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掌门子牙仙尊那里求情无果而归的韩飞雪,才一踏进父母的寝宫里,还没有来得及把今日遭遇说与他们两个听,就发现他们此时晕倒在血泊里。
一地的血,宛如屠宰场。
不过,修士与凡人的体质天差地别,就算体内的血都流光了,头在心跳如故,修士就不会死。
韩飞雪哭着扶起她的父母,随即一道生死符照在她父母的身上保护他们的心脉,便抹着眼泪跑去了医修所在的圣医峰,寻神医衣白骨为她父母救治。
神医衣白骨,号圣手仙人,是修仙界少有的绝品冰魄天灵根,性格很温和,却一直受心魔所扰,修为不得进步。
此时,她正在自己的圣医峰里闭关,今日的门派大比她都没有参加,就是想着再试试对抗心魔从而跻身化神期修士,成为修仙界又一大能中的大能。
“衣师叔,你快别闭关了,我爹娘不知为何晕倒在血泊里,你快随我去看看他们。”
闭关修炼又不是杯子倒水,你说停下,就能停得下的。
这会儿衣白骨正与心魔的斗争中占了上风,说不准哪一下集中了心魔要害,她就能化神成功了呢,衣白骨自然是不肯放弃这绝好时机的。
连个回应都没有给韩飞雪,依旧关门紧闭,认真与心魔斗争。
韩飞雪见衣白骨不理,又期期艾艾地喊了两声,还是不见衣白骨回应,她才目光流连地抬脚前往了丹峰。
丹夫子的修为也是元婴大圆满,但是灵根不过水木双灵根,生平除了收药道童那只神兽白虎为灵宠,他的丹术在修仙界只能算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境界,完全没有办法跟神医衣白骨相比。
可是,衣白骨闭关不理她,韩飞雪只能退而求其次来找丹夫子求助。
丹夫子与衣白骨之间有些过节,平日里只要先找了衣白骨的修士就不会再来找丹夫子了,反之亦然。
倒不是他们会不给治,而是会把人往死里治。
于是也就约定俗成了。
韩飞雪见父母双双倒在血泊里晕过去,她心里跟什么似的,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只想着一定要找人救她的父母,便把仙剑宗弟子对这两位的约定俗成给忘在了脑后。
“哦?你确定让我救他们?”
别看丹夫子坐在丹峰的听风阁喝灵茶吃灵草做的点心,他人坐在这里并不耽误他“亲眼”看见韩飞雪从圣医峰过来。
韩飞雪救父母心切,也没有多想,点头诚恳地应“是”。
见此,丹夫子嘴角勾起一抹用意不明的笑,声音淡淡地说:“那咱们走吧。”
在丹夫子随着韩飞雪前往紫霞峰的时候,邵宝财已经把箫品茗抱回了洞府中。
“她怎么样?是不是被人下了盗梦咒,让她身处噩梦,直至死亡?”
“知道的还挺多,看来你没白活万年。”眼里不再阴郁的邵宝财,此时与平日最讨厌的胡乾坤说起话来也带了柔和,“箫师妹年岁虽小,男女终究授受不亲,等会儿她醒了,你替我把这件衣服给她换上。”
中了盗梦咒的人,即便被救,也要在半个时辰之后才能醒过来,但是梦里发生过的事情会留在心底,对于修士而言很可能会成为心魔。
邵宝财此时递给胡乾坤,令她在箫品茗醒过来之后穿上的那件衣服,实际上属于攻克心魔的法宝。
原本他是打算留给自己的,但是他做不到眼睁睁看着自己拉扯一年多的孩子有事。
“绝品敛心衣?”胡乾坤激动得化作人形,一双白嫩的手不停地抚摸着邵宝财递给她的那件红黑相间的法衣,“你这师兄有心了,这东西有灵石都买不到。”
“既然知道,就小心着拿,进去吧。”温润的语调,伴着轻柔推胡乾坤进小洞府的动作,邵宝财似骨子里散发着温柔。
面对此时目光阳光且温柔的邵宝财,化作人形的胡乾坤整个身体被惊得一颤,心中更是暗道:这人莫不是用了什么极端手法救治她主人?怎么阴郁着人出去,回来却眼里充满阳光不说,还对她这个最让他看不上的狐狸温和起来了?
看到胡乾坤背对着他,迟迟没有迈出进入小洞府的脚步,邵宝财不解地皱眉,语气却带了江南烟雨的柔和:“她马上就要醒了,快进去吧,若晚了,就算她穿了这衣服,日后依旧会受心魔所扰的。”
“嗯~”
想不明白,胡乾坤也不多余纠结,头也不回地应了邵宝财一声,她便光速闪到了小洞府内的床边,将邵宝财交给她的绝品敛心衣缓缓地套在了半睁开眼睛的箫品茗身上。
那套红黑相间的法衣刚一穿在箫品茗的身上,就瞬间化作透明,钻进了箫品茗原本身上的那套粉色弟子服内。
一切发生的太快,终于彻底将眼睛睁开的箫品茗,都还没有注意到身上多了一件法衣,她身上的那件绝品敛心衣就完成了动作。
“你怎么会在我床边?难道我还在梦里?”
箫品茗问完胡乾坤,也不给胡乾坤回答她的机会,抬手就掐了掐自己的脸。
疼痛在她的脸上蔓延,一直传达到她的神经,这叫她顿时一蹦三尺高,激动地抱着床边的胡乾坤大喊:“不是梦,太好了,这次不是梦。”
做狐狸被抱着就算了,化成人形还被箫品茗抱,胡乾坤感觉自己嘴角的微笑在慢慢地僵硬,似乎下一刻再不推开箫品茗她的脸就得僵化,于是爱美的胡乾坤想也不想就把才经历生死的箫品茗给推开了。
力度掌握得特别好,直接把箫品茗推到了墙上,还印出个人形图案。
邵宝财门外听到动静,说了一句“我进来了”,他就出现在箫品茗的身边,把身体虚弱慢慢从墙上下滑的箫品茗抱入了怀中,然后……
你料想的没错,那个看胡乾坤不顺眼的邵宝财又回来了。
听到邵宝财要撵她走,胡乾坤不但没有害怕,而且还一脸笑容地变回狐身:“你还是对我凶巴巴的比较好,刚才你那对谁都温柔的样子,真是吓坏我了。”
“我会对你温柔?你这狐狸是在做梦吧?”
嘴上毫不犹豫地怼胡乾坤,但是邵宝财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