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礼!”成封眉头一皱,无视旁边听到这话同样一脸惊讶的士兵,单手提起儿子就进了百户所的大门,径直回了后面的住处,才将儿子放回到地上,“从哪学来的?随随便便就喊打喊杀,谁纵得你养成这样的胆子?”
但成瑞年小少爷此时已经被吓到了,难得看到对自己发火的爹爹,站在地上愣了一会儿,眼一闭嘴一张,不需酝酿半点情绪,扯起嗓子嚎啕大哭起来。
“哎呀,怎么了怎么了这是?”夫人孙玉莲得下人的禀报,连忙急步赶来。
“娘!”成瑞年一肚子委屈地扑进母亲怀里。
“有话好好说嘛,冲儿子嚷嚷什么?吓着孩子!”孙玉莲心疼地抱着儿子,心肝肉肉地哄着。
“我还想知道这小子最近都跟什么人玩在一起,随随便便就敢说出打军户军棍的话来!”想到儿子刚才的话,成封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哎呀,小孩子嘛,童言无忌,说说而已哪能当真。”孙玉莲见丈夫的脾气实在太大,知道最好顺毛捋,虽然她觉得儿子几句任性的话不算什么,但也不想跟丈夫吵架,损他百户的面子。
“童言无忌,说的话最是本心!”成封哪会被妻子三言两语就带歪了话题,一心认定儿子肯定是最近交坏了朋友没学好。
“你怎么回事啊!越说越来劲了!多大点的事嘛,不依不饶的,有你这么当爹的吗?”孙玉莲不想再说下去,牵着儿子的手掉头就往外面走,“走,儿子,不哭了,跟娘去吃糖糕。”
成瑞年小少爷从母亲怀里抬起头,跟着母亲一边往外走一边不服气地嘟囔,“我就想要头狼,娘,你跟祁可要头狼给我嘛,她不给就打她军棍。”
人还没跨过门槛,同样的话就说了第二遍,孙玉莲意识到祸从口出,刚要捂住儿子的嘴,就感到一股大力袭来,转眼儿子脱手,这时她才刚刚回过头,眼角余光看到暴怒的丈夫揪着儿子的衣裳将人扯过去,摁在大腿上啪啪啪啪就是十余下打屁股。
“……呜哇!”
成瑞年小少爷相比刚刚,这下是真的哭得万分伤心,声嘶力竭地大嚎,上气不接下气,门外头围满了一脸担忧的乳母和贴身婢女,可谁都不敢上前去劝百总大人手下留情,没看夫人都不敢吭声嘛。
“好了好了!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你非要打死他吗?就为个祁可?她能有我们儿子重要?!”孙玉莲受不了儿子嚎哭的惨样,扑向丈夫,双手用力推他一把,将儿子抢回自己怀里,揽着儿子冲丈夫大吼。
孙玉莲本是情急之下,但成封是什么人?他的百户是自己在战场上生生死死换来的,听话听音,他蓦然发现妻子这番口不择言之下所隐含的真实意思。
找到儿子这童言无忌的来处了。
“我说儿子这个年纪,那一番无礼的话是从哪学来的,原来还真是受到身边人的影响!”
成封突然泄了气,没力气没心思跟妻子再吵,只是又伸手去拽儿子,成瑞年放声尖叫,哭声震天,孙玉莲见丈夫脸色不对,心慌意乱地抱紧儿子转身躲避,站在门外的乳母婢女趁机赶紧抢上前来护着夫人和小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