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却听得一声清清浅浅的声音慢悠悠地吐出一个字:“好。”
嗯?这么好说话,原来就是个好欺的软骨头啊!众人无不失望地想着。
哼哼,怕了吧,敢跟本小姐叫板,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娇娇得意地翘了翘嘴。
小锦(老大)这是准备要憋什么大招,嘶,好激动啊!傅正浩和小刚同情地瞥了瞥娇娇几人,这下有人得大出血咯!
“不过……”没理会众人的眼神,顾钰锦清浅的语调顿了顿,嘴角微不可觉勾了勾,语速慵懒而透着股漫不经心:“若是我这块‘破石头’开出好料,涨了,又当如何?”
许是被对方这不甚在意的态度激到,原本的那股得意憋在心口,要上不上,要下不下,娇娇怒火一涨,话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涨了,本小姐以双倍的价格买下。”
“双倍?”顾钰锦嗤笑一声,笑声里说不出话的嘲弄。
“五倍,本小姐出五倍的价格。”
陆少见势不好,刚想阻止,却防不住猪队友的神速挖坑。
“好,就这么定了,在场诸位可都是证人。”顾钰锦愉悦地笑了,人家都把钱捧到眼前了,她要是不笑纳了,岂不辜负美人恩。
“娇娇你……简直胡闹。”事已定局,陆少脸上简直是黑云压城,尤其是看着顾钰锦嘴边迷人的笑容,心口仿若被一只大手紧紧揪着,颤动而不安。
虽然在他看来,这块毛料必垮无疑,但见她如此信心,不禁也有想自我怀疑起来,如此大的体积,一旦真的赌涨了,那里面的翡翠必然价值不菲。
五倍的价格?
如果真的输了的话?
陆少不禁打了个冷凛,不断地告诉自己,不,以那块毛料的表现,不可能开出超越八百万的好料子,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开出来了,那又如何,陆李两家本就是超脱世间的高贵家族,何人敢逼迫。
如此一想,陆少心下稍安,但被挑衅的怒火却越发地高涨。
一场赌局就这么定下了。
开标结束后,傅正浩就去主办方那边结算,暗标中奖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再加上在明标区买下的毛料,花费的资金比原先预算的直接翻了个倍,因资金不足还临时从盛锦集团抽调,一下子造成了资金周转困难。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这些毛料垮了,顾钰锦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极有可能就因为资金链断层而轰然倒塌。
因而,即便对顾钰锦有种盲目的信任,傅正浩和小刚依旧紧张不已,既为这种赌约,也为从这块表现极差的毛料身上找到勇气,实在是这次玩得太大了。
云省公盘有专门的解石场地,买了明标或是投了暗标的都可以选择是否要在现场解石。
从开盘之日起,解石区基本就没有萧条过,来来往往解石的人并不少,一来,公盘富人云集,一旦出了好料子,现场拍卖,相互竞价,可以极大地提高价格,二来,也可以在赌石界和珠宝界打响名气,拓展人脉。
当然,凡赌之一字,十赌九输,纵是公盘,能开出好料子的,也不过十之二三,虽是如此,亦引得人们为之疯狂,不然怎称赌徒。
此时,解石区人满为患,只因一场赌约,但凡听闻到风声的,都聚集而来,一睹这场可称得上荒唐的赌局,至于是赌金荒唐,亦或是赌注荒唐,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轰隆隆的声音响彻地解石区的上空,因毛料块头大,直接便用了切割,由顾钰锦亲自画线,随着解石机器的切割,现场所有人都不禁紧握着拳头,露出紧张的神色,就算是李娇,此时也是紧张得面容扭曲,唯一老神自在的,就是身为赌局中人的顾钰锦了。
一刀切下去露出白花花的切面,霎时嘘声和惋惜声响起一片,围观群众一个个化身高手,就这块毛料的表现发表各种观点,但无一不在肯定,这是一块必垮无疑的废料。
李娇和陆少也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眼露嘲讽,看着顾钰锦淡漠依旧的脸,真真是不爽至极点,正待开口讽刺几句,一声惊叫声吓得她将待出口的话吞了回去,险些呛到自己。
“出绿了,出绿了。”
出绿了?怎么可能,这么大块毛料,就算里面有肉,但切第二刀就出绿?
所有人的目光皆惊诧地望过去,只见解石师傅一脸激动地往切面上洒了些水,霎时便见绿油油的光芒折射而出,虽只是开了个小口子,但观色种,却是极为通透碧绿,达到冰种的级别。
本来见绿该是形势大好,但坏就坏在距离这个口子不远的地方盘延着纵横交错的裂缝,像是用斧子凿出来一般,依这种表现,里面纵是见绿,水种不错,但必然密满密纹,说不定开出来就是一堆碎渣。
一想到那个情景,一些爱玉成痴的人不禁懊恼地直捶胸口,好似这块毛料是他们的一般。
“哎,除非有奇迹。”有人嘘吁叹息道。
顾钰锦往人群扫了一眼,眉眼轻扬,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时刻。
接下来三刀四刀,不知道是从第几刀开始,现场忽而寂静得可怕,连呼吸都显得几个不可闻,一双双呆滞的目光死死要瞪着解石师傅手下的毛料,一层层地剥开它的丑陋的外衣,露出里面的惊艳美景。
“嘶……”
待整块原料都被解出来,清水洒上的瞬间,一阵阵倒吸气声此起彼伏地起来。
“三彩翡翠,竟然是稀有的三彩翡翠?”
“不,不是三彩,是四色,福禄寿喜四色翡。”
“天啊,真是福禄寿喜,而且色泽鲜艳,水头通透,已经达到高冰种,最不可思议的是,表皮那么深的裂缝竟然没有吃进去,堪堪就停在里肉上边薄薄的一层皮壳,太神奇了。”
“是啊是啊,想不到我老头子有生之年竟能看到如此神奇且完美的一幕,死而无憾了,死而无憾了。”
……
纵是早知里面内有乾坤,但因看不到里面的情况,顾钰锦也没料到,这块表皮哪些糟糕的毛料竟开出如此漂亮的一块翡翠,连她看了都不禁移不开眼
绿粉紫白,四色相互映辉,在水光的泽润下,犹如天边雨后的彩虹,美得让人心旷神怡,美得让人心灵澄静。
“傅老板,这块福禄寿喜我出一千万。”人群中有认识傅正浩的,先一步喊起了价。
“一千万?噗,这么大块且完美的福禄寿喜,喊一千万,也不怕寒酸人,傅老板,我出三千万。”
出价一千万也确实寒碜,但才刚开始就直接提了两千万,这也太凶残了。
回过神来,大家第一时间却是赶紧出价,全然一副出慢就没有的抢购状态。
“我出三千五百万。”
“我出四千万。”
“我出五千五万。”
……
顾钰锦这边还未曾开口,那边竞价直接到了白炽化,最后剩之前第二个出价的中年老板和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在竞争,出价已经到了八千万,足足比毛料标价八百万涨了十倍。
最终老者退出竞争,由那位中年老板以八千五百万获得胜利。
然而他们似乎忘记了某些事。
在中年老板搓着手跟傅正浩商量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时候,傅正浩却呆呆地看向顾钰锦,自从这块翡翠露出庐山真面目之后,他就觉得自个的脑袋不会转动了。
一向淡漠的顾钰锦嘴角少有地扬起明媚的笑意,幽黑若黑曜石的双瞳晶亮如夜幕下天际最亮的星辰,就边清浅的声音都透着几分轻快:“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这是一场赌局。”
中年老板狠狠一滞,呆了半响才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顿时一双精明的小眼睛都要浸出水润出来了,看着就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和打击一般,让人心生不忍,但他却没有不依不饶。
众人这也才恍然记起,这是一场赌局,这块福禄寿喜是赌注,显示易见,这是赌涨了,大大地涨了,所以现在这块翡翠是属于那位娇小姐的,只是,这价格就……
惊恐啊!
以五倍的价格买下这块翡翠,方才竞价高达八千五百万,五倍也就是4。25亿?
嘶……嘶……嘶……
此刻他们肺里一定盈满着气体,实在是今天倒吸了太多口气了。
纵是这块福禄寿喜是稀有翡翠,很是让人惊艳,但是用4亿买下它,就算是爱玉成痴的人都得骂一句神经病吧!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移向已然面色苍白如纸的李娇几人,也不知是羡慕他们将这块珍品收归囊中呢,还是可怜他们一下子就败掉了4个亿,要知道,在场的人大半的身家都不一样有4个亿。
怎……怎么会这样……
到了此刻,李娇才真正体会到害怕这两个字,不仅输了赌局,输了人,更可怕的是,4个亿啊!纵然她自觉高人一等,李家凌驾于世间豪门之上,但是也不容她随意豪掷4个亿,若是被族里知道……
狠狠打了个冷颤,李娇踉跄地后退了一步,险些一个站立不稳,落得个更难堪的境地。
斜地里一只手横了过来,揽住了她,是满脸阴鸷,周身森然冰冷的陆少。
陆少扶着李娇,却没有看她一眼,他满是黑沉的眸光扫向顾钰锦,然后冷而傲地迸出三个字:“我们走。”说着,就要揽着李娇离开现场。
这是赖账赖得理所当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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