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卿呆滞在原地,看着手上的扳指。
这代表掌门之位的东西,是责任,是压力,是枷锁与牢笼!
可是,距创派祖师创建东海学宫至今第十四代,有多少人为了这一枚扳指误入歧路。
更是有多少女弟子为此丧命断生。
“唉……”
一声长叹。
魏子卿缓缓的扣紧大拇指,将掌门扳指握在掌心!
“好,师父传位于我,师姐妹们也愿意让我一试,我江红舟今日,就接下这掌门戒指!”
“我不敢说自己能够改变什么!但是,我给大家定下一个三年之约!”
“三年之后,我要让东海学宫的成绩,超过今日!这是我给大家立下的军令状!请大家监督,也请大家配合!”
“我们东海学宫的所有师姐妹们,与我一道,为了共同目标而努力!!谢谢你们!”
“好!好!好!”
“好!好!”
又是一片振奋人心的欢呼之声!
魏子卿听着这些声音,更是倍感压力。
一旁站着的东海道姑,脸上带着深沉的爱意,和煦的笑容,欣慰的看着魏子卿,满意的点着头。
苏澈走过去。
主动开口道:“子卿是个有能力,也有胸怀的女子,相信东海学宫和港府,她都能够打理好。”
“是啊……”
东海道姑也十分满意:“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看错人,事实上,最近十年以来,我也一直是奔照这个目标培养她的,埋了十年的种子,今日终于算是生根发芽了……这丫头倒好,又当众定下了一个三年之约,有趣,真是有趣啊……”
苏澈也是笑了起来,摊手道:“十年前种种子,十年间生根,十年后发芽,再三年后开花结果,真是一套完美的流程,这很好啊……”
“是啊,她是个优秀的女子。”
东海道姑说着,忽然又想到了什么,看向苏澈,认认真真道:“只是,能遇上你,是她的福气。”
“噗……”
苏澈尴尬笑笑:“道姑,咱们都这么熟了,你就别说这种高情商的话了……夸她的同时不忘捎带上我,搞得好像我是很小家子气的人一样……”
东海道姑摇头:“我说的是真心话,认真的。”
“我也很认真,我不小气,再说了,她不仅是你徒弟,还是我老婆,你夸我老婆我有什么不乐意的,对吧?”
“哈哈……”
东海道姑爽朗地大笑起来,漫不经心,实则有意地问:“刚才我听到一个名字叫……书亦小姐?是你什么人啊?”
苏澈岂能不知道东海道姑的这点儿心思。
抛开师父,宗主等身份不谈,她更是魏子卿的娘家人嘛。
对自己的事情,当然要多注意一下。
苏澈也不藏着掖着,实话实说:“我的女人。”
“哦。”
东海道姑不咸不淡的点头,并不惊讶,其实早就猜到了。
“你很坦诚。”
“很意外吗?”苏澈问。
“不意外。”东海道姑说:“猜到了你和那位书亦小姐的关系,也猜到了你会坦诚相告,这才符合你的本领和境界,也符合你刚才所说的话,不小家子气。”
“如苏公子一般冠绝天下之辈,又怎么会有一个女子为伴,能够理解。”东海道姑说:“只是,子卿应该在你心里有她专属的位置,这一点你不要负她,我了解这孩子,对待感情这种事,其实单纯的可怜,她爱上了你,就会拿命去爱你,你知道吗,平日里我对她严厉到没边了,可是,她居然为了陪你取战神锏,胆大包天的给我写信让我帮你……这丫头,当时我看到信的时候都蒙了,可真够傻的……”
“哈哈哈……”
苏澈听到这话也是大笑了起来:“是啊,傻傻的,很可爱。”
“对了道姑,这话题就不说了……咱们之间的约定,什么时候兑现?”
“随时。”
东海道姑伸出两根手指:“两件事,一是毁掉青锋剑,两块玉佩合二为一,二是关于龙形玉佩的秘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是。”苏澈点头。
“等宗门的事情全部结束吧,去后山,我讲给你听。”
“好,就这么说定了!”
……
“外面干什么呢这么热闹?”
就在这时候,江红舟从宗门内拖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出来了。
当然,是乍一看就直接理解成了人,如果不是刚刚就在现场,只是路过的话,会怀疑那拖在地上直接拖出来的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一块肉……
因为实在是太过血肉模糊了。
“桄榔!”
江红舟随手扔掉了手上带血的棱刺,道:“洗不干净了,扔了吧。”
众人下意识看向那一团“人”。
正是南疆槐婆!!
此刻已经奄奄一息!
哪里还有神采奕奕能够驭鬼邪恶的老巫婆!
浑身上下都找不到出一块儿好皮肉来。
“滋……”
“这……这。”
什么样的手段和办法,能在十五分钟之内把人搞成这样!?
我的天哪……
东海道姑,魏子卿,以及所有的学宫女弟子,纷纷倒抽冷气,不可思议地看向江红舟……
太狠了!
是个女汉子!!
巾帼不让须眉啊……
东海道姑茫茫然的看向苏澈,一本正经道:“我收回我之前说过的话……红舟姑娘虽然武学修为境界不高,但是,能跟在你身边做贴身侍卫,绝对不简单,是我低估了她,我该给你道个歉。”
“呵呵……”
苏澈不言不语,摇头苦笑过后,吩咐旁边女弟子:“去打盆水来,让红舟洗洗。”
“是!”
“辛苦了!”苏澈看向江红舟。
“谢谢!不辛苦!”江红舟隔空打了个响指,提醒苏澈:“苏大哥,该问什么问吧,一会儿该没气儿了。”
苏澈没再说什么。
一步步的走向地上的“一团”。
江红舟的手法,那么的微妙,绝妙,恰到好处,简直绝了!
苏澈打眼看了一下,全身上下恐怕有一千三百多道伤口。
前后也才不到十五分钟时间。
但是这一千三百多刀,刀刀避开要害!
甚至完全感受不到疼痛,比外科手术专家的手术刀都要快稳准狠,可偏偏就是能让人血流如注血肉模糊!
这种心理上的压抑和恐惧,绝不是说三言两语能够形容出来或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苏澈甚至都有点儿不忍心逼问这个可怜的老太太了……
皱了皱眉,蹲下来看着黑袍下的一双眼睛:“你知道我要问什么的,说吧,让我省点心,你也省点力气好上路……”
老巫婆此刻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可是她知道如果她不老实配合的话,依然死不了!连死个痛快都能成为极大奢侈的时候,才知道做人不能太倔强,该说的就早点说,心眼子要活。
“她……她是少巫主的新娘……”南疆槐婆嘴唇动了动,一字一句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