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暗隐几瞬集合到位,每一次的互通消息都是与任务的赛跑,稍有差池其他同伴可能就置于危险。
所以一旦接收到同伴消息,不问急缓,他们必然倾尽全力马上到位,这也是皇室暗隐的重要规定条例之一。
四人后背相对,看着整个院落里满满将他们包裹的黑衣人,心中第一次有了不确定。
今日...怕是不能全身而退了。
“空空,小心!”风鸣余光所至就瞧见了一把剑劈向专心对敌的梁空空的后背,只是他根本腾不出手去为其挡掉,只得大喊一声。
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邪气的大刀像一座山似的挡在梁空空的后背,“咔”,剑尖触刀面应声而断。
那手持剑的黑衣人不可置信的眼珠子蓦然睁大,一下秒那把大刀就轻轻巧巧地划破了他的喉咙,无声地倒下。
秦沐挥着敛煞,刀刀干脆利落不带一丝犹疑,因为在这时刻,他们不死,死的就是她所在乎的人。
鲜血喷溅,满鼻子满眼都是浓浓的血腥味和触目惊心的红,身上也不知被刀剑砍伤了多少。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一句话曾经秦沐是怎么也无法理解的,是什么仇怨非得走到这一不死不休的地步。
只是她今天是明白了,很多时候不是自己不肯放过别人,是别人不肯轻易放过她。
看着院落里挥舞着大刀的女人,脸上皆是麻木的恨意,战斗力直线上升,根本就到达她修为的顶峰,他方的伤亡顿时加剧。
只是杜天可不介意自己手下死了多少人,反正这些人也是他哥哥的,是一群只认令牌的蠢蛋,纵然这五个人的本事再高,他的人海战术总能赢了上风。
既然杜海狠不下这个心,那么他来替郡主完成,杀掉这个夺去大殿目光的女人。
一波杀完再来一波,人的精神力与体力毕竟都极其有限,况且又没有救兵接济,大家都知道这样下去不是个好法子。
明显这群黑衣杀手用的是人海战术,多耗下去总有不敌的时刻。
“空空,带秦姑娘走,我们断后”,风鸣凑近满脸血污的梁空空,低声说道。
“不,我来断后,你们走!祸是我闯下的,我来赎罪!”梁空空一口便拒绝了。
现在谁人不知,留下断后之人便是临危险最近之人,风鸣念他年纪小,只是又有谁的命值得被丢,况且不能因为他的过错而导致别人深处险境,他决计是不会走的。
“梁空空!”风鸣大喊一声,朝他一个倾身,梁空空只能瞧见风鸣的半个臂膀被剑头穿过,就在自己眼前。
一瞬间他只觉着自己的眼眶红了,这些年岁这些人都像自己的哥哥那样护着他,指导他修炼与习武,照顾他生活与成长。
“空空,快带秦姑娘去莲庄,找救兵来”,风鸣忍着剧痛伸腿一脚踢开后面的黑衣人,又转身焦急地与他说。
“她不能出事!你懂吗?!”风鸣情绪失控地大喊,伸手推了梁空空的胸膛,他骤然一个趔趄,似是如梦初醒。
强忍着眼眶里的泪,其他三人皆负重伤,确实不宜护秦姑娘离开,梁空空深深地瞧了一眼风鸣和其他浴血奋战的两名暗隐。
而后就坚定了步伐冲到秦沐身边,拽起秦沐的手就跑。
“你这是做什么?!”秦沐使劲挣脱他牢牢拽住手腕的手,却是无法挣脱开,她一直知道梁空空年纪虽小却有黄级大武师的修为。
“我们去寻救兵。”
梁空空几乎是在拖着她走,根本不敢告诉她搬来救兵的可能性。
“去哪寻?还来得及么?你告诉我!凭什么要风鸣他们为我们拖着!”
秦沐又不是个蠢蛋,凭少年三言两语就能被哄骗到的,这一别定是生死之别。
“秦姑娘!”梁空空的眼泪夺眶而出,“若是护不住你,我们暗隐的任务才是真正的失败你懂吗?你不能为我们回去而搭上一条命!”
他何尝不知道与其他暗隐已是生死一别,只是若是秦沐出事,他们所做的牺牲才是真正地一文不值。
“别让风鸣他们的牺牲...一文不值”,梁空空还只是个少年,接二连三要经历这么多从未有过的分别之哭根本是压制不住自己的泪腺。
一直哭着苦苦哀求秦沐。
“去哪里搬救兵?”秦沐冷下声来,听进去他的话思考过后,就比他镇定多了。
“莲庄。”
梁空空回答,用袖子抹了抹眼角的泪。
秦沐心里虽有几分诧异,但是这答案对她来说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他...原来是莲庄的人。
“走!”秦沐晓得凭他们五人之力确实不可能撑到最后,那一波又一波退不完的刺客明显是有备而来。
她现在只盼着早点盼来救兵,风鸣他们能撑久一些,只是天不遂人愿,既是笃定了主意奔着秦沐而去,又怎会轻易放她离开。
杜天的人很多,拨出一些去追绰绰有余,他可是在动手之前就估量好了这几个来路不明保护她的人,知道没有那么轻易对付,所以带够了人。
今日定能让郡主如愿。
夜晚本就最容易令人感到懈怠,蛮夷人压根没能料到白天落荒而逃的手下败将晚上会卷土重来。
面对天乩将士的挑衅,安能再围着篝火吃肉?自然是戴甲上马英勇追击。
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天乩将士竟把他们引到三位坪外,三位坪地势复杂易设埋伏,他们还真不敢相追。
只是在他们外边徘徊之际,那群天乩士兵又冲进了十字坡,十字坡不可能设下埋伏,这样一想,蛮夷将军心一狠下令追击,追进了十字坡。
温水煮青蛙,慢慢将其引退入三位坪,简五的一直的按兵不动到推落大石,显出埋伏,再到简莲生带兵从三位坪外包抄。
蛮夷人虽英勇无比,带兵将军的谋略却终究还是逊色几分,夜晚屠杀开始。
简莲生满身是伤地回到营帐已是深夜,营帐外灯火通明,载歌载舞,天乩大胜,休整几日便可班师回朝。
“你不可说,主子如今伤势如此,根本不可驭马!”简五神情激动,却根本不敢放大声量,怕惊扰到倚头小憩的简莲生。
陆隐沉着个脸,根本没有回他的话,只是身侧的拳头攥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