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地里劳作的李蔓挥汗如雨。
当农民辛苦她早有心理准备,真做起来真是要了老命了。
她长的秀美,从小跳舞气质出众,离开李家后自卑和不甘没了,多了份从容。
同样的挥舞锄头,她的动作看起来就很赏心悦目,到大队没几天就让众多未婚男青年为之倾倒。
成为大队最炙手可热的结婚对象人选。
主动提出帮她干活儿的男青年不少,她都强势的拒绝了。
如温舒宁所说,她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况且还有存款,能挣多少工分就挣多少,没必要苦了自己。
她没有嫁到农村的想法,连知青点对她示好的男知青都不在她考虑范围。
甚至觉得不婚挺好,不用伺候谁,不用处理乱七八糟的家庭关系,也不用生孩子养孩子,爱怎么过就怎么过。
养儿不就是为了防老吗,那也得儿女孝顺啊,她何必费时费力去赌,年轻时多存些钱,自己给自己养老不行吗?
她心态稳如老狗,每天雷打不动,就挣六个工分,够吃就行了。
不像其他知青每天焦虑回城,焦虑个人终身大事、焦虑工分少粮食不够吃、焦虑家里如何。
总有愁不完的事。
一个个火气很大,动不动就能呛起来。
相较之下,她就觉得她现在的日子过的很好。
顶着烈日修地球苦是苦了点,心情舒畅啊。
刚和人吵了一架的陈萍萍,幽怨地瞅着李蔓一脸傻笑的趴在床上写信。
“你咋笑得出来?”陈萍萍疑惑道。
李蔓和家人断绝来往了,一天天还过的没心没肺的,这合理吗?
李蔓怪异地看她一眼,反问:“我身体健康,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没饿着冻着,谁也不能给我添堵,为什么不能笑?”
说的好有道理,她竟无法反驳。
陈萍萍被她噎得说不出话,郁闷地把自己扔在床上。
李蔓看着她笑着摇摇头,继续未完的事。
事无巨细的写信告诉温舒宁来大队后发生的事,又给谢蕊写了一封,等休息的时候去的镇上寄。
……
傍晚温舒宁拎着四只肥美的螃蟹、一斤河虾回家。
温舒宁边处理河虾,边把丁雯给介绍的师父告诉袁玫。
袁玫既惊且喜,照顾老太太她倒是不觉得有什么。
女儿每天早出晚归,她一个人在家看书之余也挺无聊。
只是老太太要求搬过去住,这就有些为难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担心我,吃饭有食堂,忙太晚了就住宿舍,你一个人在家我还有点不放心呢。要不等我休息的时候我们去看看再做决定。”
袁玫学医的初衷是打发时间,不是为了赚钱,老太太的性格若是太古怪刁难人就算了,大不了她有空的时候指导袁玫。
“也行。”
饭后母女俩给地里浇水。
土豆刚冒芽,下了两场雨红薯藤长势良好。
种在市区里果然没再被野兽霍霍。
朱阿姨抱着孙子出来遛弯,打门口经过,欣赏地看着温舒宁仔细的给每一棵红薯藤浇水。
心想这姑娘真会过日子,瞧这长相和身段都没得挑,别说男人,就是她一个女人,瞧着也喜欢,而且,人家年纪轻轻就是医生。
她儿子要是没结婚,她都想让儿子厚着脸皮毛遂自荐。
朱阿姨想到这儿脑子一下子活络起来,出声喊背对她的母女俩:“袁玫,舒宁。”
“朱阿姨。”
“朱姐,进来坐。”袁玫直起腰微笑着招呼。
“昨天才下了雨,一天不浇水也没事。”朱阿姨抱着胖乎乎的小娃娃进来。
袁玫拿出盘瓜子招待她,笑着说:“闲着也是闲着,侍弄的勤快点庄稼才能长的好。”
温舒宁听了一周夜哭郎小毛毛的哭声,猜他是不是肠绞痛,今天一见,这孩子明显是缺钙导致夜哭。
四五个月大的孩子长的胖乎乎的,小胳膊小腿跟藕节似的,后脑勺一圈枕秃。
缺钙了,难怪会夜哭,小家伙嗓门还挺洪亮。
朱阿姨有心做媒又不好直截了当的问,遍和袁玫拉家常,熟络熟络才好开口。
温舒宁浇好水顺手把地里的杂草拔了,洗干净手在袁玫身边坐下,抓起一把瓜子磕。
“朱阿姨,毛毛缺钙了。”
现在的家长没有定期给孩子检查的意识,疫苗的种类也很少,小病小痛都是用土方子治疗。
像枕秃这种问题几乎每个孩子都有,大家觉得很正常,谁也不会特意去医院问医生。
孩子夜夜啼哭,他难受大人心疼,也影响周围邻居休息。
朱阿姨听她这么说连忙虚心请教。
温舒宁耐心给她解释一遍。
朱阿姨恍然大悟:“我说他晚上哭怎么也哄不好,非要哭累了才睡,原来是这个原因啊!
他妈妈出了月子就没了奶,奶粉难买,黑市的奶粉价格太贵,顿顿吃我们这种家庭也供不起。
每天就是喂米糊糊,看他长的挺好的,比别家的孩子长的都壮,就没往别的方面想。”
钙含量高的食物摄取不足,晒再多的太阳也不管用,温舒宁只能建议她每天给孩子定点新鲜牛奶,烧开后再给他喝,要么就是带孩子去妇幼保健院看看有没有Ad钙。
“买牛奶,明天就买。”
郊区有个奶牛养殖场,牛奶产奶量不高,不要票价格很高,一升牛奶比一斤还贵,一般人家根本舍不得买。
朱阿姨家条件一般,每天给孩子买三五毛钱的牛奶是笔不小的开支,但比去黑市买奶粉便宜很多,为了孩子身体健康,缩衣节食也得买。
朱阿姨又问了许多关于育儿的事才走,全然忘了要给自家侄子做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