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到这话,闻仲海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怎么会这么说呢?刚才不是还说了大小姐懂分寸么?”
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倒是把闻仲海给搞迷糊了,大小姐这是在饶自己这一把老骨头不成?
曲婷倒是没有直奔主题。
而是率先发问:“闻伯伯,这次我爹让你来接我,不仅是因为我跟爹爹的击掌之约吗?”
“嗯,是的。”
闻仲海想了想:“婚期临近,史家有些着急了。”
曲婷从来都没看过什么狗屁婚约的内容,也不知道具体到什么时候,临近了吗?
真恶心!这么快就到了!?
闻仲海解释说:“史家的二世子,也就是你婚约的丈夫史汾阳嘛,今年也已经二十七岁了,生于戌狗年,经高人指点,他的婚期如果能够定在今年冬月之前,那么史家将会因为这一次添人进口,而交未来五年,乃至十年的大运……所以,婚约时间还没到,只是临近,可是史家想要借这个大运势,就提前去我们家,见了老爷,商谈了婚期提前之事……”
“本来老爷也是不怎么同意的,可是,鉴于你们二人本就有婚约在身,再加上史家也已经三番两次提着礼物去登门拜访了,如果再继续不下场不给一点面子的话,多少是有些说不过去了,所以,老爷的意思是让你先回去,正好婚期之前,还能够待在燕京一段时间,你也能有机会和史汾阳多接触接触,二人可以多培养培养感情才是。”
“添人进口,交未来五年或是十年的大运?”曲婷觉得这说法真的好搞笑:“为什么是五年或者是十年?”
“这个……”
闻仲海长出口气:“明说了吧,如是大小姐你嫁过去,添人一口,就是未来五年的大运,如果在冬月之前过了门,冬月之前怀了孕,那就是添丁进口了,史家就又多了一个子嗣,那大运就成了十年了……”
“荒唐!”
“愚昧!”
“陋习!”
“恶心!”
曲婷直接一连串的把能想到的表达恶心的词全都给说出来了:“这都什么年代了啊闻伯伯,他们居然还相信这一出?这也太过分了,把我曲婷当成什么了?当成他们史家交大运的机器了?还是把我当成给史家生孩子添人进口的工具了?这说法简直是把人当牲口看嘛!”
“这……”
闻仲海没有继续往下说,只是随便搪塞了一句,说:“大小姐你知道的,大的家族都信这个,而且本就有婚约,对方也不算太过分,要不然还真是有点说不过去,只是因为有婚约在身,只能算是提前一点,商量着来还可以说得通吧……”
其实,闻仲海还没有说的太透彻,曲婷的父亲,曲家的家主之所以同意,还不是因为史家势大,他若是敢不同意,史家一旦发起怒来,稍微的迁怒一下曲家,曲家的损失就何止成百上千亿啊!
可是,如果老老实实的同意了,那就不一样了,非但不会迁怒,反而还会给予更多的照顾和帮扶,那么,能多赚的钱,地位,又岂止是成百上千亿这单纯的一串数字可以衡量的?
一正一反,得到的和失去的加在一起,就太多太多了,所以,倒逼的曲家家主也不得不点头同意了。
闻仲海看曲婷不说话,便把话题重新牵引到了最初:“所以大小姐刚才为什么说又不跟老朽回去了呢?”
“原本是可以说得通的,但是现在说不通了。”
曲婷认认真真的说:“我有男朋友了,而且我已经发自内心的,疯狂地爱上这个人了,我绝不可能再嫁给史汾阳!!曾经的婚约,我要退婚!”
“什么!?”
“这……”
闻仲海最怕的就是这个!
曲家家主最怕的也同样是这个!
可是偏偏,怕什么就来什么!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这个地步,那可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啊!
“大小姐,这个事情,可开不得玩笑啊……你如果因为这个就不回燕京,老朽无法跟你父亲交差事小,可是史家一旦迁怒怪罪下来,咱们曲家,可是承担不起这个后果的啊,就算是使劲浑身解数,也要蒙受巨大的损失,这一点,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啊……”
“这么说吧闻伯伯。”
曲婷摆了摆手:“我也不为难你,并不是不回去,只是不能跟你回去。你先行一步离开金陵,晚点我再带着我男朋友一块儿回燕京!”
“这样的话,算是我自己主动回去的,而不是被家里给强行带回去的!我保证你前脚到燕京,我后脚就能赶到!”
“这有什么区别吗?”闻仲海问。
“区别大了!”
曲婷说:“跟你回去,就证明我妥协了,认输了,低头了,但是我自己主动回去,我是要谈判的,我是为自己而活,勇敢的为自己争取幸福的,这是态度问题,区别很大!”
这话说的,算是有理有据。
“闻伯伯,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是我的前辈,也是我的长辈,这世界上的事情,您经历的太多,看过的也太多了……这种家族的联姻,真的会有幸福吗?什么所谓的多接触接触培养培养感情,可能吗?多接触一下就能培养出感情?这不就是哄骗小孩子的笑话吗?”
“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勇气为了自己的幸福说个不字!我以为自己的一生也就这么平平淡淡地任人摆布算了,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随便被人宰割好了!可是,直到我遇到了苏澈,遇到他之后我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什么样子的,我才知道追求自己的幸福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所以我不能接受家族安排的这种包办婚姻!绝对不接受,否则,我宁可去死!”
曲婷洋洋洒洒一番话下来,字字珠玑,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颗钉子,深深地烙印在了地上,让人无地可站,又无地自容。
“苏澈?”
闻仲海默念了两边这个名字,之后,眼光远远地看去,落在了站在河边抽烟的那个年轻男子身上。
他指了指:“就是那个年轻人吗?”
“是的。”曲婷认真地说:“他叫苏澈,我喜欢他,愿意嫁给他!如果不能嫁给他做媳妇,我就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