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么的一瞬间,它感受到一阵凌厉与熟悉的疾风,雌朱雀上过一次当,心中早有防备。
但奈何秦沐的刀与气雾实在太过于快速,饶是雌朱雀尽力往侧边一避,还是在胸腹间被敛煞刀砍上了重重的一刀。
只是与此同时,雌朱雀的一半边翅膀也挥到了秦沐的整条胳膊上。
巨大的挥拂力像无可承受的飓风,一下子将秦沐的整个人甩到了天上。
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臂膀根本动不得半分,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秦沐以为,重重坠落到地上应该是不可回寰的趋势。
也罢,她的精神力也将尽耗竭,依雌朱雀现如今的伤势,哪怕是没有她也不能活着逃出这凤凰山。
就算她运气不好死了,也算是个死得其所、为民除害,只是怎么就这么不甘心呢!
秦沐的脑子噼里啪啦闪过一大堆拥挤的东西,这种疼痛和不甘甚至比胳膊上移位错骨的疼痛还要强烈。
“小腰儿挺细~”
一道略为轻佻却年轻的男声突然在头顶响起,秦沐的后背撞进了男人的怀里,因为惯性撞得生疼却令人踏实安生。
秦沐警惕地抬头,却是一瞬间惊了,这般妩媚众生又妖冶如花的......男人,她还真是长见识了。
如火般张扬艳丽的朱红色锦袍,勾勒出他那张似笑非笑的绝美容貌,若不是他那道年轻有磁性的男人声音和后背抵着的那平平的胸膛,她第一眼定是要瞧错了的。
“别人家的东西,使得可得心应手?”
苏赤一手揽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肢,似笑非笑地低头俯视她,只是这笑意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暖意。
秦沐不明所以,只觉得这个突如其来出现的红衣男人有些莫名其妙。
实话实说,他的这一袭红衣给她带来的震撼无异于那日夜晚红衣的简莲生,日月之华都堪堪能比下,更别说一个人的目光了。
他揽着她落到实地上,等她站稳了才是松开,倒是怜香惜玉得很。
“等我收拾了那个畜生,再来处理你个盗贼姑娘!”
男人一边的嘴角微微上扬,是极为妖冶的一抹坏笑,狭长的丹凤眼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了一圈秦沐,而后几步飞身跃起。
这种种的行径让秦沐不禁有些气恼,若是没有那张脸,这不是活脱脱就是个扰乱社会治安的流氓么?
但这个流氓看起来应该挺有本事的,几步腾空便直跃那凤凰背脊,一声兴奋的凤唳响彻了云霄,那凤凰的精神头竟与刚才完全不同。
红衣男人使长鞭,袖袍善舞,行招踏式之间竟是与他外形截然不同的阳刚英气,鞭鞭狠辣精准,抽得那雌朱雀嗷嗷直叫。
他的这番武技着实叫秦沐有些大开眼界,比起她刚才那蛮横又毫无章法的砍法,他这样的才是令人惊羡又游刃有余的打法。
不费力气就耍的朱雀团团转。
这人的恶趣味还挺足的,秦沐不禁这样想着,这时喉咙里涌上来一股腥气的浓血,此回她却再也咽不下。
一口黑血呕到褐色的土地之上,渗进土壤里,秦沐额角狼狈地搭着几根被冷汗浸湿的发丝,这朱雀火毒倒是特别真实的伤害。
苦笑着用敛煞刀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却堪堪只能半跪在地上,就连视线也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苏赤微微侧了脸,余光扫落至地上,那女人...似乎是快撑不住了。
苏芽怕是说错了,这为首的女人不止诡计多端,而且还强悍冷静至非常人的境界。
甚至就是她,拿走了姐姐存放在火灵幻境里的雷火。
苏赤的眸色沉了沉,收回长鞭,踏上凤凰的背脊,敏捷地闪避团团而来的朱雀火,红色袖袍翻动,一注深红色气雾急速而出。
一击即中,没穿透心脏,击中的部位是朱雀双目之间,精准又残忍,雌朱雀顷刻之间便毙了命。
连一丝的思绪都不许过了那朱雀的脑子,怪不得古人从小学习拉弓射箭,这般的精准性怕是连天上的飞鸟都能够随意打落,还怕什么出手成空呢!
况且这雌朱雀早已被她消耗许多,这个红衣男人刚才分明就存了看她笑话的心思。
与雌朱雀的打斗...也更像是一场突生兴致的逗弄。
这个人应该是凤凰山上的人。
秦沐虽伤势颇重,两条胳膊像被车子碾断了似的疼痛,五脏六腑也像是要被火灼烧起来,但是这也并不妨碍她用脑子来判断局势。
直觉告诉她,虽然这个红衣男人救了她,但是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先走为妙。
秦沐当机立断,偷偷地唤回了两只小兽来,想趁着那红衣男人补刀朱雀时全身而退。
“盗贼姑娘想偷偷去往哪里?”
眼前闪过一抹红光,秦沐暗道一声不妙,却已是被那个男人拦住了去路。
“好好的一个人偏生长了张嘴”,秦沐低声嘟囔一声,而后才抬头回的话。
她以为她这极低的吐槽声没叫人听见,殊不知当事人却早已听了个分明。
“首先,盗贼一词请你慎用,其次,我去往哪里与你并无干系。”
这么硬梆梆的语气与她那娇俏的容貌倒是还挺不相符的,这姑娘怕是个硬茬。
不过...苏赤却不能轻易让她走了,或许只有她身上的雷火才能让一蹶不振的外甥打起精神来。
“你走不得。”
苏赤见她并不怵自己,并不打算继续与他说话,心里头一急便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刚与朱雀尖喙相震,手腕里的经脉不知是断了几根,堪堪握住刀柄已是忍耐极限。
此时被他一拉,秦沐额角顿时沁出冷汗来,脸色霎时变得更加惨白,连唇都没有一丝的血色。
而苏赤因探得她的腕间,才知道她体内五脏六腑皆损,脉搏气息紊乱虚无,是极重的朱雀之火毒。
她怎么...还能这么嘴硬地站在这里诽腹他?她难道当真不怕死么?
“扰了凤凰山的清静是我的不是,但我们也并非是不死不休,改日我会向凤凰山来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