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投杀上报来的目标是她,动否?”
黑衣黑罩的人双手虔诚地递上一个小小的竹信筒,安静地等着面前的主上有所动作。
扬了扬白色的宽大衣袖,手指捻过那个小竹筒,打开竹塞,慢慢地展开信纸。
上面只有两个字:秦沐。
展信人的眸色蓦然一深,眼中的神色晦暗不明,良久,他才唇齿轻启。
“杀!多派些人去,她身边的人不简单。”
窗明几净,日色生辉,他觉得自己的选择似乎从一开始便错了,但是这条路他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就算与一切强大的“变数”作抗,他也要赢!
而富贵村的胡轩得到自己请求被上头应允的消息,简直就是欣喜异常,回去兴高采烈地安抚秦乐。
有了那些高阶修炼者们的帮助,秦沐那个死丫头必死!就算不是怕秦海的事被查出而堵住她的嘴,单单是秦沐一次次的反击也足够有胡轩要杀她的理由。
这辈子在富贵村顺风顺水惯了,秦沐这样不敢动的存在无疑是横在胡轩心里头的一根硬刺。
若不是她,自己也不会被迫娶了秦乐,也不会三番两次地受挫,成为全村人的笑柄,甚至差点还在斗兽场那里丢了性命。
可以说,秦沐与他胡轩结的仇无法消散,不死不休!
日头落下长长的光影,正是晌午,人最为倦懒之时。
只是秦沐却与罗林与阿庆嫂告辞,因为秦家的人这般迫在眉睫要构陷罗林,想来很快胡轩也会来对她动手。
胡轩招致来的狐朋狗友她虽是不怕,但于普普通通的罗家母子而言,或许将是不轻的灾祸,她便就随意蛰伏在村子里,寻个时机去秦家捉个人出来好好问一问。
孤身一人办起些事来可能还更为方便些,本以为秦家人做事情也有个底线,没想到竟然不折手段到利用无辜的人,既然如此,无论如何是再不能连累罗家母子的。
“秦沐妹子,我是个男人,不在意被村里人说上几句闲话,大不了日后遇上秦家的人便避着些,你的屋子已经被烧掉,你还能住到哪里去?”
罗林见秦沐突然告辞,颇有些着急,就算是整个村子都不接纳她,他们罗家也愿意为秦沐留个地儿。
今日这事摆明是秦家那伙人故意诬陷,来损秦沐和他的名声,如此黑的心肠光凭秦沐一人怎么能对付,更何况她现在在这个村子里居无定所,又何谈为自己正名!
“我今日便离开村子,你不必为我忧心,阿庆婶婶年纪也愈发大了,罗林哥哥也该找个好姑娘不是”,秦沐微微一笑,半是打趣半是认真。
结识罗林也差不多有一年整了,刚到这个世界时就听着村里人说要给罗家小子找个好姑娘,但是到了现在也没半个音讯。
秦沐知道终归是她误了罗林的年华,只愿他能真的就此放下,找个踏实本分又单纯美好的女孩子,共度一生。
想必会是真的很幸福,而她的这辈子,注定要为了一些东西而奔波劳碌一生,永回不了头。
“秦沐妹子...是要与姚表...简庄主会面吗?”罗林的脸色细微地变了变。
想来皇室成婚当日的消息已然也传了进来,毕竟在所有的舆论里,只有莲庄庄主简莲生掳走新娘的这一个版本。
秦沐犹豫再三,终是点了点头。
管它是什么理由,能叫罗林死了心的都是好理由。
“姚表哥是个好人,纵是脾气不好,但是他一直那么喜欢你...就是极好的。”
罗林轻轻地搓了搓手,扬起一个微笑,像是极力掩饰什么情绪,但又是极为真诚。
这种真挚的语气让秦沐不由得一愣,简莲生一直?喜欢她?
富贵村的时候,她并未觉得简莲生对她有多上心呐!一天到晚发着脾气还挑三拣四的,多少次还因为他让她在别人面前下不来台。
但是不可置否的是,欺负她的人也从来就是他的敌人,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他本来也不该做,他那样的人怎么会自己动手做桌椅?怎么会为她来上药?
就是因为简莲生这个人太过于让人捉摸不定,她才不能分清他对于自己的好到底是因为那个戒指、她的身份还是仅仅因为她这个人。
不过现如今也不必去深究了,后半辈子就算再与他见面,也应该没有交集了吧!
秦沐在罗林与阿庆嫂的目送之下出了村子,在村口的树后边躲了许久,然后又悄悄地潜回了富贵村里。
这个当口,秦丰应该在下田未归家,秦乐无事也不会回去娘家,秦李氏定是一个人待着。
秦李氏跟秦海早,当年的事情定是半分也不会遗漏,而且这个蛇蝎心肠的妇人肯定做贼心虚,正是绑票逼问的好人选。
确实秦李氏怎么也不会想得到上午刚来过的秦沐会杀回来一个回马枪,看见她阴鹜着脸出现在家门口,腿肚子就有点开始打颤。
“姨娘不用想着要不要大喊叫人来,毕竟若是不想和秦沐来谈一谈,那是选择想直接去死?”
用最平静的语气来说最残忍的话,秦沐的笑意浮在脸上,但是阴得却像能冷进秦李氏的心里。
“你...你不要乱来,咱们好歹也做过一家人,你要是杀了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秦李氏防备似的后退了几步,与秦沐拉开距离,警惕地看着她,却也不敢大喊呼救。
秦沐骤然微微勾起了嘴角,没有动脚去靠近她,反而是一种无比闲适的姿态挑眉盯着秦李氏。
“一家人?恐怕不能够吧?无亲无故你凭什么?”
秦沐的话在秦李氏听来似乎是意有所指,不由得骤然就沁出了冷汗,这丑丫头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怎么能说是没有关系呢,好歹你也称呼我一声姨娘不是。”
饶是秦李氏强撑着镇定下来,但这种态度还是逃不过秦沐的眼睛。
平日里她可不会心甘情愿地承认自己是姨娘,此时这般着急地和自己攀关系,无非是想掩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