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次的情况并没有因为大臣们的抵制就告一段落,因为李毅写信给周延儒,他需要朝中的帮手,而周延儒就是最适合的人选。
周延儒沉默的听着朝堂上的争端,他其实明白,朝中大臣们对于李毅的抵制都是有道理的。
李标等人以为李毅逢迎上意才骤得高位,而且不是翰林院出身,不足以担任朝中大员。这是惯例,是朝廷大选选拔的标准,韩爌不想打破。
但是对于温体仁等人来说,一个四品文官的官位实在太重要了,他们不想让给李毅,因为他们知道,一旦李毅回到朝堂,皇上一定重用,到时候自己的利益一定受损。
温体仁和李标等人虽然想法不同,但是态度都一致,那就是坚决的阻止李毅返回朝堂。
他们本以为文臣们一同抵制,皇上也没有办法,但是沉默很久的周延儒发话了,赞同召李毅返回朝堂,官复原职。
周延儒的态度让众臣十分吃惊,他们没有想到周延儒居然支持李毅。
周延儒的理由十分充分,在今年五月崇祯皇帝下旨平反墨门,让墨门巨子担任赈灾大使之后,当初害的李毅罢官的串通反贼案件已经成了空案,算不得数了。
此事既然是不存在的,那么李毅的罪名自然是被无稽之谈,所以官复原职也是正当的。
这个时候,李毅在京中培养人脉的好处就显现出来,一些孙承宗的弟子们纷纷支持,其余的也是紧扣着李毅罪名不成真,表达自己的态度。
就这样,随着周延儒带头,一帮官员附和,温体仁等人强压李毅的打算落空了。
这个时候,首辅韩爌和次辅李标两人相继奏言,立阻李毅官复原职,重新为官。
崇祯皇帝面对这种情况,却是没法直接让李毅官复原职。
要知道韩爌和李标等人还在反对,温体仁一派人马也是百般阻挠,自己若是一言决定,很可能掀起一场争端。
权利的争端不是一时之间能够有结果的,崇祯皇帝压下此事,容后再议。
李毅到了京师,听闻此事,第一时间就带着礼物前去拜见周延儒。
周延儒已经是礼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士,可以说是风光无限,现在正是培养势力,积极进取的时候。
对于李毅的厚礼,周延儒也是微微吃惊。
不说这八百亩上田,两间商铺,单单家中子弟参与安新商业,每年的进项就不会低于五千两。
心中暗暗震惊李毅的大手笔,周延儒并没有拒绝,而是心安理得的收下了。
自从当初交谈之后,周延儒事后也是多多沉思。
在他看来,李毅手中掌控着安新商会,可以说是富可敌国,而且在边关一年一来,在辽西军和东江军中积累了很高的威望,自身的势力已经十分之强。虽然他在朝廷中没有什么影响力,但是只要孙承宗愿意将自己的人脉交给李毅,那么李毅短时间之内就能在朝中构成一股势力。
周延儒对于李毅的潜力十分看好,觉得他深得皇上的信任,今后定然会是封疆大吏。而自己若是能够交好他,接下来想当内阁首辅,管理朝政,就会更加有把握。
李毅对于周延儒的心理自然是明白,要知道周延儒势力太弱,只能和温体仁合作来对抗韩爌等人,所以对于自己,他一定会百般拉拢。
周延儒受了重礼,对于李毅自然是更加亲切。
他告诉李毅,现在的朝廷并不安稳。
而造成朝局动荡的原因,就在李毅身上。
李毅十分吃惊,他这段时间远离朝廷,将经历花费在开扩航道,安顿灾民上面,根本没有注意到朝廷的乱局。
想到这里,李毅道:“朝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周延儒关上窗户,低声道:“钱龙锡被江西道御史高捷弹劾,将要辞官归乡。”
听到这个消息,李毅大吃一惊。
要知道钱龙锡可是内阁大臣,接下来很有可能担任首辅,他怎么会突然辞官了。
对于钱龙锡的离去,周延儒心中还是十分高兴地,因为这代表他前进道路上的一大阻碍消失。
“此事要是说来,还是和你有关。”周延儒道。
李毅闻言问道:“此话何意?”
周延儒道:“钱龙锡被江西御史高捷弹劾,你知道是因为什么?”
这方面的情报李毅并没有关注,所以暂时不知道。
见李毅如此反应,周延儒道:“是因为你和袁崇焕抓捕毛文龙的事情。一个大明的龙虎将军,左都督,你们居然未经请示,没有圣旨就擅自抓捕,这等越权的行为,乃是大忌。”
李毅闻言道:“可是此时与钱龙锡有何干系?”
周延儒道:“钱龙锡乃是袁崇焕的举主,两人之间常有书信往来,此事众人皆知。根据书信内容也已经知晓,袁崇焕要抓捕毛文龙之前,钱龙锡已经知道实情,却没有禀报,乃是大罪。”
李毅深深的看了周延儒一眼,袁崇焕和钱龙锡之间的书信往来,皆是讨论边疆大事,而且两人交流并没有隐藏起来,锦衣卫对于内容更是十分了解,上面只说了袁崇焕要对付毛文龙,如何去做钱龙锡根本不知情,如何能够是钱龙锡指使的。
周延儒有些不自然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水道:“如今毛文龙还被关在诏狱之中,如何处置乃是一件大事,不能不甚重。”
李毅闻言都:“朝中大臣都是如何打算的?”
周延儒道:“韩爌等人认为毛文龙确实拥兵自重,不服节制,意图谋反,乃是重罪,当立刻革职查办。”
韩爌等人这样做也是合适的,因为毛文龙罪名确实成真,能够审理。而且他们这样做,也是表示袁崇焕抓捕毛文龙那是情有可原,越权之说就不能作为攻击钱龙锡和袁崇焕的手段。
李毅看着周延儒道:“那么阁老认为,应该如何处置?”
周延儒捋了捋胡子,道:“我如何想并不重要,最重要的是皇上依然十分重视毛文龙,所以并没有决定如何处置。”
李毅闻言道:“毛文龙此人确实能征善战,皇上一直想要收复辽东,这等心思倒是情有可原。”
周延儒闻言笑着看向李毅,道:“那么你是如何想的?”
李毅微微一愣,笑着道:“毛文龙虽然是我抓的,但是我们两人私交还好,若是他能够戴罪立功,我自然是乐意看到。”
周延儒点点头,对于李毅的答复倒是十分满意。
他也调查清楚,李毅和毛文龙之间有些私交,勉强能够算得上朋友。
想到这里,周延儒道:“有袁崇焕任蓟辽督师一天,毛文龙就不可能被放出来,这一点大家都是明白的。”
两人说上几句闲话,李毅自然是离开。
出了周府的大门,李毅的脸色顿时阴沉起来。
很显然,正是因为钱龙锡的辞官,周延儒才趁机进入内阁,这样说来,此事闹成这种样子,背后的主使显然易见,就是周延儒。
但是从这件事看来,周延儒不仅和温体仁之间合作,他和王永光之间也有很深的关系,不然王永光提拔的江西御史高捷,也不会成为周延儒手中的武器,对准了钱龙锡。
想到这里,李毅顿时感觉朝中的争端更加严重,但是除了这些,他对于边疆的情况更加担忧。
要知道钱龙锡作为内阁大臣,一直是朝廷和袁崇焕之间的纽带,现在他辞官回乡,这样一来袁崇焕在朝廷中的靠山就消失了,辽西的局势很有可能发生变化。
但是这些情况都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现在的自己,最重要的就是抓紧时间官复原职,积累资历。
现在朝廷为了毛文龙的事情开始动荡,但是根本没有人在乎毛文龙,温体仁和王永光等人是为了对付钱龙锡,扩大势力,而韩爌等人是为了稳定朝局。
李毅十分怀疑,崇祯皇帝是不是明白现在的情形。
但是很快的,崇祯皇帝重新召见了李毅。
在暖阁内拜见崇祯皇帝,李毅相较于当初已经十分平静,恭恭敬敬的叩首道:“臣参见皇上。”
崇祯皇帝点点头,道:“平身。”
李毅站起来,崇祯皇帝道:“今天召见你,不是为了其他,就是想要听听你的委屈。”
李毅躬身道:“臣没有委屈。”
崇祯皇帝笑了笑,从梨花木的宽背大椅上走下来,开口道:“你倒是能够沉得住气,难道真的就没有半点的委屈?”
李毅想了想,道:“臣真的没有委屈。皇上恩宠,为墨门洗刷冤屈,又帮臣抵住了勋贵们的压力,臣十分感激,怎敢说委屈。”
听到李毅这么说,崇祯皇帝原本疲惫的脸色终于舒缓许多,走到李毅面前道:“好歹有一个知道君恩的有心人。”
李毅闻言抬头看了看皇上,只见他神情疲倦,眼中满是血丝,看样子最近有些心力交瘁。
“你这段时间跑去西北,可是为了什么事情?”崇祯皇帝问道。
李毅道:“臣去西北,乃是因为西北大旱,数百万人利用流离失所,臣心中实在不忍,所以前往接济,想要多少救一些人。”
听到李毅的回答,崇祯皇帝点点头,李毅所说的确实和锦衣卫调查的一致。
“你倒是有些善心,辅国社如今在直隶地区可是名声很高,安新这次又赈济西北灾民,名声怕是要传遍天下。”崇祯皇帝道。
李毅闻言道:“臣只是为了救人,而且和杨大人沟通之后,流民事务有墨门掌管,但是监督之权一直是大明官宦在办,而且一切钱粮都说是官府救济,臣知道皇上日夜兴叹,所以不敢邀名,只为了替皇上分忧。”
崇祯皇帝闻言颇为动容,他这个人的特点就是相信了一个人,就会毫不保留。
如今见到李毅想的这般周到,不由道:“你是善心,却为朕赚足了脸面,可惜朝中那一帮蝇营狗苟,实在可恶的厉害。”
李毅道:“臣为皇上分忧,乃是应尽的本分。”
崇祯皇帝心情大好,开口道:“最近朝中的事情你可了解?”
李毅道:“臣略有耳闻。”
“为了让周延儒入阁,朕不得已准了钱龙锡的辞官折子,但是没想到一些人还是不肯罢休,将这件事牵连的越来越多人,闹得越来越大。”崇祯皇帝低声道。
李毅一震,看样子崇祯皇帝已经知道了王永光等人的打算,他想了想,道:“臣听说弹劾钱龙锡的是王永光提拔的高捷。”
崇祯皇帝深深的看了李毅一眼,道:“王永光倒是不肯善罢甘休,朕本以为他是为了帮周延儒一次,但是现在看来,其所图甚大。”
李毅满脸疑惑的看着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道:“朕从来没有将你视若外臣,和你说说倒是应当的。你可知道,王永光当初能够在南京任尚书,走的就是魏忠贤的路子。”
李毅闻言身子一颤,要知道魏忠贤现在就在安新,这件事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安新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想到这里,李毅道:“臣对此不知。”
“你短短两三年走到这一步,对于朝廷大事还有颇多不知情的地方。”崇祯皇帝笑着道:“王永光和阉党有些联系,就是周延儒和袁崇焕都是帮魏忠贤捧过臭脚的。但是这二人都是有些才干。王永光城府极深,手段高明,能够理得清吏部各种关系,居中周旋,倒是极好的人选。袁崇焕虽然性子张狂,眼高于顶,但是他主张军事却是天赋异禀,朕也十分看重。”
李毅闻言道:“可是皇上不是最厌恶阉党之流吗?”
崇祯皇帝笑了笑,看着李毅道:“你倒是太过偏颇了,朕直说他们和阉党有关,却没有说他们是阉党之流。当时魏阉权倾朝野,那个官员不向他示好,臣难道都要杀光?而且王永光此人并无党派之见,当初东林党被魏阉大肆清洗的时候,王永光就居中周旋,颇为机智。而袁崇焕战功不凡,去辽西一年有余,不仅裁撤冗兵,节省开支,还为朕训练了几万关宁精兵,也算是颇有成就。”
见崇祯皇帝如此评价袁崇焕,李毅心中的担忧放下了。
外人不知道,他去过辽东当然明白实情。要是没有袁崇焕坐镇辽东,革新练兵,那一帮吸血吃肉的将官早就腐化到骨子里,到时候不仅挡不住后金的铁骑,很可能自乱阵脚。
李毅想了想,道:“既然皇上如此信任他们,那之前何必唉声叹气?”
“心病难治,朕如今登了大位,才知道治理天下不是任用贤臣,清除宵小就行的。”
李毅笑了笑,但是转眼神情又有些肃然。
崇祯皇帝闻言道:“你又有什么心思?”
李毅道:“臣有一事,心中忧虑,但是不知道能不能说。”
崇祯皇帝笑骂道:“你个小子还学起老臣来了,有屁快放。”
李毅笑着道:“当初臣和袁崇焕抓住毛文龙之后,并没有好生整顿东江军,只是任用了几个熟知东江的将官代管着。当时臣还是边关按察使,想着能够帮皇上管一下东江军,可是后来臣获罪罢官,没能及时整顿东江军,而朝廷也没有委派总兵官官吏,臣心中实在忧虑。”
崇祯皇帝闻言道:“你忧虑什么?”
李毅道:“东江现在是牵制东虏的唯一力量,毛文龙被抓,东江军实力削弱,臣实在担心东江军无法牵制东虏。”
听到李毅的担忧,崇祯皇帝一脸怒色的道:“朕今年年初的时候,曾经给兵部下达谕旨,指出东虏实力西扩,西夷纷纷归降,两方既是连亲盟誓,又是封赏,对于北部边防威胁甚大,可是北部边防依然没有整顿,实在气煞朕。”
李毅温言道:“皇上甚至远虑,臣和袁督师也多次忧心北部边防,而现在那里只有赵率教率领的五千精兵守卫蓟州,大半防务都由关内总督喻安性负责,确实应当早作准备。”
崇祯皇帝想了想,道:“国库空虚,朝局动荡,短时间怕是没有成效。朕会尽快让你官复原职,去往东江整治,牵制东虏。这样的话,北部边防的威胁就能减轻。”
这等拖延之术如何能够算是上上之选,李毅心中叹息。
这时候,崇祯皇帝道:“国事艰难,朕锐意新政,之前你从经济、政局、军事三方面提出意见,朕也细细思量很久。你觉得如今,什么最是重要?”
李毅想了想,道:“启禀皇上,臣以为如今天下生乱,乃是吏治**,灾害不断。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两件事,乃是整治吏治,屯田产粮。”
崇祯皇帝点点头,道:“整治吏治,我也是日思夜想,但是之前重重作为,却是收效甚微。”
李毅想了想,道:“皇上,想要政治吏治,不在于掀起大案,而在于徐徐图之。要想收获成效,依我看来,最重要的是重用都察院。现在的都察院都御史曹于汴虽然是动力当,但是他满身正气,为人正直,经验丰富,若是能够全力支持,定然能够肃清吏治。再有如今大明官员,特别是派遣到各地的钦差大臣,全都兼着都察院的官,不仅要主张行政事务,还要自审公正,不仅不能清廉,反而被惹上灰尘,所以收回这些官职,乃是紧要的事情。”
这一点意见崇祯皇帝倒是没有想过,一边踱步一边道:“你说的也是有些道理,可是东林一派势力太强,曹于汴又是东林党核心人物,若是朕重用都察院,东林党趁机排除异己该如何甚好?”
想要整治吏治,害怕东林党壮大,李毅实在无话可说。
其实在他看来,朝中现在根本没有什么朋党,就算有,也是各方势力或加盟或敌视,为了权利而斗争的游戏,并非是一个个有秩序,有主张的党派。
崇祯皇帝低头沉思道:“你先离去,这件事朕会好好思量的。”
李毅离开,曹化淳服侍崇祯皇帝坐下。
崇祯皇帝重新批改奏章,想了想道:“李毅所说确实有些道理,但是东林党一直限制皇权,欺压与朕,朕又如何能够放权给他们。”
这就算是否决了李毅的建议。
旁边的曹化淳听了微微一顿,本来想劝谏几句,但是看到崇祯皇帝的神情,只能低声道:“皇爷英明。”
李毅返回会馆。
其实他已经明白,崇祯皇帝看来是不会采纳自己的建议,不然不会推脱自己的。
想到这里,李毅还是有些失望的。
崇祯皇帝确实有很多优点,比如勤政,比如节俭,但是同样的,他的缺点也十分明显,那就是疑心很重,并且刚愎自用,太在乎自己的权威。
失望之余,李毅倒是没有太过在意。
皇上今天的表现,已经表现出他对于自己十分的看重。
崇祯皇帝跟朝中大臣多次交锋,但是都没有让李毅官服原职。
要知道钱龙锡被弹劾辞官,周延儒入阁办差,朝中一帮清流早就憋着一股气,如何还能让崇祯皇帝再任用自己的亲信。
李毅没有办法,只能在京中停留,不时能到曹化淳的庄园见见皇上,大多数的情况则是留在会馆读书的。
要知道李毅之所以频频被文官们排斥,除了认为他逢迎上意之外,还有一方面就是他没有正经的功名。
李毅当初努力良久,通过了县试、府试、院试,成为了秀才。但是在科举制度中,正经的考试乃是乡试、会试、殿试三级,所以说李毅有功名,也是有些勉强的。
朝中文官那个不是进士出身,还与很多都是状元、榜眼,他们考中功名,还要在翰林院熬十多年才能成为大员,李毅一个小小的秀才成为四品大员,当然有很多人不服气,羡慕嫉妒恨。
李毅也明白这个道理,正好今年乡闱在即,他打算好生准备,下场一试。
乡试在秋季八月,凡获得秀才功名和监生都能应考。
其中考官有主考二人,同考四人,提调一人,其他官员若干。考试分为三场,分别是八月九日、十二日和十五日进行。
只要考中了乡试,就能成为举人,俗称孝廉,具备做官的资格。所以乡试中举之后,才算是有了真正的功名。
而真正让他打算参加这次的乡试的原因,还在于主考官还是周延儒。
周延儒今年刚刚成为礼部尚书,内阁大臣,急需借助科举收拢门生,但是今年直隶的考试只有乡试,他主动请缨,大臣们也不在乎一个小小的乡试,所以被他当了主考官。
虽然有周延儒暗中帮忙,但是李毅还是老老实实的在会馆内苦读。
好在他过目不忘,又记得一些莫名的诗词歌赋,并且思考方式角度十分新颖,所以无论是诗词还是策论,都能有一拼之力。
李毅回忆自己之前所学,耐心读书。
在科举之前,他返回高阳,请教了自己的老师孙承宗,还有自己的教师王老。
自己能够取得秀才功名,其中就有王老的细心交代,所以李毅这次专门请教,在王老家中苦读半月,才出发去京中参加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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