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大财主资本家什么的要么在扫大街扫公厕,要么就在遥远的乡下、农场。
普通人家又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温舒宁思索了一阵,在脑子里找到几个合适人选。
走过两条街来到一间很普通的屋子。
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穿着干净整洁的老太太坐在门槛上,闭目养神。
“朱奶奶。”
老太太睁开沧桑的眼,温舒宁拍拍臂弯上的篮子,压低声音道:“我想和你换点东西。”
老太太看了她几眼,起身示意她进来。
开了灯,老太太看着她:“你用什么换?”
温舒宁揭开布,是一袋五斤的面粉:“富强粉换老物件。”
老太太年轻时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识文断字也有见识,只是命不好,丈夫和孩子都死在战争年代,一个人孤零零的过了半辈子。
退休后没事做就帮废品站收废品打发时间,废品站没好东西不代表老太太手里没有。
落不到油水她吃多了撑的去收废品。
书里虽然没出现过老太太的名字,但原身见过有人用食物和她换东西。
老太太有退休工资,还有一个小院租了出去,每月有十几块的租金,没有亲人钱不用留着也没意思,在吃穿方面一向很舍得。
温舒宁觉得去黑市和找不认识的陌生人,不如先来找老太太碰碰运气。
老太太拎起面粉,无纺布上有渗出来的面粉。
面粉雪白,没有一点杂质。
老太太用手指捻了捻,放在鼻子下闻一闻,二话没说蹲下在床下悉悉索索地掏了一阵,掏出一个珐琅彩鼻烟壶。
“用这个跟你换。”
“好。”温舒宁点头,拿出一个苹果:“朱奶奶你要苹果吗?”
空间里的苹果又甜又脆,老太太牙口不好,也不知她嚼不嚼得动。
老太太不满地瞥她一眼:“有话不能一次说吗?换,等着。”
温舒宁摸摸鼻子,老太太精明着呢,她一早拿出来,两样恐怕只能换一个鼻烟壶。
等老太太抓了一把铜钱出来,她又从菜篮子里拿出一个桃子,诚恳道:“我还有个桃子,本来想留着自己吃,你老人家若是喜欢也可以换。”
老太太瞪她一眼,掏出一面铜镜:“拿去。”
温舒宁接过来,笑眯眯道:“朱奶奶,你老喜欢大米吗?喜欢的话,下次我跟你换大米。”
老太太对她摆摆手:“下午我在家,要换就这个时候来。”
“好嘞,那我先走了。”
温舒宁从老太太的屋子里出来,手探进菜篮,把里面的东西都收进空间。
她对古董没什么研究,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值钱,但用那点东西换绝对不亏。
转身又去了另外几家,用三十公斤面粉换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有花瓶、瓷碗、铜钱、砚台,甚至还有一把据说是一百多年前宫里的娘娘用过桃木梳。
不管真假,温舒宁照单全收。
次日要去送谢烬,温舒宁没进空间,早早洗漱好睡觉。
收了人家一大笔钱,总不好空手去送。
手上的伤已经结痂,碰水也没事。
不到五点就起床做饼,刚把面和上袁玫听到动静也起床了。
“妈,还早呢,你再去睡一会儿。”
“不睡了,醒了就睡不着,这是给谢烬做的?”袁玫看眼面盆,福至心灵。
温舒宁没有半点不好意思,面色如常道:“嗯,他六点半的火车,我去送送他。”
“我跟你一起做。”
鸡蛋饼做好已经五点半。
温舒宁吃了一个饼,留下袁玫的早餐,剩下的用油纸包好,骑着自行车去火车站。
谢池三姐弟本想送谢烬来车站,他拒绝了,想和小媳妇单独相处。
大清早就来车站伸长脖子的等着。
眼看着只有十分钟就要进站,小媳妇还没来,此时此刻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望,心想不会是小媳妇睡过头了吧。
最后五分钟时,谢烬敛了敛眸,拿起不多的行礼去排队检票。
“老谢。”
清脆熟悉的声音响起,谢烬倏地回头。
笑靥如花的姑娘在人群中对他使劲挥手,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颊,似乎能看到她脸上细细的绒毛。
谢烬严肃的脸上有了笑容,三两步走到她身边,无声地凝视她片刻,牵起她的手。
他的手温暖干爽有力,护着她走在人山人海中。
这一刻,温舒宁觉得跟他牵手一辈子,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也不错。
谢烬提前买好站台票,温舒宁可以送他上火车。
放好行李,温舒宁陪他坐下。
看着她手背上触目惊心的血痂,谢烬心里有点闷。
握着她手说:“保护好自己。”
“我会的,你也一样,结婚报告下来给我发个电报,我把工作处理了就过去。”
“嗯,时叔和时寒搬家了,时叔换了个工作,时寒九月份就可以上幼儿园,他们的处境比以前好很多。”
楚家正在势头上,那些人就像疯狗,逮着谁咬谁。
时家不只是大资本家还有海外关系,祖孙俩没去乡下已是很多人暗中费了不少的劲儿,谢烬能做的就只有为时勋换个轻松点的工作,改善一下他们的居住环境。
其他事还需要再等等。
这时火车发出鸣笛声,温舒宁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这是我和我妈一起做的,你趁热吃,我走了。”
谢烬捧着油纸包,心底涌现出丝丝暖意,有无数的话想说,最后化成一句:“我在西南等你。”
温舒宁下车走到谢烬所在位置对他挥手,等火车消失在视野中才出火车站,骑上车去上班。
八点上班,从车站到纺织厂一个小时,温舒宁不想去厂里当勤劳的鸟儿,去湖滨路的小洋楼转了一圈。
琢磨着中午休息的两个小时是不是来这里碰碰运气。
空间里的红薯收了还会继续种其他作物,不能每次都等粮食和水果成熟了再苦恼储存问题。
得提前换些值钱东西丢进去,有备无患。
晃悠了一阵,到七点五十进厂。
苏科长和田巧巧、金春来还没来。
这三位已是老油条,不迟到早退就不错了。
温舒宁将卫生打扫好,三人才前后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