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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一个好觉,隔壁那人并没有打扰她,还算有人性。

从被子里出来,秦栀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下床。

慢悠悠的舒展身体,舒服了,她才缓缓的离开了禅房。

天上有乌云,太阳也被遮住了,不过温度很凉爽。

昨夜离开的护卫,有已经回来的,他们站在院子里,似乎正在享受难得的清闲。

看到秦栀,他们各自向她问好,态度恭敬。

秦栀微微点头,对于他们这忽然转变的态度,她不知该作何感想。不过,很明显,他们也应该是授命于元极吧,就算他没说什么,但总应该会表现出些什么,所以才让护卫变了态度。

吃早饭的时辰到了,秦栀自顾自的前往饭堂,那个小沙弥瞧见了秦栀,不由得快步跑过来,“施主,你今日可晚了。那位仪表堂堂的施主已经用完早饭了,而且还说今日的斋饭做得好。”

看着他,秦栀确定他说的仪表堂堂的施主应该就是元极了。只不过,他会夸奖这里的斋饭做得好?不太可能吧,他可不是那么客气的人。

“他还说了什么?”摸了摸他的小光头,手感不错。

小沙弥随即笑的弯起了眼睛,摇摇头,“师兄们说,那位施主捐了很多香火,我们寺里能扩建了,还能给佛祖重塑金身。”

“好事。”点点头,秦栀一边坐下,元极做了一件好事,这么多和尚都在感谢他。若是如此的话,那么应该能抵消在边关那寺庙里所受的诅咒了吧。

“对啊,师兄说,我们都能换新的僧衣芒鞋了。”小沙弥更高兴的是这件事,他身上的僧衣打了许多补丁,显然很久没换过新的了。

秦栀轻笑,如果她有钱的话,肯定也会做好事的。瞧瞧这孩子高兴的小脸儿,她看着都跟着开心。

斋饭端上来,秦栀动筷,今日的斋饭果然好吃了些,比昨天的好吃。

想想昨天,元极将所有的斋饭都吃了,看来还真是为难他了。

不过想他昨日的样子,秦栀不由得弯起唇角。还说她蠢,他那个样子也挺蠢的。

用过了斋饭,天上居然下起了蒙蒙细雨。

寺里的大树被细雨淋得沙沙作响,更像是在唱歌。

缓步的往回走,雨水落在了脸上,凉丝丝,又痒痒的。

护卫都站在外头淋雨,即便下雨,他们也很喜欢站在外面清闲。几个人小声的不时说着什么,看神色都挺轻松的。

如此高危的工作,能够活命已经很不容易了,如今还能在这儿淋雨赏景,即便不懂风雅,也能附庸其中。

看着他们淋雨,秦栀不由得摇摇头,他们对此时的安宁很满意,也很享受。人生短暂,他们更是不稳定,这会儿如此悠闲,说不准何时便没命了。

走回房间,却猛地听到隔壁在叫她,连名带姓,好像在命令她。

深吸口气,她转头看了看那些还在淋雨的护卫,他们都在享清闲,有事完全可以去叫他们。

转身走过去,直接推开门,入眼的却是在煮茶的元极。

他坐在桌边,单手调茶,看起来也很悠闲。

“叫我做什么?你的手下都在外面,你有事完全可以叫他们去做。我又不是你的属下,不要总是命令我。”在他旁边坐下,秦栀一边看向桌子,如此环境,他居然还能找到煮茶的工具,真是厉害。

抬眼看向她,幽深的眸子几许无奈,“叫你喝茶。不喝的话,就算了。”

几不可微的挑眉,“叫我喝茶?真的假的,有生之年,我居然能喝到世子爷煮的茶。”单手托腮,秦栀一边看着他的动作,只是茶叶,什么都添加,原滋原味。

“想喝的话就闭嘴,再说那些有的没的,我就把你的头揪下来。”她那语调,用脚趾头都听得出不对劲儿来。

“废了一只手,还想揪下我的头?”连煮茶那只手都用不上,简直妄想嘛。

“我就用这一只手,别说揪下你的头,把你拆了都轻而易举。”动手倒茶,茶汤色泽鲜亮,泛着淡淡的茶香。

秦栀看着他的手,不由得笑,“好吧,我信。世子爷是男人,男人都有麒麟臂,甘拜下风。”

将茶杯推到她面前,元极示意她可以尝尝了,她爱喝清茶,这会儿煮的便是清茶。掌控好了火候,茶汤就不会涩口。

秦栀点点头,然后拿起茶杯,先闻了闻,随后观察了一下色泽,小心的入口,果然煮的很好。

“麒麟臂是什么?”茶还在嘴里呢,元极忽然问道。

秦栀险些呛着,看向他,她想了想,“形容手臂粗壮有力。”

眉头动了动,元极盯着她的脸研究了一会儿,“真的?”他怎么怀疑她是在骂人呢。

“当然了。根据字面上的意思,这三个字儿也不像骂人的吧。”秦栀面色坦然,看不出异样来。

不眨眼的盯着她,片刻后,元极几不可微的摇头,“还是不对。”

“那你就自己猜吧,我喝茶。这茶煮的不错,我就喜欢喝这样的。添加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特别像泔水。”秦栀喝着,一边说道。

这个时代,人们吃的喝的不免有些贫乏,尤其是甜点一类的。所以,这些人就会自己发明创造一些,可是很难符合她的口味儿。

譬如说王府很盛行的团茶,王妃的最爱,茶叶揉碎了,然后再放里许多甜的东西,煮出来的茶汤一股水果和着茶叶的味道,再加里一些蜂蜜,甜滋滋的。

那味道很奇怪,喝完之后舌头会麻痹半天,六年了,她仍旧不习惯。

“你这一句话,将所有权势富贵之家都比喻成了猪。”猪才吃泔水。

看着他慢悠悠的喝茶,秦栀不由得弯起红唇,“你若不说,他人也不会知道。所以,但凡此事传出去,就是世子爷你泄露的口风。”

“学会歪理邪说了,胆子越来越大。”以前,她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一向让自己滴水不露的。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着他,秦栀认为就是如此。

看向她,元极蓦地抬手在她脑门儿上拍了她一巴掌,“胆大包天。”

反应不及,没有躲过,秦栀暗暗的咬牙,蓦地抬腿朝他踢了过去。

元极反应迅速,长腿微偏,就躲过了她的袭击。同时看向她,薄唇微弯,眸子也含笑。

不由不忿,但的确是自己技不如人。在这个时候如果生气的话,会显得自己很没风度。

继续喝茶,元极这茶煮的倒是真不错,很合她的口味。

“听说,你捐的钱足够这寺里翻新扩建,还能给佛祖重塑金身。世子爷这么大方,实在让我意外。不过做了好事,所有人都感谢你,心情是不是很好?”秦栀没想到他会拿出那么多钱来。

“报酬。而且,也免得被你抓住把柄。”元极又将她面前的茶杯填满,动作慢悠悠,却又十分好看。

“寺里的僧人很感谢你,我想也肯定会为你诵经祈福的。那时的诅咒,你也不用介意了。”秦栀记得那个和尚诅咒元极尝尽人间八苦,这在佛经里来说,是很强烈的诅咒了。

说起这个,元极面色微变。看向她,他的眸色几许浮沉,“你还记得。”

“别的不敢说,记忆力是非常不错的。那个和尚诅咒你尝尽人间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这八苦,虽然听起来简单,好似人人都会经历,但程度又各不相同。

“记忆力的确很好。只不过,还有两句,你可曾记得?”元极身体向后依靠着椅背,一边淡淡问道。

闻言,秦栀微微挑眉,“还有两句?”还有两句什么?

元极微微垂眸,“不记得就算了,也并非是什么好话。”

“你真的担心了?放心吧,我去找住持,让他给你诵经祈福。肯定会抵消那些饱含怨念的诅咒,再说人各不同,你又怎么能知道,凭你如此尊贵的身份,那些诅咒能拿你如何。”今天这也算是一个大发现了,元极居然很在意这些。

在封建社会当中,人们的确很喜欢卜问天地,敬畏神灵。诚如始皇帝,为了长生不老,简直进入魔障一般。由此可以判断出,掌握越多的人,对这方面就越在意,因为他们害怕失去。而什么都没有的人,反而无所谓,因为本来也不曾拥有。

元极看来也一样,内心有符合平常人的一面。

元极没有言语,纵使他刀枪不入,为今看来,这诅咒也已经开始缓慢渗透了。

外面的雨越来越大,淋雨的护卫们也不得不回到禅房避雨了。打开颤颤悠悠的窗子,秦栀不由得伸手托着那窗户,“还真是残破不堪,幸好你捐钱了,不然这窗子掉了,我可赔不起。”

起身走到她身边,元极看了看那窗子,“松手吧,不会掉下来的。”

秦栀看了看他,“你确定?”

元极挑眉,眼角眉梢间都是自信。

缓缓放手,那窗子发出了吱嘎的声响,秦栀不由得几分担心,这破窗子可能真要坚持不住了。

放下了手,窗子倒是没有再发出响声,她弯了弯唇角,希望它能坚挺住。

然而,她翘起的唇角还没落下来呢,就眼见那窗子和窗棂脱开,直朝着她砸了下来。

元极的手臂更快的拦截住,那窗子砸在他手臂上,然后就落到了外面,掉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得,这回彻底罢工了。”探头看了一眼,今晚元极睡觉要开天窗了。

“的确需要翻新了。”这寺庙确实太差了。

扭头看向他,他也正好低头看她,四目相对,不由得都笑了,两个人居然做了这么蠢的事儿。

阴雨绵绵,直至下午,这雨还未停歇,寺庙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好像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倚靠着已没了窗子的窗边,秦栀看着寺里的经书,经书很破旧,看得出已有些年头了。

不过,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并不耽误观看。

桌旁,新的茶正在小火煮着,满室茶香。元极则坐在旁边,边煮茶边处理刚刚送来的密信。同处一个屋檐下,却又各不相干。

经书也分若干种,不论哪一种,她都能看的下去。

最后一封信处理完,元极动手撤火倒茶,随后抬眼看向她,却发现她还沉浸在那本经书里,已经看完一大半了。

如此无聊的东西,她居然也能看的这么入迷,实在是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西棠的人正在撤离,公冶峥已经回西棠了。只不过,在进入西棠之后,他就不见了。”看着她,元极一边开口道。

他忽然说话,秦栀回神儿,看向他,她有片刻的诧异,没想到他会跟她说这个。

“所以说,他的身份肯定有个大秘密。其实想想,如果我能冒险一试,跟着他去西棠的话,没准儿就能知道他到底是谁了。”如今想想,怕是错过了一次好机会。

“你若真跟他走了,信不信会死无葬身之地?”元极面色清冷的看着她,要她好好想想,她这个想法有多疯狂。

“也未必。公冶峥这个人,实在难说是个怎样的人,不过他还未必会有那么卑鄙无耻。”算不上说到做到,但也不会如此卑鄙的要计划这种杀人方式。

“短短时日,你倒是对他诸多信任。”元极动手将她面前的茶杯拿过来,将里面的茶水又倒回了茶壶里。

瞧着他的动作,秦栀不由得微微撇嘴,这是生气了?喜怒无常,她只不过说真话而已。看来往后,她还是得斟酌字句,免得这厮忽然间变脸。

“不是信任,是根据分析他的日常行为而得出的结论。就像世子爷,虽然无比冷漠,但内心也有火热之处,没将我置之不理就说明,咱们这些时日的相处,还是很有成效的。”秦栀微微摇头,她是个理性的人,从不会无缘无故的信任某个人。

看着她,元极一边拿起茶壶,再次给她面前的杯子填满,“茶水还是热的时候比较好喝。”

无语,他明明就是因为听她说了这一句心情又好了,变化多端。

拿起杯子,秦栀喝了一口,不由得眉头抽了抽,“煮过了,苦。”

元极拿起杯子喝一口,随后也不由得眯起眼睛,“的确苦,苦的我伤口都开始疼了。”

“你觉得疼了?”他疼痛不敏感,连缝合的时候都没感觉,这会儿居然疼了。

“嗯。”身体向后倚靠着椅子,他那条手臂一直都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我把老朱叫来?”站起身,秦栀觉得还是要老朱看看比较好,伤的较为严重,也不知会不会感染。这个时代也没破伤风抗生素之类的药物,有时一点小伤的确可能会要人命。

“你来拆开,我自己看看。”元极说着,一边动手解开了腰带。

看着他的动作,秦栀不由得挑眉,这忽然间的在她面前宽衣解带,让她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元极解开腰带,便动手脱下受伤那一侧的衣服,不过他那条手臂不能大幅度的动,所以看起来有些困难。

“你别动了,我帮你。”走过来,秦栀动手帮他把衣服脱下来,又解开中衣,他身体的温度扑面而来,和着他身上独特的气味儿。

抬头看了他一眼,他也正在看着她,用一种不知怎么形容的眼神儿。

中衣敞开大半,也瞧见了他的手臂,缠了好几层的纱布,也不知怎么样了。

“我尽量轻一点,你忍忍。如果真的发炎感染了,得赶紧离开这儿去处理,会要命的。”秦栀担心的是这个情况,这个时代,这一点点伤真的会要命。

“嗯。”元极几不可微的皱眉。

解开纱布,一圈一圈的,秦栀不敢太过用力,动作放的特别轻。

终于,最后一圈解下来,也看到了他的伤处。伤口还是缝合的,线都在上面,微微有些红肿。

秦栀吹了吹,这样子她也看不出什么来,不过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

抬头看向他,“我也看不出,叫老朱过来吧。不然的话,就再煎一些清热解毒的药喝。在这个时代,发炎感染的严重会致命,有的可能因为溃烂,而整条手臂都保不住。”所以,秦栀很害怕生病或是受伤,医疗方面不达标,一点点小病小伤兴许就会送命。

垂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娇美明艳,“什么叫做这个时代?”她有时说话,很莫名其妙,听起来就好像是,她不属于这里。

闻言,秦栀眨眨眼,“现在重点不是这个。你等着,我去找老朱。”说着,她站起身,欲离开。

元极抬手抓住了她的手,“不用。”

看向自己被抓住的手,温热而细腻,他的手较之她的很大,轻松一抓,她的手就尽数被罩住了。

“那怎么办?”看着他,不知他还有什么法子。

“去找严华,他那里有药。”元极放开她的手,一边说道。

“好。”点点头,秦栀快步离开。

很快的,她拿着药回来了,元极依旧衣衫敞开的坐在那里,如果不看他的伤处,还真以为他被怎么着了呢。

“严华说这药药劲强烈,可吃可外敷,都是他们平时用的。你确定你要用?”元极不经常受伤,用药劲这么大的药,恐怕会受不了。

“你不是说我这条手臂可能会保不住么,与此相比,用这药也算不了什么。”元极微微摇头,让她上药。

“你还真害怕了?”没看出来,这厮还真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我若不听你的,你会讲一车的道理给我听。与其这么麻烦,我便信你了。”元极的理由也十分充分,因为深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轻笑,秦栀拖过一把椅子来坐下,“看来,想要杀你也很简单,只要我多唠叨几遍就行了。”

垂眸看着她,元极几不可微的弯起薄唇,“还想杀我,脑袋不想要了。”

“把你能的,把我头揪下来吧。”轻轻地撒药,白色的药粉有些刺鼻的味道,看来这药效的确挺强劲的。

缓缓抬手,最后落在她头上拍了拍,“胆大包天。”

知道他在拍她的头,秦栀的动作顿了顿,并非她是胡思乱想,而是按照常理来说,他不会对她做这种动作。

这种动作,从心理层面来说,两个人应该关系亲近,没有猜忌,甚至有一些感情,亲情友情都可以算在其中。只有满足这些条件,做这个动作才能不突兀。

当然了,也可能是故意为之,只不过对元极这种人来说,他也没必要故意做这种动作。如此来看,更多的可能是无意识的,只是想就做了。

上好了药,秦栀将纱布重新包扎上,抬头看了他一眼,“疼么?”

“像有很多蚂蚁在啃咬。”低头看着她,元极一边说道。

这种感觉肯定不好受,也幸亏他痛觉低,不然的话,指不定多难受呢。

帮他把衣服穿上,秦栀看了看他的腰带,“自己能扣上么?”

“这只废手,也指望不上。”元极站起身,表示自己完不成。

两手抓住他的腰带,秦栀深吸口气,“我第一次给男人扣腰带,这事儿还是挺亲密的,希望世子爷不要外传。凭借咱俩这前未婚夫妻的关系,传出去于你我来说都不太好。”有些事情,还是讲明白的比较好。如果说做朋友,她不排斥,但越过界,肯定不行。

面色逐渐化为清冷,元极猛地打开她的手,然后自己两手痛快的将腰带扣上了。

瞧他这动作和架势,秦栀反倒愣了,还说自己是废手,这会儿挺管用的。

“如此就不会有人在背后议论你了。”他冷着脸,显然心情极为不好。

秦栀耸耸肩,“说我倒是无所谓,反正这许多年来,都在说我高攀了世子爷,我也不是很在乎。只不过世子爷的脸面可能就要丢尽了,这吃回头草,好像不是什么好话吧。对于男人来说,可以和戴绿帽子的程度相媲美。”

面无表情的盯着她,元极最后瞪了她一眼,“滚吧。”

不甚在意,秦栀拿起经书,然后又把杯子倒满茶水,一手一个,转身离开了。

半夜时分,雨终于停了,翌日天空湛蓝万里无云,太阳也顺利的从天边跳了出来。

山被染色一般,因为雨水的浸润,更为鲜亮。

今日要离开了,护卫已经在一大早的时候分批下山了。

秦栀也穿戴好,男人的打扮,长发利落的捆绑在脑后,完整的露出整张脸。

胸口也特意被捆缚过,一马平川,她的样子倒像是个少年,有些娘娘腔的少年。

护卫已经下山了,这最后一队,便只剩下秦栀元极还有老朱了。

老朱和秦栀都穿的极为朴素,反倒衬托的元极格外富贵,尽管他身上所穿的衣服料子及不上他平时所穿,但贵在对比。

老朱背着偌大的包袱,像是要去往远方似得,秦栀也背着包袱,唯独元极一身轻。

“主子,时辰差不多了,咱们下山吧。”老朱计算着时辰,这个时候下山正好,和前头的护卫错开了时间。

“走吧。”淡淡的扫了一眼秦栀,元极清冷逼人,直觉能探查出,他心情好像不是特别好。

元极在前,三个人朝着山门的方向走。

山门处,那个小沙弥正在洒扫落叶,看着三人出现,他拎着扫把停下动作,“施主要下山了么?”

元极扫了一眼不予理会,秦栀点点头,“是啊,我们要走了。好好扫地吧,再见。”摸了摸他的小光头,秦栀一边笑道。

小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然后看着他们下了山。

“这寺里的僧人多是无家可归之人,那小和尚亦是个孤儿,是住持在山中捡到的。”老朱和秦栀同行,一边说道。在这吴国南方建一座寺庙,极其的不容易。

“这世上总是有些不负责任的人,为了一时爽快,做了孽事又不敢承担责任。不知老朱你有没有看到那小和尚后脑勺上的疤痕,那是老鼠咬的,应当就是被扔到山中的时候,山中的老鼠趁机啃咬的。他很幸运,被野生老鼠咬了也染上什么病,现在活蹦乱跳的,脑子灵光。”秦栀双臂环胸,不负责任的人见多了,这种人总得来说就是无法控制自己骚动犯贱的爱无能。

老朱也叹口气,这个世道,这种事情见多了。

元极走在前,他们俩说话他自然听得到。秦栀对这世上一些事情的见解与常人大相径庭,尽管能看得出她有时会刻意收敛自己,但还是掩饰不住。

下了山,山边拴了三匹马,这是护卫准备好的。

三人各自上马,然后上了土道向北进发。

速度不快不慢,于夜幕降临时,进入了一个镇子。

这个时机,元极还有胆子进镇子停留,秦栀不知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老朱去找药房买药,而元极则带着秦栀找了一家客栈。

别看镇子不大,但客栈很多,这对面也是一家客栈,大小规模差不了多少。

走进客栈,秦栀先观察了一下这客栈内部,柜台,桌子,楼梯等物。果然瞧见了一些像是蚂蚁之类的雕刻,他们还没脱离南部那些夷人聚集区。

交了钱,小二立即在前引路,带着两个人往楼上走。

与元极同行,秦栀一边压低了声音,“看到了么,那些毒物的雕刻。”

“嗯。”元极微微颌首,他自然看见了。

“不知对面的客栈里有些什么,我倒是很想过去看看。”说着,秦栀一边回头,透过一楼那开的很高的窗户,能看得到对面客栈的二楼,外观上看不出什么来,想要查看,还得进里面去。

边回头边往楼上走,哪知一脚绊到,她整个人扭着朝楼下倒了下去。

一只手更快的拦截住她,然后轻松的收回,顺势将她也带了回来,“走路时能不能看着脚下,不要东张西望。”

轻嘘口气,秦栀点点头,“谢了,过于专注,忘记看脚下了。”

“还算有良心,这个时候知道说谢谢。这事儿被传出去,不知会不会有人骂我吃回头草?”收回手,元极看了一眼他手臂刚刚拦截碰过的地方,明明是她胸前,为何硬邦邦的。

状似无意的拍了拍胸口,“你这是做好事,怎么可能会有人骂你。不过,你是在为昨天我说的话生气么?我不认为我有什么地方说的是错的,按照你我之前的关系,在解除婚约之后再闹出什么绯闻来,的确不是好事。”

小二给安排了三个房间,交代有需要可以叫他,之后就离开了。

站在房间门口,元极背对着她,“听你的意思,似乎引以为耻。”

秦栀想了想,“引以为耻算不上,不过的确是干干净净比较好。这六年来,除了有人说我配不上你之外,再也没其他的坏话了。我想,还是继续保持的好,我并不想无缘无故惹上一身闲言碎语。”于他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她不行,和他相比,她是弱势。

元极没有说什么,只是走进了房间,然后顺手甩上了房门。

房门发出砰地一声,秦栀耸耸肩,尽管她并不想恶意猜测,不过元极的行为的确会让她误会。

有句话说得好,一个好的前任就应该像死了一样。就算她和元极之前也没什么关系,但还是保持干净为最好。

老朱回来后,就借了厨房煎药,煎了一个时辰,汤药才好。趁热送到楼上,敲开了房门,却发现元极站在窗口,好像被固定住了似得。

“主子,可以吃药了。”老朱将汤药送到元极身边,一边轻声道。

元极接过,一口喝掉,如此味道,他却好似全无感觉。

“主子,对面的客栈属下已经探查过了,与这客栈并不是同一家。”老朱顺着窗子看着对面的客栈,灯火幽暗,看样子生意并不如这里。

元极淡淡的收回视线,“你这药真苦。”

老朱一诧,“苦么?”往时,元极从不会评价汤药的味道,毕竟都知道难吃,说了也无法缓解。

“人间八苦,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字字如针,你这苦死人的汤药都遮不住。”元极淡淡的说完,便转身走到床边坐下了。盯着一处,他似乎陷入了某件事当中。

老朱不解,却又依稀的明白些什么,世事难说,总有意外。

晚饭在房间里用完,秦栀认真的洗漱了下,才回到床上。

不知还需要几天才能离开吴国,按照眼下这个速度,起码得十天以上。

元烁肯定已经回来了,真是好奇他和汪小姐的进展,如果顺利的话,婚事应该很快就能定下来了。

想想不禁觉得好笑,还记得他小时候肆无忌惮的样子呢,这眨眼间的,就要结婚了。

不知何时,秦栀迷迷糊糊睡着了,而也就在她半睡半醒间,忽然听到一些吵嚷的声音,惊得她瞬时睁开了眼睛。

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伴随着人吵嚷的声音,还有悉悉索索的奇怪声响。

从被子里钻出来,秦栀快速的穿上衣服,然后靠近窗边。

声音的确是从外面传来的,秦栀小心的打开窗子,看到的,是空寂的街上站着的一行人。

一个白裙子的女人特别显眼,她身后站在几个男人。而在她前面,则是另外一个男人的背影,极其高大,异于常人。

根据这站位,很明显这个高大的男人地位高于药师,不知是什么人物。

视线移向对面的客栈,二楼人影乱窜,昏暗的灯火中,很明显一些人正在打斗。

只不过,打斗也没持续多久,然后其中一方倒下,还有的撞到了窗户上,整个身体都在扭动,极其诡异。

有药师在,想必对面二楼没发生什么好事,说不准是什么毒物在乱窜。

不知对面住了些什么人,居然引来了药师。

不是天机甲,那么就有可能是西棠的人。

蓦地,她觉得好像有一道视线在盯着她。秦栀心头一震,随后缓缓垂下眼睛看向空寂的街道。

那个身形高大异于常人的男人转过头,正在盯着她。

四目相对,秦栀缓了呼吸,这双眼睛说不上有多凶狠,但是,却让人感觉极其特别的不舒服。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头顶,和她忽然见到没有毛的冷血动物时一样,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炸起来了。

抬手,她平静的关上窗子,隔绝了那道视线。转过身,秦栀缓缓地滑下去,最后坐在了地板上。

深吸口气,她闭上眼睛,用后脑一下一下的撞击着身后的木墙,轻微的疼痛,让她感觉清醒了些。

从未有一个人能够给她这种冷血动物一样的感觉,太恐怖了,以至于她都忘了那个人长什么模样。现在她的脑海里,回想起那个人,那颗头都变成了蛇头。

她止不住的回想,同时也想尽快抛却这些想法,但越是如此就越控制不住。

更加用力的撞击着脑后的木墙,希望自己尽快清醒,那是个人,不是蛇。

蓦地,一股温热的气息笼罩住了她,向后撞击的脑袋也撞到了一个略软的物体。

睁开眼睛,入眼的是元极清冷而又熟悉的脸,他单手撑在她脑袋旁边,手垫在了她脑后,正在看着她。

“害怕了。”她脸色发白,眼神闪烁,明显在害怕。

“外面的情况你看到了么?”深吸口气,她小声道。

“嗯。”他自然看到了,而且也看到了那个人在盯着秦栀这屋的窗户,所以他才会过来。

“那个男人是谁,你知道么?”比药师的身份地位要高。

“暂时不知。”元极微微摇头,有待查证。

“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像蛇一样,阴鸷。”说着,她不由得搓了搓双臂,她现在还很不舒服。

“不用怕,他不会来咬你的。”元极收回垫在她脑后的手,一边安慰道。

听他的话,秦栀不由笑了一声,“还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对面可能是西棠的人,暴露了踪迹。看来接下来,不能再进城了,很危险。”元极蹲在她面前,始终盯着她发白的脸。

“碰上了毒物不用怕,我们都随身带了香灰。只不过,别再碰到这种大队人马,双拳难敌四脚,很容易吃亏。”秦栀也赞同,进城过夜不是个好主意。

“外面的人已经走了,休息吧,明日一早离开。”元极听得到外面的动静,街上的人都撤了,只不过对面客栈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看着他站起身,秦栀叹口气,“我再坐一会儿,腿有点没力气。”

垂眸看着她,蓦地元极弯身,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抓住他的衣服,秦栀仰脸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觉得面前这人很温柔。

走到床边,元极俯身将她放下,“休息吧,我就在隔壁,听得到你这边的声音。”

坐在那儿,秦栀看了他一会儿,随后收回视线。点点头,“谢谢。”

没有再说什么,元极最后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开了,脚步很轻,就好像他从来没进来过一样。

盯着被关上的房门,秦栀轻轻地叹了口气,她不想想的太复杂,所以,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不要再想这个问题。

将自己卷进被子里,她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了些。却不想,闭上眼睛,看到的又是一个人身蛇头的怪物。

惊了她一身的冷汗,瞬时睁开眼睛,不敢再闭上。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呢?很大的可能是吴国玄衡阁的人。

希望不要再碰上,怕是她连理智分析的能力都会被吓没了。

从未如此害怕过一个活人,惊惧由心内而生,也或许是她的潜意识在警告她,这个人有多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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