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舒宁三人正聊着黄刚一家,谢瑞铭就接到私家侦探的电话。
“老板,黄刚母子都在医院抢救,伤的很重,情况不大好,极有可能下不了手术室。”
私家侦探默默在心里吐槽,谢瑞铭给的费用高,他还以为能再多赚点,没想到这黄刚一家太不争气,这么快就要下线。
“哪个医院?”谢瑞铭振奋地坐直身体。
挂了电话,谢瑞铭兴奋的告诉温舒宁和胡秀芝。
温舒宁想了想道:“得跟田巧巧说一声,我对他们的恨不如田巧巧的深,田巧巧亲眼看到黄刚的下场心里的怨恨散了也能好好生活。”
黄刚是死是活她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田巧巧不一样,她顺遂的人生被黄刚毁了,黄刚越惨田巧巧才能获得新生。
胡秀芝按了内线:“小姚,让清洁组的田巧巧上来一下。”
“好的胡总。”
田巧巧得知这个喜讯整个人容光焕发,脱了外衣打车去附一院。
正好遇上周丽梅做完手术推出手术室。
田巧巧见她脑袋还露在外面,暗骂老虔婆真是祸害遗千年,竟然没死。
这老太婆当年一开始捧着她,对她比对自己的亲儿子还好,等发现从她身上得不到好处一家子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开始阴阳怪气。
袁刚举报她父母兄嫂,后他们就开始辱骂虐待她。
老天有眼,收了袁青松夫妻和袁林那三个祸害,没两年袁成也死了。
袁家就剩下袁刚和周丽梅,要是这两人也死了她愿意吃素一年。
田巧巧掩盖住眼底的寒意,抬脚过去。
“医生,请问病人怎么样了?”
“你是病人什么人?”
“我是他们的老乡,关系很好的隔壁邻居。”
“周丽梅已经脱离危险,好好休养就没事了。”
田巧巧倍感遗憾,李敏不太给力啊,继续问道:“那黄刚呢?”
医生摇摇头道:“不知道,他在胸外科,你去问一问。”
田巧巧两个眼神都没给周丽梅,马不停蹄的跑到胸外科。
等了一会儿终于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袁刚失血过多抢救无效。
田巧巧跑到天台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场。
虽然不是她亲手报的仇,那又有什么关系,袁刚死了她的仇也报了。
哭完,田巧巧心里无比畅快,老虔婆活着也好,丈夫儿子都死了,没有孙辈,她就抱着那堆钱过吧。
李敏当年在她和袁刚尚未解除婚姻关系的情况下就和袁刚在一起,并且她家被举报和李敏也有莫大的关系。
现在李敏把袁刚杀了,周丽梅重伤,她自己也免不了法律的制裁。
不管能判几年,田巧巧很满意这个结果。
“舒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帮我,这辈子我都未必能报仇。”田巧巧无比感激。
温舒宁笑笑:“巧巧,你要不要换个工作,比如做销售。”
她一直没告诉田巧巧自己和黄刚一家的纠纷,也不打算告诉她。
田巧巧想啊,昔日的朋友同事人人都是日子越过越好,只有她混的惨兮兮的,连个房子都没有。
母亲身体不好,每个月要看病吃药,她做梦都想有个好工作,收入高点,把母亲接到自己身边照顾。
只是她对自己没有信心,好像除了做苦力活,她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销售口才要好,我不行的。”田巧巧自卑的低头。
“怎么不行了,当年你能说会道不比金春来差,现在也行的。难道你甘心一辈子只当清洁工,拿着微薄的工资?现在年轻还干的动,将来老了身体不好了怎么办,没有退休工资,没有房子和存款,你连看个病都拿不出钱来。
难道找你哥哥嫂子侄子侄女借吗?”
“做都没做你怎么知道不行,万事开头难,只要踏出那一步,你会发现其实你可以的,甚至做的比自己想象的更好。
趁年轻,多赚点钱吧。有事业有钱,哪怕是七八十岁你也能过的很精彩。
你见过我妈妈的,她在你这个年纪才开始学中医,后来成了医生,退休后闲不住,医院返聘她又回去工作。
所以即便你不会,学就行了,学习销售可比学中医简单多了。
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温舒宁的话让田巧巧心动不已,犹豫了会儿小声问道:“我真的行吗?”
“行,当然行。信我的,做销售底薪不高,但你做的好提成高,有了本钱和经验也可以自己做点小生意。
退一万步,实在不行大不了再重新回来干清洁工,反正你不亏。”
当年白白胖胖的田巧巧皮肤很好,现在又黄又粗糙,抬头纹和眼周的皱纹很严重,脸上长了很多斑点。
卖化妆品不行可以卖香皂洗发水沐浴露什么的,一步步来吧。
同事一场温舒宁不忍心她后半辈子过的穷困潦倒。
改革开放十几年,百姓腰包鼓起来了,也舍得花钱。
九十年代赚钱甚至比八十年代更容易,田巧巧不趁这些年多赚点钱买房,再过十几年就真买不起了。
田巧巧虽帮过她,但她也不可能平白无故送她一套房。
田巧巧最终被她说动。
温舒宁是为了她好,要是她不知好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她妈有哥嫂和她养,她孤身一人,手里要没点存款老了找不到工作就只能捡垃圾卖。
想想那个画面她就想鼓起勇气搏一搏。
温舒宁和谢瑞铭在羊城待了一个多月,谢瑞铭即将开学,差不多该回去了。
这个月胡秀芝红鸾星动,和一个小她五岁的富二代看对眼,小伙子斯文帅气,刚学成归国。
目前两人打的热火朝天。
胡秀芝是个冷静的人,她从不想找个经济条件不好的凤凰男,她有养男人的能力,但,凭什么要养。
上一次当不够还上第二次那就是傻,第一次短暂的恋情教会她一件事。
找个旗鼓相当的对象,即使将来离婚也会更体面,不会因为一点钱闹的鸡飞狗跳。
对方人品好点她还能小赚一笔。
她能找到个自己喜欢对方也喜欢她的人,温舒宁为她感到高兴。
赚钱是为了更好的生活,胡秀芝只顾着工作,私生活简单到极点,痛快的谈场恋爱是蛮好的。
免得老了唯一的回忆就只有工作,多单调。
定好回京市那天正好是周末,谢烬休息,坐最早那班飞机到羊城接媳妇儿子。
母子俩一早就知道方月季做的事,温舒宁对谢烬从来就没怀疑过,谢瑞铭调侃老爹:“爸,你的魅力随着年龄增长啊。”
谢烬抬手给他一个爆梨:“闭嘴吧你,我上辈子跟你有仇是不是。”
把他媳妇忽悠到羊城,还一走就是将近两个月,他吃了一个多月食堂不说,最难受的是,晚上睡不着。
这笔账还没跟他算,还敢哪壶不开提哪壶,真是皮子痒。
谢瑞铭笑的张扬。
“瑞轩和佳音还是天天待在医院?”
小儿子和养女都是学神,同样酷爱医学。
纪佳音八岁才上小学,跳了几次级,今年十五,九月份就上高三,她除了学习最喜欢就是去医院,跟在谢瑞轩身边学习。
温舒宁从没为他们的学业操过心,就怕他们不知道休息累坏了了自己。
“是啊,你不在家,他们兄妹直接把我这个老父亲遗忘到九霄云外。”谢烬幽怨的看着温舒宁。
温舒宁笑着哄他:“哎呦,太委屈了,回去好好给你补补。”
谢烬意味深长地看着她,靠的更近些,点头:“好。”
谢瑞铭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龇了龇牙。
狗粮吃了十多年,受不了了。
琢磨着是不是该谈个校园恋爱什么的。
谢烬瞅了瞅他,把和盛啸的谈话告诉他。
谢瑞铭一听来了兴趣:“盛叔真有趣,我和盛璇从小打到大,他怎么想的,竟然要把我跟她凑成一对。”
谢烬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想多了,你盛叔看上的是瑞轩,你不过是他矮个里拔高个,将就将就。”
温舒宁笑的肩膀抖。
谢瑞铭脸皮厚,心理承受能力超强,压根不在意来自老爹的伤害。
“盛璇愿意将就我也不愿意啊,我喜欢温柔型的小妹妹,跟盛璇那个大我三岁的男人婆八竿子打不着。”
谢烬哼了一声,他才懒得管儿子娶谁。
暗戳戳地想,他们三兄妹结婚后都给他搬出去,别来打扰他和媳妇过二人世界。
等他们结婚他差不多也退休了,那时有时间陪媳妇走遍全国,用不着这个臭小子在他媳妇跟前晃。
温舒宁愕然,她还以为自家老大喜欢的是比自己大的姐姐,原来是她误会了。
一家三口回到京市的第二天下午,一家人难得凑到一起刚吃了顿饭,纪佳音刚把碗筷收到厨房,盛啸一家三口拎着水果登门。
谢瑞铭神色怪异地看着一头短发,穿着碎花裙子和皮凉鞋的盛璇,连忙端起水杯喝口水压压惊。
太惊悚了,男人婆穿裙子就算了,竟然还抹口红。
谢瑞铭不知道盛啸的心思还能安安稳稳的坐着和他们聊天,这会儿,他只想溜。
“盛叔,夏姨,盛璇姐,我和同学约了看电影,你们坐啊!”
谢瑞铭说完麻溜的跑了,连拖鞋都没换。
可见他有多迫不及待。
盛啸:不管怎么看,还是谢瑞轩靠谱。
盛璇嘴角往下扯了下。
温舒宁和谢烬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笑着招呼三人。
纪佳音端来茶水和切好的水果。
温舒宁:“小璇有一年没回家了吧。”
夏琼华笑道:“可不是嘛,过两天又要走了,也不知道下次要多久才能回来。”
几人聊着天,谢瑞轩和纪佳音在一旁默默吃瓜。
谢瑞轩眼尖,看到盛璇进来时目光首先落在他哥的脸上,那一瞬间他就明白了,盛璇从始至终喜欢的就是他哥。
他安全了。
可以留下听八卦。
盛家夫妻和盛璇都没有直说什么,但温舒宁还是从他们的话语中听出想结成儿女亲家的意思。
温舒宁有点想笑,她儿子才十九岁,盛家是有多着急啊。
盛璇确实足够优秀,二十岁航空大学毕业,现在空军服役,人长的也很漂亮,英气勃发。
小姑娘脾气大点也没什么,不吃亏,讲道理就行。
而她不求上进的大儿子还在大二混日子。
家属院里孩子们明面上是自由恋爱,实际很多都是利益驱使下的联姻,婚姻由父母掌控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即使有也不愿意为了为了感情而放弃既得利益。
婚后基本没有感情,九十年代个人作风不像七八十年代管理严,胆子大的就各玩各的,外面彩旗飘飘家里红旗不倒,只要不闹大了就没事。
温舒宁不想她的孩子们也过这样的日子。
她和谢烬不图钱也不图利,孩子们的婚事由他们自己做主。
谁来说也不好使,有本事就把她儿子说通,找她和谢烬没用。
盛家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探听她的心里怎么想。
当着谢瑞轩和纪佳音的面夏琼华不好说太多,万一成了不,这两个孩子在外面说漏了嘴对她闺女不好。
东拉西扯,坐了一个小时就告辞。
谢瑞铭在好哥们儿孙小江家打游戏。
孙小江不时偷偷看他,谢瑞铭没好气的踹他一脚:“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那个,盛璇姐今天不是回来了嘛,有没有去找你?”
谢瑞铭面色古怪地看着他:“找我干嘛,打架啊?”
孙小江抓抓脸说:“她喜欢你,你不知道?”
谢瑞铭:“......呵,一点也不好笑。”
谢瑞铭是家属院里男孩中的老大,盛璇就是女孩中的大姐大,双方老大谁看谁都不顺眼,小时候打架争地盘那是轰轰烈烈。
谢瑞铭和她打了多少年,从没把她当姑娘看,也从来不手软。
六岁时,盛璇打掉他两颗门牙,他也把盛璇打的鼻青脸肿。
一直到盛璇上高中住校去了才彻底消停。
他到现在还记得那两颗被打掉的门牙,那不仅仅是他门牙,还是他人生中打架第一次滑铁卢。
是他的耻辱。
要不是两家关系不一般,他和盛璇见面都会互相啐对方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