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针好像更锋利?”柏老将军跟武器打了一辈子交道,针尖在指腹上一扎就知道不凡。
“老将军慧眼。”祁可立刻送上两个大拇指,“手工缝合鞋底得上锥子才扎得动呢,我这机子上用的钢针自然要用好的,不然扎一针断一根针那怎么行?是吧?”
“你的针可比锥子细多了。”
“所以针脚密集。”
“轧一双鞋都不会断?”
“凉水镇那边正在做鞋子呢,没听说哪台机子断了针。”
“来,做给我看看。”
爷们退开几步,一个女仆拿个小板凳在缝鞋机前坐下,麻利地给机子上好线圈,将鞋底摆好位置,然后左手控制鞋底右手摇动手柄,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头几针还很慢,然后才渐渐开始加速,主要是右手上惯性了,左手只要稳住就一切顺利,针脚沿着鞋底轮廓从外向内一圈圈成型。
男人们看着轧了两圈,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轧完一个鞋底要多长时间,嘴上啧啧称奇。
“不得了,一家人的鞋子还真是小半天就能全轧完了。”
“有了这缝鞋机,以后娘们再做鞋可省力多了。”
“以后还有几个娘们自己做鞋啊,买现成的不好么。”
“买?那多贵啊。”
“这可不一定哦。”听到老九爷和吕晨有争论的苗头,柏老将军不急不慢地插一句嘴,“你俩好久没去县里走一走了吧?多的是靠卖针线活养家糊口的小摊,一双男鞋才百八十文,算算手工制鞋耗费的时间,这鞋价其实不算贵。但日后若是都用这缝鞋机来制鞋,一天轧二三十双,街上的鞋价必会下跌,就凭咱们村民的收入,买鞋穿叫什么贵呢。”
祁可在一旁连连点头。
“县里竟然这么热闹了?”老九爷和吕晨确实是很久没出过村了,祁可在自己庄子里支的小杂货摊让村里不缺日用物资,外面没有的新鲜玩意儿村里都有,根本没必要大老远地往县里跑。
“嗯。”柏老将军冲祁可抬了抬下巴,“她的竹编店带活了县里的生气,在她店里挣了钱的人就要买吃买穿,一个一个的小摊就这么起来了。”
“诶哟,那挺好,想当初我们来时县里那萧条的样子,跟人都逃难逃光了似的。”
“那可不,那时候刚遭了海寇的劫难,衙门也无甚作为,能恢复到现在的景象相当不错了。”
“嗯,那小店生意还挺不错,最近开了新买卖,收购芦苇箱子是吧?收那东西装什么呢?”柏老将军真是门儿清,不过以他的身份时不时地了解一下县里近况也不奇怪。
“装药啊,那是药箱子。”祁可笑眯眯地就把药品的事揭了盖。
“药箱子?”柏老将军来了劲,双手比划了一下,“据说那箱子有这么大,得要两手抱,装药?”
“老将军,我是药婆啊,不能忘本,大将军向我推荐了军医局让我有空跟他们联系,拖延了这么久,现在我终于有拿得出手的药品了,等我回凉水镇就发药给军医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