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加了门派大比测评事宜的丹夫子,明知道韩飞雪因为迟到而被取消了比赛资格,可此时还偏偏拿出这件事来,给她一个虚假的希望,有何居心,目测可知。
但是,韩飞雪从小娇生惯养,没见过世间险恶,加之此时想要救父母的心切,愣是向丹夫子保证,她一定会拿到那棵会滴血的绿色荷花的。
戏弄、惩治过那么多没眼力的宗门弟子,丹夫子还是第一次见韩飞雪这般“耿直”的姑娘,不由内心被触动,手指着床上双双躺着的夫妻问韩飞雪,道:“你当真不放弃救他们?”
“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要救醒他们。”
坚定的表情刻在韩飞雪的脸上,似乎她从前的娇生惯养是个假象。
丹夫子伸手又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眼底重新覆上看得意之作的光彩:“行,师叔我相信你可以的。”
得到丹夫子对她肯定的话语,韩飞雪更是将丹夫子戏弄她的戏言当了真。
这厢才送走丹夫子,后脚就拿着自己父母半辈子经营来的一大储物袋极品灵石,将之送到了子牙仙尊面前。
“飞雪师侄,你这是何意啊?”
韩飞雪的父母皆是宗内元婴长老,所以她即便是个四灵根蹲在外门的废柴,在仙剑宗各位长老,以及掌门面前,还是师叔师伯地称呼。这会儿身为掌门的子牙仙尊对于韩飞雪的“师侄”称呼,便全看在她父母的面子上,而非她手中那一储物袋极品灵石上。
“掌门,我父母在宗门遭奸人所害,如今双双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还望掌门为飞雪做主,找到谋害他们的真凶。”
宗门里有元婴修士被袭击,那不仅是宗内弟子的失职,也是子牙仙尊这位掌门的失职。
于是,刚才还板着掌门架子的子牙仙尊对韩飞雪和气的不得了,极力表示自己一定会彻查此事,把那个害“死”她父母的真凶给找出来。
韩飞雪听到子牙仙尊说“害死她父母的真凶”,顿时出声提醒,道:“掌门,我父母没死,他们只是昏迷不醒。丹师叔说,只要我能进入秘境采摘到一朵绿色荷花,就能够把他们两个救醒。”
“绿色的荷花?”子牙仙尊闻言,若有所思地仰望采耳殿的房梁,半晌恍然地食指点在空中,幻化出一朵绿色滴血的荷花,“可是这朵炼狱佛花?”
“炼狱佛花?”
嚼了嚼子牙仙尊问出来的花名,韩飞雪摇摇头:“丹师叔没有告诉我花名,只告诉我这花在这次宗门要向前百名弟子开放的秘境之中,所以……”
今天下跪也不是第一次了,此时的韩飞雪对下跪博同情这一戏码已经驾轻就熟,说着说着,她就能十分得体又合时宜地跪下。
子牙仙尊看到别人跪在自己的面前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韩飞雪这种一边下跪,一边还不忘把盛满上品灵石储物袋高举头顶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灵石本尊可以收下,但是你能否进入前一百名,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起初听到子牙仙尊这话,韩飞雪并没有明白,在子牙仙尊想要从她手里取走那个装满上品灵石储物袋的时候还死死抓着不给,直到子牙仙尊叹了口气,扔了一个号码牌给她:“这个是万能零号牌,有一次自由选择参加第一轮比赛和直接跳到下一轮比赛的权利,三日后你就拿着这个牌子参赛就行了。”
“掌门!”跪在地上可怜巴巴流眼泪的韩飞雪,此时看到面前的号码牌,不由松开了紧抓着储物袋的手,“飞雪此生必不会忘掌门的恩情,一定……”
“行了,冠冕堂皇的话不必说,你出灵石,我出号码牌,咱们两清。”
为了让韩飞雪明白自己帮助她,并不是看在她痛哭流涕,子牙仙尊对她晃了晃手里那袋装满上品灵石的储物袋。
见此一幕,以为自己自作多情的韩飞雪尴尬着脸,匆匆带着那块零号号码牌离开了采耳殿。
她走后,采耳殿房梁上闪出一人,满脸纠结地走到了子牙仙尊身边:“师父,那块零号牌,其实今日大比的时候已经有人用过了。”
“用过?为何本尊没有听见谁跳过第一局比赛了?”
站在子牙仙尊身边满脸纠结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给箫品茗检验号码牌的邹尘封。
“那个……”抓耳挠腮好半晌,邹尘封才缓缓细声出口,“不是所有人在抓到零号号码牌的时候都会选择跳到第二局比赛的,今天那个抓到零号的弟子,她选择了最后一个出场。”
子牙仙尊并不知道的抓到零号号码牌的人是谁,更不知道抓到零号号码牌的人与韩飞雪有些瓜葛,他只以为是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便从韩飞雪送到他面前的储物袋里取出十个上品灵石:“尘封啊,你的办事能力比你大师兄强多了,为师相信你能够办得好的。这十块上品灵石,你看着给那个弟子,要是他还是不同意的话……”
似乎子牙仙尊觉得世上没有谁会跟灵石过不去,而且还是上品灵石,他便随手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摸出个项链递给邹尘封:“就把这个给他,他一定会同意的。”
邹尘封看了看自家师父手里的十块上品灵石,又看了看自家师父随手从储物袋里摸出来的没品阶项链,默默擦了擦额角的虚汗:“徒儿定当竭力而为,请师父静候佳音。”
领教过箫品茗的牙尖嘴利,又知道箫品茗供职洞府的主人邵宝财是个不差钱,还总喜欢给自家洒扫小童送宝贝的主儿,邹尘封觉得自家师父拿出做封口费的两样东西,绝对打动不了她,顿时有些后悔答应自家师父善后这种事情。
“唉~我就该学我师兄钱正那样性格异禀,对于师父交代的事情喜欢完成就好好完成,不喜欢完成就吊儿郎当的完成。”
心里这样想着,邹尘封便决定,默默吞并了师父交给他的灵石,然后把传口信的事情搁浅,等到那姓箫的小丫头什么时候发现了,他就什么时候把那件没有品阶的项链扔给她。
“见过邵宝财那堆货真价实的宝贝,想必那小丫头一定没见过垃圾货。”邹尘封这样想着,不由文质彬彬地笑出声,“才进宗门一年的小丫头懂什么,随便忽悠两句,肯定会把这件没品阶的项链当宝贝的。”
“什么当宝贝?”
听到这道忽然横空出来的问话,邹尘封脸上的笑容不由裂开,而本来的儒雅气质也消散不见,竟然有了几分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