个时候,许虎从营帐中走了出来,他看着李子明说道:“王上,他杀了我们的悍将,就这样放走他们的使者吗?”
李子明摆了摆手说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但是我旗下的大将战死,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如此之下,我如何给弟兄们交代啊?”许虎不解地看着李子明询问道,他对于李子明的这个做法,看不懂,也不理解。
如果是他的话,他一定带兵杀过去,与他们一决雌雄。
而不是在这里当一个缩头乌龟。
李子明也明白许虎的想法,但是李子明知道,此时马保保必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他的突袭之策已经失败了,要想从正面对决,对于他李子明而言,没有任何优势,即使赢了,那必然也是一场代价十分之大的惨胜。
他现在已经分兵,让苏沪图去攻占湖州,同时还有罗明义讨伐北海,他此时可以说是三线作战。
在如此之下,他李子明应该更求稳妥才对。
因为他现在是三面用兵,所以他必须要防守,要稳妥起来,等两边都有起色的时候,他在专心对付马保保。
而现在显然不是和马保保大决战的时机,在李子明看来,只要能守住姑苏城这道防线,守住沪城,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只要苏沪图那边有起色,那么该慌乱的则就是马保保了,而不是他了。
李子明看着许虎说道:“赵彪兄弟死得十分凄惨,给其家属百银,以示安抚。”
许虎听完后,颇为不满:“王上,赵彪……”他还想说些什么,只听李子明说道:“彪之妻子,吾养之。”
在李子明看来,自己的这个答复,已经是很好了,毕竟不是谁死了,都有资格,让他去照顾妻儿。
听到李子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许虎对此也只能把口中的话给憋回去了。
李子明看着许虎的话憋回去了,但是脸还是一阵红,李子明能看到,他其实对这个做法,还是颇为不满,但是李子明已经说到这里,他再去咄咄逼人,有损李子明的威信,其次他也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李子明知道许虎所说的是什么,许虎不是给赵彪妻儿要钱,要地位,而是想带兵,去与马保保决一雌雄,为其报仇,这是许虎所想的。
毕竟跟随自己那么多年的人了,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许虎的性格呢?
但是李子明是以大局为重的人,这个时候,不是许虎登场的时候。
他与马保保此时只能发生小规模的摩擦和战斗,断然不能爆发大规模的决战,除非他有绝对的胜算和把握,才可以。
而李子明走到了许虎的面前,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放心,这只是一时的忍让。”
“我们为什么要忍啊?”许虎不解地看着李子明说道,在他看来,此时他们也是很强的,他不理解,为什么要对马保保做出忍让的举动呢。
而李子明深深地吸了口气:“现在我们是三路用兵。”
“而我们这条路,是最关键的一条路,不能出现任何差错。”
“所以我们要以稳妥为主。”
李子明三路用兵,其余的两路,都可以承受失败,但唯独他这里不能失败,因为他这里一旦失败了,这代表着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