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珂的死亡过程是你亲眼目睹的?”
“是我亲眼看到的,我和她身世情况相同,她也高兴有了一个可以说话的同龄姐妹,我去她那漏雨的破屋子找她玩,看到的就是她被五个仆妇摁在水桶里溺死的画面。”
“所以你是目击证人。”
“所以祁宏义他们一家老小还想要我死。”祁可摊了摊手,一脸的小得意藏都藏不住,“不过你看我好端端地坐在这里,手里还有个那么大的庄子,就知道在我这场生命保卫战里谁赢谁输喽?”
柏擎一口气憋在心口发作不得,哽得生疼,内心里当然没有怪罪祁可的意思,祁珂死在她自己的至亲手上,跟祁可这同族姐妹无关,只是这消息来得突然,让他一时间心绪难平,死亡他见多了,可真没见过这样的死亡,人性之恶令人发指。
“这件事,除了你是目击证人,还有谁能作证?”
“祁家的下人,如果他们没有在我走后被祁家人陆续清理掉的话,他们会是很好的证人,季夫人在世时用过的仆人在她去世后就被清理过,后来的新仆人都只知裘夫人,把裘夫人当元配,完全不知前头还有个姓季的夫人才是元配,如今因为他们家杀祁珂的事把旧事重新翻了出来,就看你的人能不能让那些下人开口说话了。”
“你又是怎么知道祁宏义前头还有个元配夫人?”
“喂,我前面都白说了?在祁宏义发迹前他是住在老家的呀,多亏季夫人能挣钱,在京城买了宅子才让他们一大家子一起在京城定居,不然的话,哪有祁宏义高中进士后娶官家千金的机会?唉,就是这机会让季夫人去得那么突然。”
柏擎低头沉默半天,才摆摆手说道:“这事我会去查证,若是真的,定叫祁宏义付出代价。”
“行。”祁可拍拍裙子站起身,“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休息了。”
“好。”
两人简单地互致晚安,祁可开门出去,由门外的亲兵送她到外面,她再沿着墙上挂的灯笼回她暂居的小院,院门一闩闪回千荷境,将监视的目光投向了县城内的沈氏大宅。
沈氏家大业大,县里的大宅主要是族长一家所住,另外那三进的前宅还有一块院落专门住着念县学的族中子弟,沈氏发家的老宅在城外,祖宗祠堂和族学都在那边。
这样的大家族,有的是地方藏他们的家族财富,光是城里那八进的大宅子就不知道有多少屋子和地窖能藏东西,所以祁可之前根本没浪费力气去找。
现在可好,沈族长快升天了,家里各库房打开门往外拿东西,子孙们也开始各有心思,在老太太面前各种卖乖讨好,争着要来主持丧事,好给自己博取利益。
祁可看着都发笑,她就知道这样的大家族内部肯定不安分,沈族长什么都没安排好就突然去了,好多事情的权责划分一下子变得暧昧不清,新的权力要怎么分就看他们内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