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税交了两天,退钱退了一天半,这还是有副管家全程从旁协助的结果,不然依着衙役们给钱时的心疼脸,她们要是不来,肯定又会私扣一点。
现在这么一搞,衙役们手上只有泸西村村民的应收税银, 一文油水都没有。
拿回钱的村民有喜有忧,喜的人都是先前跟着祁庄干活挣到了钱的,拿回多收的,家里又有了节余,以前计划的事又能继续做。
忧的人自然是拿回了钱可还没有捂热就要先还债,倒来倒去摸摸兜,还是空空。
“几位差爷脸上不高兴, 是因为税银没收满?”
副管家不管村民们有多高兴, 她直接点破衙役们写在脸上的心事,没有从村民身上捞到一文钱的油水,又不敢跟祁庄对着干,可不就是满脸的不高兴。
“说笑了,哪有什么不高兴。”衙役们又跟有了牙痛似的,龇牙咧嘴地笑得难看。
“还差多少税银啊,说出来,大家一起给你们想想办法,千户所在县里天天受诸位关照,礼尚往来,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副管家这话不知道是阴阳怪气还是真情实感,反正听得在场衙役们感觉更牙痛了。
“不用了不用了。”
“真的不用?村民没人逃税,可诸位却没收够税,缺的是哪一头不是很明显的事嘛?是不是难催税?要不要我们帮忙?祁老板在县里的生意日常也颇受诸位关照,帮你们是应该的,跟我们客气就生分了。”
副管家边说边挽袖子,看上去真想大干一场。
“付管家休要胡说,我们的税一早就交清了!”
隐在人群外围看戏的三家地主家的下人跳了出来大声反驳。
而且他们还把“副管家”喊成了“付管家”, 不过主要也是祁可只设了副管家的职位却没有给人取名, 让外人副付分不清也情有可原,也算是无意中解决了这个小小的遗留问题。
“交清税了?”副管家转身眺望山林的方向,“不应该呀,你们三家地主要是交清了税,衙役这边应该清账走人了,你们看他们有走的意思吗?差了哪头还用说?三家地主而已,是想威胁还是想贿赂啊?应该是贿赂吧,贿赂衙役转而跟村民收重税?把你们地主应交的税转嫁到村民身上,好不要脸啊。”
随着副管家的话音一落,持弩女仆手中的连发弩就转了方向,齐刷刷地对着这些地主家的下人,大有胆敢行差踏错就射他们满身窟窿的气势。
一旁热闹欢喜的村民们见这边对峙上了,不知不觉都安静下来,沉默围观。
衙役们不再为自己辩解,默默地向持弩女仆身后靠拢。
没人是傻子,关键时刻,还是知道哪头靠得住、并且应该靠哪一头的。
“付管家,我们三家跟你们祁庄一直以来可是井水不犯河水。”
“没错,说得对,是井水不犯河水,所以我不是看了两天热闹嘛,又没管你们交税的事,上门要借钱的我也都借了。直到差爷拔刀向村民,那我祁庄自然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公道,否则不就有违柏家军的军纪军规?柏家军能打胜仗,除了战场上勇猛无畏以外,离不开大后方百姓的鼎力支持,军民鱼水情啊,你们没听过不怪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