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是粮食紧缺,容量有限的[青竹城]此时还蚁满为患。
这座巢穴本身建筑在竹子中空的内部,上下打通了7节竹筒,内部用蚂蚁混凝土隔开不同的舱室。按照惯例,最下一节是蚁后寝宫和雄蚁贵族的冬季寝宫,最上一节则是贵族们的夏季寝宫,仅占蚁口百分之一的当地贵族就占去了七分之二的空间。剩下几千职蚁和奴隶挤在剩下五节竹筒里,空间本就不宽裕。
一下又涌入一倍多的外来部队,[青竹城]内更是拥挤不堪。这座巢穴本来就是在竹子尚青嫩时修建的,现在竹子老了,以蚂蚁那大颚和简陋石头工具压根无法扩建。往年都是等旧巢实在破旧不堪时再另寻一根新竹搬家的,如今毁灭者在外头,根本就不敢出去。
率领后军的“水瑙”入城后见状,便毫不客气的让本族将官率军队抢占了当地贵族的冬季寝宫和一半的夏季寝宫,当地贵族敢怒不敢言只能忍了。而奴隶部队则和当地职蚁奴隶挤在一起,就算拆掉了不少隔断,依然连转身的困难。
清点物资后发现粮秣不足,让“水瑙”十分焦躁,本来该回到[柳岸城]享受庆典和宴饮的他,却突然被甩到这么个绝地,让他如何能心甘。可是“水瑙”接连派出了几波信使冒死突围去求援,都被城外的毁灭者杀死,而[青竹城]太小又没有空中力量可用。
好在“水钻”还没忘了这支偏师,第二天下午,一骑信使抵达。
这名雄蚁信使骑乘着巨蚊而来,这也是[柳岸城]特有的坐骑——当地池沼中特产一种巨蚊,足部长着刷子一样的毛,因为体型巨大可以搭乘一名雄蚁。不过“水钻”等来自主巢的贵族们却讥讽这种不能远途飞行、载重贸易的坐骑弱不禁风,就像骑乘它们的当地贵族一样。
只是蜻蜓和蝗虫都工作繁重,[柳岸城]的“水钻”不得不派出这些无所事事的巨蚊骑士来承担简单的传令任务。
“水瑙”得到了“水钻”的承诺和提供的情报,称后续大量毁灭者正在赶来集结,不仅包围了[青竹城],也在觊觎着[柳岸城]。“水钻”命令“水瑙”督军死守,尽可能的牵制毁灭者的攻城兵力。而“水钻”承诺将会为“水瑙”表功,还会通过空运提供充足的支援。
“水瑙”也将城内极度缺粮的情况告知巨蚊贵族骑士,信使随即飞回[柳岸城]。
两城相距极近,哪怕巨蚊速度不快,也转瞬而至。一路上,巨蚊身下除了涛涛池水,便是密布岸边的毁灭者,那黝黑丑陋的各色身躯几乎盖满地表,仿佛一张巨大的网罩住了一切。
短短半天时间,赶来的毁灭者主力已经将[青竹城]围得水泄不通,同时在[柳岸城]的东北岸开始咬伐植被、收集材料,准备搭桥渡水。
这些毁灭者之前遭遇过数座被水泊和工事保卫的毛林蚁巢穴,在短暂受阻和最终克捷的过程中,负责指挥的雷达毁灭者已经掌握了应对的战法。不过,[柳岸城]外水域广阔,却是西侵的毁灭者第一次遭遇有着如此地利的坚城,因此准备时间分外长,这才是毁灭者尚未发起攻击的原因。
却说那名传信的巨蚊贵族骑士,抵达[柳岸城]后,进入城内,但没有直接去到“水钻”那里汇报,而是半路被截了下来。拦住他的是“水钵”,因为同为本地贵族,所以巨蚊骑士果断跟着“水钵”,先去了另一处地方。
那里是“水罐”的寝宫,在这里,巨蚊骑士一五一十的将此次行程和交流内容告知,随后“水罐”就放他走了。
“水钻”在之后才听到巨蚊贵族骑士的汇报,他也并不知晓刚刚发生的一幕。听完汇报,在与亲信贵族将官商议后,“水钻”召集贵族们召开了又一次军事会议。
参会的还是之前那些雄蚁,外来援军和本地贵族显得依然有些泾渭分明,不过随着“水钻”的威望提升,这种隔阂刚有了被弥平的迹象。而那些上回短暂露面的醉酒贵族们,这一次没有得到通知,也就都没来。
“水钻”通告大家与[青竹城]守军的交流情况,表示准备动用全部的空中运输力量,向[青竹城]输送粮秣,支持那里的战事。随后他的那些亲信立刻纷纷附和。
不过,出乎“水钻”意料的,却是大多数贵族们没有表态支持,甚至包括那些同为外来但不是出自主巢的贵族,反而是反对的居多。
“水钻”压根不知道,就在之前,“水罐”已经说服了本地的贵族,他们一致反对将宝贵的粮秣送到附近的小城去,这明摆着会削弱本城的防御能力,也危及他们的性命。随后,当地贵族们又各自分散开去劝说外来贵族,只有“水钻”和主巢贵族被蒙蔽。
外来的非主巢的贵族们虽然心态上之前一直偏向“水钻”,不过到底没有太多纠葛,在当地贵族劝说下,他们也觉得自己既然身在[柳岸城],那么最紧要的就是这里不出事,而[青竹城]又算得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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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水钻”惊讶的发现,这次他的提议居然被大多数与会贵族反对。
“水罐”甚至带头质问道:就算援助了军粮,那么[青竹城]能坚守多久?能牵制多少毁灭者?
“水钻”根本没深入想过这个问题,他的指挥更多源于经验带来的直觉,此时只能模湖不定的答复:可能能坚持一个六天,或者两个六天,也可能是更多个六天。
在“水罐”要他以水神起誓,援助[青竹城]不会损害本城的战斗力时,他又保持了沉默。这样的态度当然更加无法说服反对的贵族们,于是这一提议彻底被否决。
“水钻”非常气愤,但他不是气愤必须违背刚刚才对“水瑙”做出的承诺,而是因为自己才因为胜利获得的威望,这一次又被削弱不少。而且他也看出来了“水罐”等当地贵族那变得明显的不合作态度,还有压根只计较本城的得失和自己的死活,不考虑整个东境战场的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