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多里地,照临带着车队走了两天才到,悄无声息地进入了划给她的地盘,拿着那张公文找这里负责的钱粮官领取帐篷等物,再去拜访了坐镇这里的薛把总,把计划书的细节更深入地讨论了一番,主要是流民一旦情绪激动的时候士兵们要如何帮忙镇压。
第一防线也是才完成搭建,一天一个模样,流民一开始看到赶来的柏家军人少还想着欺负一下冲散未建成的防线,等后面物资车队赶到开始建大营,那是半点都不敢了,谁都怕死,戍边大军见惯了生死,打起人来是真的下狠手。
官道上摆放了起码三排拒马,营地建在官道两侧的野地里,看似封得很严,若是有旅人经过,验明正身后还是可以通行的,但现在这情况,官道上哪还有客商,连周边村庄的村民都没有了。
让村民呆在家里就是第二步,那么多带有疫病的流民不知从哪天开始潜入东临县、距今多久了,为了以防万一,第一到第二防线之间二百多里地的沿途村镇,所有百姓许进不许出,全都在家呆着,没染病万事大吉,染了病听天由命。
沿途这些村镇这几天也是人心惶惶,没一天太平日子,受疫病威胁惶恐不安的百姓有哭的有骂的有打架的有往山里逃的,那些嘴皮子利索的长舌妇和长舌公们更是指天画地诅咒流民不得好死,骂一天都没有重复的词。
四平县一开始也生气,好不容易盼着流民潮快要走出自己地界了,结果柏家军把人给拦住了,他们县尊发来措词严厉的公函指责东临县为所欲为不讲道义把流民潮拦在四平县是几个意思。
这份公函在衙门转了一圈后就搁到了柏大将军的案头上,柏擎亲笔回信,提醒四平县先不要急着生气,流民中疫病蔓延,光现在就发现了高热腹泻的痢疾和明确的肺痨,流民潮在四平县停留的时间不短,县里还是好好查一查自己地界上有多少无辜百姓被过了病吧,还有心思跟东临县吵架呢。
柏擎写的信,盖的大将军的印,就这么发还给四平县,至于他们收信后是什么想法柏家军无心理会,但凡四平县尊是个有脑子的人就该想到放任流民潮过境会后患无穷,现在知道骂东临县拦人不厚道,晚啦。
照临不去理会外界的纷扰,甚至对八卦都不感兴趣,她在拜访了薛把总回来后,第一轮分流营地已经搭好了,柏擎不打算回收的旧毯子都送了过来由照临看着用。
营地分为两部分,一边是做工一边是睡觉,干的活最简单,编草席,正是眼下用得着的东西,不用编的多好,反正是一次性用品,用坏了就拿去沤肥料。
见一切就绪,照临与远在工场的祁可联系上后,决定明天就开始。
当天晚上,深夜时分,祁可利用千荷境闪现过来,但没有贸然在营地里现身,那可能会被巡逻的士兵发现,所以她只是出现在营地附近,张开一道口子,由副管家发出信号询问照临现在的位置,然后才安全地出现在她的帐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