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径直来到穆亦染面前,满脸友善的笑容,
“小姐姐,一个人呀,这是要去哪?”
“和你没关系。”穆亦染推开男子,想继续向前走。
本就头晕目眩、手脚无力,虽然成功推开了男子,自己却打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慢点。”男子忙扶住她,始终满脸堆笑,
“看看你,醉得路都走不稳,就别要强了,像你这种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是很容易被坏人盯上的,我送你回家,怎么样?”
“你走开……”穆亦染想把手臂在男子的右手中抽出,可男子抓得她这么紧,她怎么用力也无济于事,激动之下加快了血液循环,酒的效用变得更加强烈,只感觉天旋地转,脑子里一片空白,虽然还睁着眼睛却像睡着了一样失去了意识。
见状,男子欣喜若狂,直接用手臂环住她的腰身将她紧紧挤在身上,在她耳边低声蛊惑,
“小姐姐,别怕,我是好人,你只管跟我走,我绝不会伤害你的。”
男子向前走着,穆亦染机械的随着男子迈开脚步,朝男子的车走去。
这时,一辆黑色豪车停在酒吧外,车驾驶舱的门打开,一个大腹便便的男子下了车,轻缓的拉开车中排座位的门,恭敬的道,
“楚总,我前天对您说的就是这家酒吧,这里和我们公司总部只隔一条街,地方也大,很适合买下来改造成专门接待贵宾客户的高级餐厅,我已经和这家酒吧现在的主人谈好了价钱,但是他想亲自和您谈谈,他现在正在里面等您呢。”
“知道了,我……”车里的楚湛南话说了一半,忽然看着右前方那个身影失了神。
因为那个身影很像穆亦染。
“楚总,您认识那个女人吗?”男子的声音传来。
楚湛南漠然摇头,清冷的眸里掠过一抹自嘲,
“也许是太想她的缘故吧,最近看到和她体型相似的女人都会误以为是她,她是个正经女人,何况已婚,不会来这种地方买醉、和其他男人厮混,不可能的。”
“呵呵呵,楚总,也不知哪个女人能够被您如此青睐,是啊,无论如何,能被楚总您看中的女人一定不会是个随便放荡的人,不怕楚总您笑话,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也经常泡酒吧,这种事情我见得多了,有些男人就喜欢‘捡尸’——
就是在酒吧门口守株待兔,看看有没有喝得烂醉如泥的独身女人出来,一旦遇到,就向前搭讪、拉去宾馆搞些不干净的事情,当然,这种男人渣,绝大部分被‘捡尸’的女人也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这种事对她们来说,无所谓的。”
“呵。”楚湛南不屑的一笑,眸光在女人身上移开,下了车,迈开长腿朝酒吧门口走去。
他正走着,那名胖男子忽然道,
“哎呦喂,这个女人倒是相貌清秀,很像个良家女子呢,想不到啊。”
楚湛南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原来那名“捡尸”的男子已经打开了车中排座位的门,正把穆亦染往车里塞,这样一来,穆亦染的脸偏向车外,洋红的霓虹灯光洒在她的脸上,把她的照得无比清晰。
“染染!”
这一刻,这个常年古井无波的冷酷总裁竟发出一声惊叫,紧接着,大步流星的朝那边走去。
那边,男子终于把穆亦染塞进了车里。
心中沾沾自喜着,正想关门,一只冰冷而有力的手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啊——”
男子面容扭曲的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楚湛南的力量这么大,男子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要断掉了,双眉紧锁,看着前方这个冷冽杀伐的不速之客,
“你是同性恋吗?抓我的手干什……啊——”
言语被自己的惨叫声打断,楚湛南的拳头早已经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的脸上。
高180cm左右、体重近180斤的男子被打得仰面朝天躺在车轮旁,嘴里、鼻子里鲜血直流,两颗牙齿掉在地上。
楚湛南在车里抱起穆亦染便朝自己的车走去。
胖男子已经提前为楚湛南打开车门。
看着楚湛南把穆亦染放进车里之后,自己也上了车,胖男子笑道,“原来总裁您这次没有看错,她就是您中意的那个女孩儿了,抱歉我之前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不知者无罪。”楚湛南漫不经心的回。
“谢谢。”男子回手指指酒吧门口,
“总裁,她一定是喝了太多酒,睡着了,把她放在车里,让她睡吧,我们继续去酒吧里和黎先生谈生意?”
“改天再谈。”虽然在和男子说话,楚湛南的目光却一刻也没有在怀里这个女人的脸上移开,浓黑的剑眉紧锁着,深邃的眸里尽是关心和疼爱,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她安排妥当。”
这……
为了一个女人不顾生意,这可一点也不像楚总的作风呀!
男子不再多言,低身钻进车驾驶舱里。
……
炫酷的豪车匀稳的行驶在公路上。
穆亦染始终眉眼紧闭,鼻端呼出的气息滚烫似火,掺杂着难闻的酒精气息;楚湛南却坚持把她揽在怀里,让她以自己的胸膛为枕,身板笔挺,尽量纹丝不动,这样,她才会睡得安稳踏实。
“喂,穆亦染。”
“小丫头。”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试探的在她耳边轻言细语,她却没有一丝反应,也不知喝了多少酒。
楚湛南只好在口袋里拿出手机,单手操作,给楚凌霄打去电话,得到的却是楚凌霄的手机已关机的答复。
几乎是他刚放下手机,车子便停了下来。
“总裁,您到家了。”司机的声音在前方传来。
“哦?”英俊冷酷的男子一张犹如雕塑的脸上现出一丝惊讶。
发现穆亦染险些被人“捡尸”的那一刻,他就被这个女人勾住了心神,自那之后,注意力一直在她身上,车子开了一路,他都没有往车外看一眼,直到现在才发现,司机竟然把他和穆亦染送到了他的家里。
不悦的质问,
“我不是说了把我和染染送到我弟弟家吗?怎么送到我家来了?”
“总裁,您冤枉我了,这一路上,您的心思都在您怀里这个女孩儿身上,她喝醉了,你好像比她醉得更厉害呢,我和你说话,你都心不在焉的,我问过您要把你们送到哪里,你只说‘好’,我继续追问,你就不耐烦了……呵呵,好,我哪知道这个字的含义是什么,只好把你们送到你家。”
楚湛南有点尴尬,
“我完全不记得我们在路上讨论过这个话题。”
“是啊,是啊,总裁怀里抱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孩儿,其他的人哪还能引起你的注意呢?不过,总裁,你刚刚不是给您弟弟打过电话吗,楚大医生的手机已关机,他说不定人在哪里,他的家里万一没有人怎么办?既然都到您家了,不如让她在您家休息一晚吧,虽然这女孩儿已经醉得不省人事,一直在车上颠簸对她的身体也不好,对吧?”找了这么多借口,胖男子内心的真实想法其实是想早点下班回家去陪老婆孩子。
楚湛南思索了片刻,终于淡淡道,
“也是。”
自己先下了车,随后小心翼翼的把穆亦染抱起,迈着匀稳的步子朝客厅的方向走去。
虽然没有联系上楚凌霄,然而,他本来也是打算把穆亦染送回楚凌霄家里的。
毕竟,他喜欢穆亦染的事情早就不再是秘密,人言可畏,若是他把穆亦染带回自己家过夜,别人难免说三道四。
但考虑到穆亦染的身子本来就弱,而半月前又刚流过产,经不起折腾,还是让她早点上床歇息吧。
已经是深夜了,天空乌云密布,室外没有灯光的地方黑如墨染,豪华的客厅里却灯光璀璨,里面却空无一人。
这个家里平时就冷冷清清的,许佳婧今晚要参加一场模特走秀表演,下午三点就已经出发,明天才会回来,家里也就变得更加冷清。
“咔!”
东卧室的门被楚湛南推开。
平时,楚湛南和许佳婧分房睡,这个卧室正是楚湛南的卧室。
他打算把自己的卧室让给穆亦染,自己则去二楼找个卧室睡,心想着把穆亦染放在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就离开,所以都没有开灯,径直走到床边,把穆亦染放下,展开被子,正想为她盖上之时,穆亦染忽然睁开眼睛,喃喃道,
“为什么?”
楚湛南微微一呆,
“什么?”
“什么……我不知道……”穆亦染语无伦次,几秒钟前,她被放在床上时的一阵颠簸惊醒,然而,酒精的作用令她神情恍惚,房间里本来就黑暗,而楚湛南的相貌又与楚凌霄至少有六分相似,何况她满心里想的人都是楚凌霄,醉眼朦胧的她便一厢情愿的把眼前这个男子认作了楚凌霄。
醉得这么深,脑海里还是依稀呈现出一些楚凌霄与童婉茹在楼梯里甜蜜热吻的画面碎片,她的鼻子一酸,眼泪瞬间掉下来,
“你不爱我,是吗?”
“……”楚湛南又是一呆。
听到她发出的微弱的哭泣声,凑近去看,见她已经泪流满面,心顿时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揪住了,禁不住用右手轻捧住她的脸,用手指抹去她眼下的泪水,柔声安慰,
“不哭,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楚湛南的声音磁性、魅惑,却与楚凌霄的声音不同。
然而,在这样的情境下,穆亦染完全分辨不清,仍然以为前方这个人正是她的老公,眼泪流得更凶了,
“我不相信……不好的……怎么会好?”
感觉着她的泪水淹没过自己的手指,流得自己满手都是,楚湛南的心更是疼得歇斯底里,这一刻,这个冷酷坚毅的男子,声音竟在颤抖,
“乖,别这样,你不是一向很乐观的吗,你……”
“别说了。”穆亦染颤声打断他的话,
“我只想听你一句话,你到底爱不爱我?”
“……”男子的喉结微微滚动。
当初,他身在局中,自己看不清,只知道自己当初第一眼看到穆亦染时心深处就滋生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后来他才明白,那是爱情。
多少年来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心动过的他居然遇见了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只是,现实是残酷的。
他深知,他这种身份和地位的人,爱上自己的弟媳是绝不应该的,是会沦为圈里人的笑柄的。
所以,他虽然承认自己喜欢穆亦染,却把爱情深埋在心底,绝口不提一个“爱”字,别人问他,他也总是矢口否认,他想不到,有一天,穆亦染竟然亲口向他问出这个问题……
纤薄的嘴唇张开。
想像回答其他人一样说不爱她。
只是,纵然房间里光线昏暗,他还是能看到她泪水潋滟的眸里满是期待,一颗冷硬的心一瞬间便软了下来,眸光灼灼的与她对视着,轻声道,
“我爱你。”
穆亦染的身子深深悸动,
“真的吗?你能再……说一遍吗?”
楚湛南,
“真的,就算让我说一千遍、一万遍我也不会改变,我爱你,穆亦染,你听清楚,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深深爱上了你,你是我第一个爱过的女人,也会是我今生最后一个爱过的女人,穆亦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男子的声音这么磁性、这么好听,仿佛不是在穆亦染耳边,而是在穆亦染的灵魂深处响起的一般。
这一刻,幸福的笑容如花朵绽放似的在穆亦染的脸上泛开,笑泪交织、颤不成声,“那么,她呢?你其实不爱她,是这样吗,你不会辜负我的,是吗?”
她?
许佳婧吧!
“我当然不爱她。”楚湛南眼神温柔、声音坚定,
“不瞒你说,我从来没有爱过她,我和她在一起时全是在故作亲密,那都是逢场作戏,穆亦染……只有你令我怦然心动,我爱你,如果你愿意,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和她划清界限,只要你肯,我愿意一辈子和你在一起,哪怕倾尽我的全部财产去交换,我们永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