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对箫品茗夸下海口的时候,华君说的那叫一个痛快,但是这个时候从箫品茗手中接过女装时,他整个人都像是被施了延迟术一般,慢得赛乌龟。
“你要是不想穿女装,就不要穿了,反正我自己一个人住在这里挺好的,多了一个你还挺碍眼的。”
华君听到箫品茗的话,他当即跟打了鸡血似的,将箫品茗手里接过来的衣服往身上一罩,然后再加以法术使其服帖,他便成功地把女装穿在了身上。
别说,箫翰的这副身子骨,难怪当年被誉为人界第一美男子。
这一件极为女性的衣服罩在他的身子上,也能被他完美的展示出优点来,并且比女人穿多了一丝英气。
“唉~儿时的梦想,现在轻易实现,竟然有点空虚。”箫品茗吧了吧嘴巴,就重新回答了床上盘膝打坐起来。
至于地上还穿着女装不知所措的华君,他又被箫品茗给扔在了那里。
双眼合实的箫品茗,此时外人看着她周身有灵力涌动,似乎是在修行,实际上只有她自己清楚,她现在盘膝在床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做。
她这会儿的脑子里是一副儿时跟在千面尊者身后的画面。
那时候的她,小小一只,却总想着自己能够与他比肩。
以为他亲口许诺会收她为徒,那么不管时间早晚,她终究都会是他膝下唯一的关门弟子。
可是,这世上的事情就是那般的难料。
“小家伙儿,你干嘛总看着为师?”那年,箫翰手执杨柳,牵着还是小孩子的箫品茗走进梓轩竹林,“你是不是害怕我?”
箫品茗努力回忆当时是怎么回答箫翰的,却发现自己越回忆,就越难过。
那时候,她刚被箫翰捡到,跟他还不是特别的熟悉,却每每被他俊美的容颜所吸引,于是走了一路,她便看了箫翰一路。
箫品茗犹记得,当时在听到箫翰那句问话之后,她连个犹豫都没有,小嘴立刻回答他:“品茗在想,若是师父能穿女装,一定是个好娘亲。”
“那你就想想吧,为师顶多能当你半个父亲,娘亲这方面,为师就无能为力了。”
箫品茗不记得后来自己是怎么回答箫翰的了,只记得那日起,他就只让她接触男孩子的东西,什么裙子啊,布娃娃啊,全都跟她没关系。
现下想来,箫翰那么做一定是怕她再让他穿女装。
唉……
刚才看到假货顶着他的脸,去穿女装的时候,箫品茗心里就在想,自己这样算不算童年愿望实现了。
可是在看到对方眼中的神采时,箫品茗清楚,物是人为,即便假货装起她师父来再相像,那眼神里涌动的光却是不同的。
不知道师父这次还能不能被复活了,他的神魂……
就在箫品茗思念正主箫翰的时候,作为假冒的赝品华君,此时终于穿着女装崩溃了。
“这是什么啊,腿都抬不起来,后面的腰身还那么紧,一走路就得扭腰,跟个蛆虫似的,恶心死了。”
“小品茗啊,这衣服我能不能脱下来啊,感觉奇奇怪怪的。”
大姐,求求你,你就看我一眼吧,我这样顶着你师父的脸穿女装,万一哪天他神魂回来了,被别人知道他一个大男人穿女装,他得多丢人啊。”
华君对着箫品茗说了一大堆话,唯有最后那一句,箫品茗听进了心里。
紧闭着的双眼,骤然被箫品茗睁开,她瞬移到华君的面前,一把拉住了华君身上女装的装饰褶皱,问:“我师父的神魂还在?他还活着是吗?”
一不小心说漏了嘴,华君内心在骂自己蠢。
华君连忙打马虎眼,对箫品茗说:“你刚才听错了,我只是说,若是你师父在天有灵看到我顶着他的脸穿女装……”
“你刚才说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赶紧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见自己躲不过,华君只好半真半假地给箫品茗来了个坦白局。
“事情是这样的,说来话长,我……”
箫品茗见华君一张嘴就讲废话,她一瞪眼对华君说:“既然说来话长,那你就长话短说,一百个字以内,将你要说的话讲完。”
“就是我夺舍他的时候,他的神魂没有恢复,就被我送去投胎了。”
“当初我问你的时候,你怎么没有说?”箫品茗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紧紧盯住了华君的眼睛,似乎这样做就能够看穿华君每句所讲的真伪似的。
修为到了一定高度,别说说谎不眨眼了,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瞒天过海这种手段也都是能够使得出来的。
华君撩了撩自己铁臂上的粉红袖子,思索片刻,才对箫品茗说:“他的神魂去投胎了,那就是新生,告诉你干嘛?他连以往的记忆都在喝下孟婆汤的时候消除了,你觉得就算你找到他,他还会认得你吗?”
这个问题被华君问到了点子上。
即便箫品茗知道箫翰的神魂活着,也知道他的神魂转世投胎,那又有什么意义呢?人家早就不记得你是谁了,干嘛去打破人家现在的生活?
箫品茗对华君点点头,也不知道她脸上强颜欢笑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只见她下一刻便对华君说:“我师父的神魂都已经投胎了,那他这副身体便不属于他,那么之于我师父穿女装会不会丢人这件事上,我觉得没有什么可讨论性。”
在仙界也算叱咤一方的华君,此时听到箫品茗的话,不由有种被人瓮中之鳖的感觉。
他当即露出弱小又无助的表情,小心翼翼地问箫品茗:“你、你、你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箫品茗嘴角勾起冷笑,将青葱翠手拍在华君的肩头,“字面意思而已,别紧张。”
字面意思是什么意思?
华君正准备深思这个问题,就见箫品茗忽然提了他的衣领,将他拉出了客栈。
客栈往前走不远的一小段路,便是集市了。
“这……”华君身着女装被箫品茗这般从客栈里拉出来,他有种没穿衣服的感觉,“不合适吧?咱们还是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