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凌爵高顾曦绾近一头,顾曦绾微仰着脸,才得以直视楚凌爵的眼睛,
“他姓夜,我是在一个多月前,张玉莲杀害了顾深海的小情人那天和他初次相遇的,那天,他帮我解了围,还带我见识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现在,他是我师父……
其他的都是秘密,我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
“你居然会认这种人做师父?”
楚凌爵双眉深锁,满眸担忧,
“虽然我还不清楚他的具体身份,但据我所知,这个人极度危险,我不许你继续和他来往,我也不许你保留他送你的任何物品,他送你的这只猫,给我丢掉!”
说着话,就在顾曦绾怀里拎起那只白猫,丢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那白猫慵懒的叫了一声,爬出垃圾桶来,伏在垃圾桶盖上,委屈的瞧着楚凌爵,仿佛在为自己鸣不平。
顾曦绾于心不忍。
然而,见楚凌爵面色凝重,眉眼间隐隐有生气之意,她暂时也没有心思去管那只猫了,讪讪的撇撇嘴,拉住楚凌爵的右手道,
“老公,你不要生气啦,你在海城里人人畏惧,在别人眼里,你不也是个极度危险的人吗?但你什么时候伤害过我吗?我向你保证,我师父对我绝没有恶意,他接近我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我。”
楚凌爵眸里的担忧没有一丝淡化,他的神情严肃如初,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世界上最擅长伪装的物种莫过于人类了——
我在商场打拼多年,我身边每个人都像戴着面具在我身边带着善意的笑、说着恭维的话,在他摘下面具之前,谁能知道他们之中哪个是真心敬重你,哪个是为了利益在演戏?
而一个你认识刚一个月的人,他与你非亲非故,却无缘无故的接近你,又是帮你除掉顾白雪,又是收你为徒,他怎么这么好心?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对你别有所图?”
这……
好吧!
楚凌爵说的话句句在理,顾曦绾心服口服。
何况,仔细想一想,楚凌爵的担忧也不是多余的,到现在为止,顾曦绾对夜子冥的了解少之又少,她更是连领主的真实容貌都没有见过,夜子冥和领主以及“血月”这组织在对她来说仍然是一个谜一样的存在……
领主和夜子冥为什么偏偏对她这么好?
难道他们真的对她另有所图吗?
顾曦绾也不知道答案。
“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楚凌爵清韵的声音和着温暖的唇息,像盛夏花园里吹来的风,轻缓的拂过顾曦绾的脸颊。
顾曦绾的思绪回到现实,她撇撇嘴,不甘的道,
“行吧,既然你这么不看好我师父,我和他划清界限就是,我保证以后不再和他来往啦。”
这是顾曦绾的真心话。
是的!
她无比渴望变得像夜子冥一样强大。
然而,经历了许多曲折坎坷之后,顾曦绾对楚凌爵的感情早已深入骨髓,为了楚凌爵,她甘愿放弃那个变强大的梦想。
这时,顾曦绾发现楚凌爵笑了。
顾曦绾先是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因为楚凌爵气质高冷凉薄,就算说他是一座冰雕也不为过,顾曦绾和楚凌爵结婚至今,见到楚凌爵笑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然而,她凝眸细看,竟发现楚凌爵真的在笑。
这个平素里总是冷着张俊脸的男子,笑起来嘴角轻扬、墨眉舒展、一双常年犹如冰封的眸里仿佛绽放出千万道明媚的光芒来,说不上的卓绝撩人,惊魂夺魄……
痴痴看着楚凌爵这副模样,顾曦绾呆了好一会儿,才道,
“你笑什么啊?”
“笑我赢了。”
楚凌爵已经敛起笑意,眉目间仍染着几分没有褪去的温柔缱绻。
他轻捏住顾曦绾软软的下巴,将她的小脸轻缓抬起,薄唇几乎抵在她鼻尖,柔声道,
“我早看出你不愿和‘先生’划清界限,我怎么忍心强迫你做你不情愿的事?我只是想知道你舍不舍得为了我放弃他。”
顾曦绾,“……”
楚凌爵接着道,
“何况,我亲眼看到了‘先生’使用银针向你炫技的一幕,如果你真能学到他的本事,你今后就不会再受坏人欺负,你一个人出门时我也不必时刻提心吊胆,所以,我支持你向他学习本领,但是有两个前提——
一:你不能对他滋生男女之情;
二:我虽然还没有调查清楚他的具体背景,但我知道他从属于一个隐秘组织,我只允你向他学习本领,绝不许你加入那个组织,也不许你参与与那个组织有关的任何争端……
如果不能保证做到这两点,一切免谈。”
“这……”
顾曦绾犹豫片刻,随后点点头,
“我向你保证就是了。”
顾曦绾不否认夜子冥英俊不凡还有一双分外诱人的眼睛,但弱水三千,她只取一瓢饮,她决定了对楚凌爵从一而终,其他的男子就算再完美,她也不会为之心动了;
何况,顾曦绾虽然梦想自己有一天能够像夜子冥一样佛挡杀佛、神挡弑神,她也只是想拥有夜子冥那样的能力去对付那些对她心怀不轨的人罢了,她真的没想过真的变成一个杀手去杀人放火啊……
只是,顾曦绾一直觉得,夜子冥和领主是为了让她加入“血月”才主动找上了她。
她不知道,如果她提出不加入“血月”的要求,夜子冥和领主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她……
然而,既然她已经答应了楚凌爵,她一定会对夜子冥和领主说清楚,若是夜子冥得知她不想加入“血月”后还会继续做她的师父,是她的幸运;
若是夜子冥因此与她划清界限,她也不会觉得遗憾了。
这时,一辆网约车停在路边,司机降落车窗,瞧瞧楚凌爵道,
“这条路上除了你们两个人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人了,所以,你一定是不久前约车的那位楚先生吧?”
“嗯。”
楚凌爵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捏了捏顾曦绾的脸蛋道,
“回家了。”
顾曦绾被楚凌爵拉着向前走出一步,随即,却又停下脚步,依依不舍的看向此刻仍趴在垃圾桶上、正无辜的瞧着她的那只白猫。
楚凌爵放开顾曦绾的手,淡淡道,
“既然舍不得,抱它回家吧。”
顾曦绾惊喜交加,她忙转身走向垃圾桶,那只猫仿佛有灵性似的,见顾曦绾朝它迈开脚步,便欢愉的“喵”了一声,跳进了顾曦绾怀里。
楚凌爵揉了揉顾曦绾的脑袋,垂眸看了一眼这只猫,眼神讳莫如深,
“我老婆和这只猫倒有几分相似。”
……
盛欣怡伤心欲绝。
至少过了一刻钟,之前一直瘫坐在地上的她才在呈管家的劝说下站起来。
呈管家指指车里,轻声道,
“上车吧,我送你回家,你自己回家后好好想想,想通了,就什么都好了。”
呈管家的话音刚落,一辆深红色玛莎拉蒂呼啸着疾驰到他近前,急刹而止。
车窗落下,一张清隽的脸从车中探出,
“呈管家,熬夜对肾不好,尤其是你这种一把年纪还没有结过婚的老年人,更应该保护好自己的肾,不然你这辈子永远也娶不到老婆了,是吧?”
见车里的人是季绍霆,呈管家的脸瞬间冷了下来,
“你这种人风流无度、利欲熏心,你不配和我开玩笑。”
“啧!楚凌爵的管家啊,和楚凌爵一样古板清高、没有一点幽默细胞。”季绍霆边说话边打开副驾驶座位的门,眯着双幽深似海的眸里瞧着盛欣怡道,
“让她到我车里来吧,我送她回家。”
“不用了!”
呈管家断然拒绝,对季绍霆说话毫不留情,
“我不相信你,天这么晚了,让怡怡上你的车,我不放心。”
“哦?”
季绍霆嗤笑,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害怕我侵犯她吗?呈管家,你别忘了,我和她做了一年多的夫妻,如果我想侵犯她,在那一年的时间里我早把她侵犯的全身没有一寸净土了,还能白白便宜了楚凌爵去占有她的完璧之身吗?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你!
难怪怡怡看不上你,你真是口无遮拦、毫无下限!”呈管家气得面色铁青,他转眸看向盛欣怡,降低声线道,
“怡怡,我们没必要搭理这种人,我们走。”
盛欣怡却不上呈管家的车,而是淡漠的瞧季绍霆一眼,启开红如胭脂的嘴唇,伤感的道,
“呈叔,虽然你不喜欢绍霆的说话方式,但他说的话也有些道理,你年纪大了,熬夜不好,你不用送我了,自己回家吧,绍霆不会伤害我,我让绍霆送我就好。”
说着话,已经朝季绍霆的车走去。
呈管家只能无奈的道,
“好吧,怡怡,你保重。”
说完,又警告的瞪着季绍霆道,
“就算我还没有查到真凭实据,我也知道在少夫人生日那晚下药算计少爷的人是你,无论你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你最好收敛点,如果你敢伤害怡怡,我绝不饶你。”
季绍霆虽然骨子里不羁,却知道呈管家的厉害,对上呈管家冷冽的眸光,他不敢再过分招惹呈管家,只邪肆的对呈管家笑了笑,
“我怕了你了还不成吗?你到底走不走啊?”
“哼!”
呈管家冷嗤一声,上了车。
呈管家开车远去后,季绍霆的眸光才落到盛欣怡脸上,意味怪怪的道,
“你知道吗?我领略过的女人不计其数,其中不乏有几个女人和我有过肌肤之亲后对我产生不切实际的妄想,妄想能够嫁给我、为我生子、和我共度一生,呵呵,那种那个人真是愚蠢!
这类女人也令我深深见识到了你们女人为了与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多么不惜代价,所以,过去那些日子,你为了拆散楚凌爵和顾曦绾,做过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我从没有感到一丝意外,然而,这一次,得知你已经怀有身孕的消息后,我大惊失色……
呵呵呵呵,盛欣怡,我应该说你可笑呢,还是可悲呢?和我在一起的那一年里,我只要站在你面前,你厌恶的表情就仿佛站在你面前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堆垃圾一样,更别说让我与你同床共枕了,结果呢?到头来,你居然为了欺骗楚凌爵,让自己怀上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
“你闭嘴!”
盛欣怡厉声打断季绍霆的话,她慌乱的环顾周围,见四下无人,才恢复了几分平静,漠然道,
“季绍霆,你有毛病吗?你大呼小叫什么?你怕别人听不到我的秘密吗?”
“哦?你的秘密?”
季绍霆也不知因何倏然失了控,他一下子袭至盛欣怡面前,将盛欣怡的身子压在车门上,他的脸几乎与盛欣怡的脸贴在一起。
他的眼眸眯成一道狭长的缝隙,眸光如此的幽冷、阴鸷、怨怼,
“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秘密,说!你到底是怎样怀上这个孩子的?和你做那件事的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与你无关!”
盛欣怡冷漠的回应,她将双手覆在季绍霆的胸前,想要把季绍霆推开。
然而,季绍霆却紧紧抓住她的双手,用力摁在冰冷的车门玻璃上,一双先前还黑白分明的冷眸,此刻红欲滴血。
恨恨的盯着盛欣怡美艳的脸,咬牙切齿的道,
“我不止一次的提出过要你,结果,每一次都是被你冷漠拒绝,最后那一次,我想对你动强的,你竟然要在我面前割腕自杀,你宁愿死也不肯把你的清白之身交给我,结果,你肚子里这个孩子……
我和你本来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就算你不想被顾曦绾和楚凌爵揭穿,一定要怀上孩子,你去找别的男人,万一别的男人不会守口如瓶,出卖了你怎么办?我不应该才是让你怀孕的最佳人选吗?!
贱人啊!
你到底是有多讨厌我,才会宁愿冒着被别人出卖的危险,宁愿去找别的男人帮忙,也不肯万无一失的找我?!”
也不知是因为恼怒还是因为嫉妒,季绍霆说着话就掀起了盛欣怡的裙摆,同时,将她双腿托起环在他腰间。
盛欣怡只感觉肌肤上传来一阵凉意,她裙下那条纤薄的遮掩就这么被季绍霆除下了。
她脑子里“嗡”的一声。
而这时,伴着一道清脆的金属声,季绍霆的腰带已经被他叩开,此刻的男子已经理性尽失,他紧紧摁着盛欣怡,身子向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