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顾曦绾的心瞬间仿佛被揪住了。
她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楚凌爵!
“好的,总裁,既然这样,我就先离开了。”宋雨瑶放开顾曦绾手就要下楼。
顾曦绾忙拦住她,
“瑶瑶,你不是说让我帮你来这里看房子吗?楚凌爵……他怎么会在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我想,见到楚总之后,你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吧?”宋雨瑶歉然笑着,
“其实我今天去你的店里找你不是偶然在你的店外路过,而是受楚总之命,楚总是我的顶头上司,他知道我和你是同学,所以安排我去找你……
对不起,我对你说谎了,我的确很喜欢这座别墅,不过,想买这座别墅的人不是我,而是楚总,楚总觉得你应该会喜欢这座别墅,所以让我把你带过来看看。”
顾曦绾更懵了,
“他买不买这座别墅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让我看?”
“我觉得总裁应该是为了你……
嗨!
楚总就在你面前,你有什么疑问直接问他不是更好?绾绾,我还要回公司忙其他工作呢,我改天一定去你的店里找你,再见!”
伴着一连串脚步声,宋雨瑶的身影消失在了旋转楼梯里。
顾曦绾虽然心中有很多疑问,然而,她还清楚的记得她上次和楚凌爵见面时那火热而又出格的情景,她不愿那样的情景再次上演,没有和楚凌爵说一句话,转身就走。
“你给我回来。”
楚凌爵的声音犹如王者的命令,不容违背。
顾曦绾不受控制的停下脚步,心里忐忑不安,却竭力淡漠的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凌爵,
“想为我们买一套房子。”
我们?
顾曦绾微微一呆,
“楚先生,请你清醒点,我们已经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了,哪来的‘我们’可言?”
“谁说我们毫不相干?我不是对你说过了吗,我们可以做情人。”伴着这磁性的声音,楚凌爵已经来到顾曦绾面前。
此刻,顾曦绾站在楼梯最上层的阶梯上,他则站在下一级阶梯,他本就比她高一头,这样一来,正与她眼对眼、鼻尖对鼻尖。
启开皓齿薄唇,悠悠说着,
“这套房子距离你工作的地方很近,今后,你随时可以来这里和我相会,我们名为情人,实际上可以像真实夫妻一样共同生活,如果你想,生下你现在怀的这个孩子后,再给我生一个,如果你不愿被人知道,从你怀孕开始,我就把你偷偷养在这里,生下孩子后,我们再偷偷把孩子养大,怎么样?”
天呐!
顾曦绾怀疑这是自己的幻觉。
片刻后才想起楚凌爵一直在饱受心理疾病的折磨,对于一个有严重心理疾病的人来说,说出这种耸人听闻的话也就不奇怪了。
所以,她不生气,还是那么淡然无痕,
“在现在这种状况下,无论说什么我都不生气,但我也不会当真,我要走了,你也保重,有空的时候多去看看医生。”
落下这句话就迈开脚步沿着台阶而下。
然而,她在楚凌爵右手边经过时,楚凌爵忽然紧紧抓住她的左手,看着她精美的侧脸,眸光灼灼,
“我没有得病,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我的真心话,就算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我也想和你在一起,我爱你!”
顾曦绾的身子微晃。
她想不到,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楚凌爵说出“我爱你”,她的心里还是仿佛起了冲天海啸一般波澜肆起。
定了定神才再次发出声音,
“楚凌爵,我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你正常的时候绝不会说这种话、做这种事,你真的病了。”
“我没有。”楚凌爵面色凝重、声音坚定。
他抓得顾曦绾这么紧,而手心的温度这么暖,顾曦绾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他融化了。
却决绝的道,
“我问过心理医生,你现在就像在梦游,我和你说再多也是白费口舌,你不会明白的,你放开我,等你清醒的那一天,我们再好好谈谈。”
用力想甩开楚凌爵的手。
可是,他的力气这么大,那只手仿佛铁钳一样死死抓着她,怎么也不肯放开,她着急之下,身子趔趄了一下,差点跌倒在楼梯上。
这时,楚凌爵来到她身前,犹如钢铁的右臂紧紧环住她的腰身将她挤在他的怀里,令她丝毫也动弹不得,浩瀚的双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
“好啊,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好好谈谈,我们现在就谈,我一直很正常,我之所以粘着你,不是因为我的心理出了问题,而是因为我知道真相。”
过度的震惊令顾曦绾忘了挣扎,她的清眸里明显流露出一抹惊慌,
“什么……真相?”
“你怀的是我的孩子,你和夜子冥之间有名无实,你还爱着我。”
这清冷而磁性的声音如风雪般向顾曦绾的脸上打下来。
顾曦绾的脑子里空了一大片,一张原本娇俏的脸变得苍白。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发出声音的,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楚凌爵,你疯了!”
“是吗?”楚凌爵一双水墨描绘般的眉毛微微扬起,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我在说什么,你的心跳为什么这么急促?”
“……”顾曦绾无法再狡辩了。
是的!
此时此刻,她的身子和楚凌爵的紧紧贴在一起,她能清楚的感受到楚凌爵的心跳,楚凌爵自然也能感受到她的……
而她急促的心跳、沉重的呼吸还有眉眼间的惶恐,都深深的出卖了她。
“你是怎么知道的。”缓和了好一会儿,顾曦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楚凌爵,
“我们在‘纸醉金迷’见面的那一天我就知道了真相,是穆亦染——
她不忍心看我们明明相爱却不能相守,为了感谢她,我把她的父母都挖到了我的公司。”
顾曦绾恍然大悟。
原来楚凌爵以高薪把穆亦染的父母挖到他的手下,是为了感谢穆亦染。
有这么一瞬间,顾曦绾忽然想向楚凌爵坦白一切,告诉他,她还是那么爱他,她无时无刻不想和他在一起,为他生下这个孩子,守在他身边、伴他一生……
可是,抬眸间又看见他左耳上那个红点——
这是他中毒的迹象,也意味着,盛欣怡给他下的毒还没有完全解,如果她向他坦白一切,盛欣怡一定会丧心病狂!
只能道,
“即使是这样,我也不会做你的情人,对!我承认我怀的是你的孩子,我也承认我和子冥一直没有发生过肌肤之亲,但不是因为我不爱他,恰恰相反,我正是因为太爱他了才不肯轻易的和他走到那一步,我之所以向你隐瞒真相,是因为不想再和你有牵连,我想和子冥一起养活这个孩子,他也很爱我,我不能对不起他。”
“哦?”楚凌爵不怒反笑,
“吻我!”
顾曦绾简直要抓狂,
“我……为什么要吻你?”
楚凌爵双眼乜斜,嘴角含笑,“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不相信,但我相信我的感觉,通过一个吻,我就能知道你到底爱不爱我。”
“……”顾曦绾慌了。
这时,楚凌爵那只原本紧缠在她腰上的手臂已然在她腰上抽离,转而抬起手来轻轻捏住她的下巴、缓缓抬起她的小脸,一双形如花瓣的嘴唇向她的唇上覆落……
“不!”
这一刻,顾曦绾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一下子就把楚凌爵推开了。
“咚!”
楚凌爵重重蹲坐在台阶上,后背和头部撞上楼梯护栏,强烈的疼痛和震荡令他一时间回不过神。
而顾曦绾早已一溜烟的跑下楼梯,头也不回的朝门口跑去。
“喂,你还没有吻我!”
“顾曦绾,你给我站住……
顾曦绾!”
虽然眼里直冒金星,楚凌爵还是支撑着站起来,不管不顾的去追她。
毕竟状态不佳,追到一楼大厅时,也不知右脚被什么物体挡了一下,高大的身子轰然趴在地上。
听到身后这异常的动静,顾曦绾的脚步顿了顿,回眸望去,发现楚凌爵趴在地上,心里蓦地传来一阵疼。
但她只怕夜长梦多,只是停顿了片刻便又毅然决然的迈开脚步,一溜烟的跑出门去。
“顾曦绾,我逃得过一时,逃不了一辈子,我不会放弃的。”
“顾曦绾,你给我回来!”
“顾曦绾……”
楚凌爵的声音不住在身后响着,顾曦绾却连脚步也没有再停一下。
距离下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而这座海边别墅距离“善仁堂”又很近,所以,她直接回到“善仁堂”。
过去的一段日子里,她本就因为夜子冥的杳无音讯而心绪不宁,今天,得知楚凌爵已经知道了真相,她纷乱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顾曦绾在办公桌前坐下还没有一分钟,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居然是盛欣怡给她打来的电话,她接起,冷冰冰的道,
“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井水不犯河水了吗?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呵,井水不犯河水……顾曦绾,你还有脸和我说这句话,我现在正在你店外,你出门就能看见我。”阴阳怪气的说完这番话,盛欣怡就挂了线。
果然,顾曦绾走出药店大门就看见一辆红色保时捷正停在门口,一个身穿白裙、戴着墨镜和口罩的女人正倚在车门上,别人认不出她是谁,顾曦绾却能认出她就是盛欣怡。
她径直走过去。
盛欣怡劈头盖脸的就问,
“你又去勾引他了,是不是?”
顾曦绾竟然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盛欣怡一直把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当然会安排人在暗中监视她,所以,她前脚刚和楚凌爵见面,盛欣怡后脚就找来了。
而她揣着明白装糊涂,嗤笑道,
“他是谁?我去勾引谁了?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啊?”
“你——”本就一肚子火,盛欣怡更是气得花枝乱颤,恨恨的道,
“顾曦绾,你少装蒜,大概在十分钟前,你和凌爵在那边的一座别墅里见过面,虽然你们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不可能做什么没羞没臊的事情,但是,你偷偷摸摸的去见他,心里一定有鬼,你上次在你的办公室里对他欲擒故纵,才过了多久,你又耐不住寂寞的和他去那座别墅里约会,你要不要脸?你不是有老公吗?怎么还总是觊觎别人的老公?”
“哦?”顾曦绾只是冷笑,
“我和你谁要脸、谁不要脸,你心知肚明,至于我为什么去那里和他见面,我问心无愧,不需要向你解释。”
说完,转身就走。
盛欣怡幽怨的看着顾曦绾的身影,口罩和墨镜无法完全遮掩住她脸上的怨毒,
“顾曦绾,你是健忘不成吗?都到这份儿上了,你早就没有一点资本了,竟然还这么骄傲,好啊!既然这样,我不妨明确的告诉你,你已经用尽了我的耐心,我受够了,这是最后一次,下一次,你再敢接近凌爵,我就断掉他的解药,眼睁睁看着他昏迷至死!”
仿佛被兜头浇下一盆冷水,顾曦绾猝然僵在原地。
她的嘴唇颤得像风中的树叶,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恍惚的道,
“盛欣怡,你好毒!到了现在,你还不明白吗?就算你强行和他绑在一起,你也不能挽回他的心了,我们都是可怜的人,你做一回好人,洒脱的离开他,成全了我们,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好事,你为什么偏要往绝路上走?”
“呵……洒脱的离开他,成全了我们,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好事……你不觉得你说的这些话很熟悉吗?”盛欣怡苦笑着,
“是啊,当初我也对你说过这样的话,那时,凌爵对我还有感情,你这个狐狸精趁虚而入成了他的妻子,我不甘心,我走投无路了,想求你成全我们,那样对我们每个人来说都是好事,你呢?你却死死霸占着他不放,总是拿你是他的合法妻子来说事,现在,你也经受到了这样的苦,轮到你来求我了,你又凭什么觉得我会成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