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曦绾自己也呆了。
楚凌爵名声在外,她听说过不少关于楚凌爵的传闻,其中有一条就是——
楚凌爵身上有两处地方是容不得人碰触的禁地,一处是楚凌爵的唇,一处是他的脸,如果有人在未提前经他允许的情况下碰他这两处禁地,后果不堪设想。
顾曦绾想不到,自己当初曾作死的强吻过楚凌爵的唇也就罢了;
如今,她居然头脑发热的打了楚凌爵的脸。
“我……对不起……”
抬眸看着楚凌爵红如着火的半张脸,顾曦绾害怕的同时,一阵钻心的疼惜在她心中弥漫开来,
“我刚刚有点儿失控了,我没想到自己下手这么重,你的嘴角被我打流血了?你……疼不疼?”
“疼。”
楚凌爵用手背抹一把嘴角血迹,冰眸里,却没有一丝冷意,只不咸不淡道,
“你打我之前,我可以轻而易举的闪开或者抓住你的手腕,但为了让你解气,我决定挨你这一巴掌。”
然而,即使早有准备,楚凌爵还是被顾曦绾这一巴掌打蒙了。
因为,他没想到顾曦绾下手会这么重!
顾曦绾的嘴角颤了颤,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说了,为了让你解气。”
楚凌爵墨眸低垂,专注凝望着顾曦绾娇俏的脸,
“无论如何,是我把婉婉请进家门的,我们早已结了婚、举行了婚礼,这个家是我们共同的家,你在这个家里占有一半的话语权,我在把另一个人安排进我们家之前,应该提前和你商量,但我没有。
何况婉婉是我的前女友,你排斥她,情有可原,所以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把她赶出这个家,都不是你的错……
但发现你在伤害婉婉的时候,我抓住你手腕甩开你的时候,有些粗暴,你一定很生气,你打我这一巴掌,是我应得的。”
楚凌爵!
这个海城里最矜贵的男子居然心甘情愿的被她打耳光吗?
顾曦绾双眼酸疼,险些不争气的流下眼泪。
几秒钟之前,她还满心伤感,这一刻,她却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楚凌爵眸光灼灼,声音凉薄依旧,
“如果你还不够解气,我的脸,任凭你打。”
“……不了!”
顾曦绾缓和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楚凌爵的嘴角仍在流血,看着他这副样子,顾曦绾心里那阵疼怜来的更加汹涌失控。
她的眸里不由流露出一丝温柔,声音也温和了许多,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我去给盛欣怡道歉?”
“多年前,我为婉婉家带去了太多苦难,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愧对的人,得知她得了抑郁症后,我为了补偿她,主动提出把她接到我们家来照顾她,现在,她在我们家受了这么重的伤,也是我造成的,我不想再亏欠她什么。”
楚凌爵的声音和着诱人的唇息丝丝缕缕的扑在顾曦绾脸上。
顾曦绾笑笑,
“我明白了,这歉,我道。”
“嗯。”
被顾曦绾的笑容感染,楚凌爵弧度完美的嘴角禁不住上扬几分,轻捏捏她的脸蛋道,
“你去换身衣服,我在楼下等你。”
顾曦绾点头,随即又摇头,
“我去医院之前还有件事要处理,你先回医院,把盛欣怡所在的医院和病房号发给我,我随后就去。”
“嗯。”
楚凌爵说完就转身而去。
看着楚凌爵高大的身影,想着楚凌爵刚刚那清浅却仿佛蓄着无数温柔的笑容,顾曦绾禁不住笑着,眼泪疯了似的在她脸上蔓延。
她会去医院给盛欣怡“道歉”!
不过,她不是为了盛欣怡,而是为了楚凌爵!
如今,她是楚凌爵的妻子。
他凡事应该多站在楚凌爵的角度想想。
楚凌爵亏欠盛欣怡太多太多,他不可能对盛欣怡无情,楚凌爵在亲眼看到她要给盛欣怡“毁容”后,没有责备她,反而为了让她解气,硬生生的挨了她的耳光,楚凌爵能够做到如此,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而楚凌爵唯一要的不过是她给盛欣怡说一声道歉罢了,她为了楚凌爵受这点委屈,有什么?
只是,顾曦绾绝不忍气吞声。
她知道诡计多端的盛欣怡不会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在楚凌爵面前演戏。
然而,盛欣怡就算再会演戏,也总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她一定要找出证据,让楚凌爵看清真相。
这时,楚凌爵已经走出门去。
顾曦绾看看地上那片沾血的玻璃碎片,倏然道,
“楚凌爵,我们赌一场吧?”
楚凌爵止步,回眸看向后背贴墙而站的顾曦绾,
“赌?”
“是啊。”
顾曦绾蹲下身子,边小心翼翼的捡起那枚玻璃碎片边道,
“你进门的时候,亲眼看到我一手抓着盛欣怡的手腕,一手拿着这个玻璃碎片,何况,你知道盛欣怡对自己的肌肤爱惜如命,你相信她,情有可原……
但是,如果我能证明盛欣怡欺骗了你,你今后永远不许再与盛欣怡见面,敢不敢赌?”
楚凌爵双眉轻扬,
“成交。”
他当初爱盛欣怡入骨,不仅是因为他亏欠盛欣怡太多,更重要的是盛欣怡的纯洁和善良。
如果盛欣怡真的为了欺骗他做出那种卑鄙下流之事,那样的盛欣怡与顾白雪那种心机婊还有什么区别?
与那样一个女人永不相见,又有何妨?
顾曦绾抬手擦一把眼泪,挽唇一笑,
“我还有一个要求,从今以后,我要独享‘wanwan’这个称呼,我不许你再在我面前对盛欣怡使用这个称呼。
不!
就算你不再我面前的时候,我也不许你再对其他任何女人用这个称呼!可以吗?”
楚凌爵弧度完美的嘴角轻勾而起,
“可以。”
楚凌爵下了楼。
顾曦绾没有忙于换衣服,而是找了个干净的塑料袋,小心翼翼的将那枚沾血的玻璃碎片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