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极与白将军在大帐中商谈了许久,天『色』彻底暗了下来,营地之中燃了灯火,亮堂堂的。
元烁和秦栀在另一个军帐里吃饭,这营地的饭菜还算不错,而且元烁又搞来了一壶酒,两个人相对而坐,也不管其他人了。
“没能和你一同历险,我总是觉得心里难过。想当年咱俩什么情况都一同面对,现在你嫁给了我大哥,我就成了外人了,我这心情你怕是永远都不会理解。”喝了一口酒,元烁小声的抱怨,这话不能让元极听到,但他能说给秦栀听。
“眼下大魏和西棠和平了,没有危险之事,咱俩或许有时机再一同并肩协作啊。不过呢,我觉得你首要的任务是赶紧和蓓蓓生个一儿半女的出来,让王爷和王妃体会一下孙儿绕膝,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拿着酒杯,秦栀淡淡的喝着,酒有些烈,不过她还能接受。
“说起来,我那大侄儿不回朱城了?”这事儿,元烁私下里自己琢磨了一番,看样子是要留在帝都了。
不过,反正有元莯在帝都呢,都是自家人,也不会吃亏。
“在帝都有什么不好的,要什么有什么,那是皇宫,整个天下最富裕的地方,他在那儿不会吃亏的。”秦栀点点头,这事儿是板上钉钉了。除非她再生一个,才能养在自己身边。
不过,元极根本不想这事儿,所以,也生不了了。
“那倒也是。反正闲来无事,你就去皇宫待着呗,有吃有喝,你赖着不走皇上也不能把你赶走。”元烁向来脸皮厚,才不管那些。
秦栀轻笑,“来吧,喝酒。一会儿你大哥回来了,咱们就喝不成了。”
杯子相撞,两个人一饮而尽,这酒入腹,全身都暖了起来。
“你们接下来是回朱城,还是回帝都?”元烁看着她,问道。
深吸口气,秦栀微微摇头,“我想回翎山,有件事,我其实一直很想知道答案。有个人一直在翎山被关押着,我回去见见他,兴许就知道答案了。”
“什么事儿?”元烁不解,瞧她的脸,好像也有很多『迷』『惑』似得。
“现在先不告诉你,待得有答案了,兴许我高兴了,就告诉你了。”又倒了一杯酒,秦栀想知道的,其实就是关于这个身体的真实身份。
剿灭吴国玄衡阁时,抓了许多高层人物,其中有个展天世,他好像很了解以前那个秦栀以及她母亲的事情。
问他的话,兴许就能知道答案了。
他现在被关押在翎山天机甲,如同那时的阿苍一样,限制了人身自由,除此之外也没有再对他做过什么。对话,应当不成问题。
看秦栀神神秘秘,元烁也不再问了。反正她若是想说的话,就总是会告诉他的。
两个人正吃喝着,大帐的门被从外打开,挺拔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正是元极。
进来就闻到一股酒味儿,然后便瞧见那两个人相对而坐的在喝酒。
元极倒没有其他的情绪,淡淡的扫了他们俩一眼,随后便走了过去。
元烁站起身,叫了一声大哥,他可以在别人面前不讲礼数,但在元极面前却是不敢。
元极几不可微的点头,随后拿起秦栀手上的杯子,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酒太烈了,少喝一些。”
秦栀弯起眉眼,“嗯。”
说完,元极便走向了屏风后洗漱去了,好像也根本不想管秦栀和元烁喝酒。
坐下来,元烁盯了那屏风一会儿,然后转眼看向秦栀,“还喝不喝了?”元极回来了,他和秦栀说话都不能无所顾忌,这酒喝下去也没劲了。
“回去休息吧,我们一路颠簸也累了,应该早些歇息。”示意他离开,不然免不得一会儿元极又哪处看他不顺眼又再骂他。
元烁将杯中酒喝光,然后便起身离开了。临走时知会了元极一声,不过元极没理会他。
大帐的门被关上,秦栀自顾自的又倒了一杯酒,虽说有些烈,但喝的多了,也就不觉得呛辣了。
元极洗漱了一番,随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可是喝醉了?”
“这一点酒就能灌醉我?太小瞧我了。你过来陪我喝一杯?”看着他,秦栀弯起眉眼,他背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估计明天就可以把线拆了。
“好啊。”元极在对面坐下,将元烁用过的杯子拿走,他直接拿了一个碗过来,倒了半碗酒。
看他那豪迈的样子,秦栀笑出声,“太多了,你不能喝太多的酒,对伤口恢复不利。你喝这个,只能喝这一杯。”说着,她交换了自己的酒杯和他面前的碗。
元极也没阻拦,静静地看着她,直觉她是有话要说。
拿起酒碗喝了一口,秦栀随后看向元极,“在被困在公冶峥那儿的时候,他与我说过一些事情。就是那时他托元烁送给我的那具白骨,我想你都记得吧。他说,柴文烈在临死的时候,曾说过关于我这个身体的真实身份。柴文烈说的,应当是真的吧。”这件事,不知元极信是不信。虽说他知道她的灵魂是独立的,但她还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不然总是觉得有些混混沌沌似得。
说起这些,元极面『色』不变,静静地看着她。
听她说完,他拿起酒杯抿了一口,“你就是你,这些事情你没必要去深究。”
“好奇嘛。那时公冶峥忽然提起,我一时之间都无话应对了。只能随便『乱』侃一些,将他糊弄的晕头转向。后来我自己琢磨了一番,没准儿柴文烈说的是真的呢。”反正这就像是一个九连环,『摸』不着头绪又解不开。
“凭你的口才,定然将他糊弄住了。而其他人,你不必担心,所有知情的人,都无法再开口了。”元极扬起入鬓的眉,他做事一向斩草除根。
“你是说,玄衡阁那几个高层,都被你杀了?”倒没想到他手这么快。
“我本来就不信柴文烈所说,临死前的挣扎而已。我不信,所以也要杜绝这种流言再传出来的可能,便彻底斩草除根,免得日后被搅得心绪不宁。你也不要再好奇这事儿了,你就是你,天外飞仙。”元极拿起酒杯,越过桌子撞了一下她面前的酒碗。
秦栀叹口气,拿起酒碗喝了一口,“好吧,事已至此,人都被你杀了,我也不好奇了。你果然是我亲丈夫,咱们休息吧。”
元极无声的笑,那时他觉得这件事是个谜团,如果深究的话,结果应该是他不想知道的。
既然已预见了结果,那么就不如不知道,赶尽杀绝斩草除根。
回到床上,秦栀懒得动弹,大概是因为喝了酒,浑身发热不说,手脚沉重懒洋洋的。
元极动手,把她的靴子和外衣都脱了下去,又将她挪到了床里侧,做的顺手又顺脚的。
秦栀始终没有出半分的力气,闭着眼睛,却笑眯眯的。
在她身边躺下,元极抬手将她圈在自己怀中,“睡吧,不要好奇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了。咱们在这儿停留几日,然后便回帝都,如何?”
他的声音很轻,和着热气吹在自己的耳朵上,秦栀也不由得笑出声,“好痒啊!好,我不好奇了。接下来,你安排吧,听你的。”
没有再言语,元极抱紧了她,片刻后,怀里的小人儿便呼吸均匀了。、
军营的清晨亦如既往,兵士在『操』练,那声音震天动地的,格外的响亮。
在元极的怀里睁开眼睛,他早就醒了,一直在静静地抱着她,居然纹丝不动的。
“在军营就这样,不用担心会睡懒觉。”被子里,秦栀圈住了他的腰,呼吸之间都是他身上的气味儿,好闻的很。
“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一会儿。”元极低头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一边轻声道。
闭上眼睛,秦栀拥紧了他,“算了,那时也是每天这个时辰起床,不睡了。”
元极没有再言语,只是火热的薄唇顺着她的鼻梁往下,逐寸的亲吻。最后落到她脖颈上,秦栀也被迫扬起头。
在被子里的手动作比嘴上的要更快,秦栀的衣服很快被他解开,她连阻挡一下都没来得及。
外面『操』练兵马的声音持续了一个时辰,随着太阳彻底的跳出天际,军营的晨练也结束了。
所有人都满身热汗,每日如此,虽是汗流浃背,但都习惯了,反而觉得畅快无比。
元烁直接赤膊,身体结实,皮肤也黝黑的,汗水顺着身体往下流,他整个人看起来的确是充满了男人气息。
单手拎着衣服,他大步的朝着元极和秦栀暂住的军帐走过去。
军帐的大门依旧关着的,他站在门口刚想开口说话,帐门便从内打开了。
长发披散脸蛋绯红的秦栀出现在眼前,两人打了个照面儿,各自都愣了一下。
“你干嘛不穿衣服?”上下审视了元烁一下,秦栀皱起眉头,也亏得这军营没有其他女子,否则他这都算得上是『骚』扰了。
元烁低头看了自己一眼,“我这汗流浃背的,穿什么衣服?你这是、、、披头散发的要去哪儿?”秦栀可是很注重形象的,很少会这样。
“正好你来了,你去军医那儿,要一些金创『药』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秦栀说道。
“干嘛?”元烁将衣服搭在自己一侧肩膀上,问道。
“你大哥后背的伤口崩开了,需要涂『药』。”是元极。
“成,等着吧,我马上回来。”元烁扬了扬下颌,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别看步子稳健,速度却是极快的,眨眼间不见了影子。
秦栀转身走回床边,元极只穿着中裤,坐在床上,光『裸』的脊背挺得直。
他后背的伤口很长,虽还没有拆线,但是好的差不多了。
接近后腰那处的线则崩开了,而且还在流血。
秦栀拿着洗干净的『毛』巾坐在他身后擦拭往下流的血,一边轻嗤,“你这就是活该,一点都不招人心疼。叫你别用那么大劲儿,却偏偏不听。这回好了,又吃苦头了。”
“我没感觉,若不是你瞧见流血了,我直至现在也不知道伤口崩开了。”元极的语气很是无所谓,因为他根本什么感觉都没有。
“我是不是还得夸奖你?”扭住他的腰侧,秦栀觉得十分心累。警告他不许那么大的动作,他偏偏不听,自找苦吃。
元极无声的笑,任她在自己身后发威。
很快的,元烁回来了,衣服还搭在自己肩膀上,满身的汗犹在,看起来像刚洗过澡一样。
“『药』来了。我的天,大哥,你怎么伤这么重?”走进来,便瞧见了元极后背上那么长的伤口,他也不由得皱起浓眉。亏得元极一点都没表现出来,他都没察觉他受伤了。
“无事,小伤。”元极淡淡的回应,不是很在乎。
接过元烁拿来的金创『药』,秦栀小心的给涂到伤口上,元烁站在后面瞧着,更是不解,“大哥你是不是睡觉翻跟斗了,这缝的好好地,怎么就崩开了呢?”
秦栀弯起红唇,“是啊,你大哥不止翻跟斗,还表演了高难度的杂技呢。这把身子骨,险些折腾残废了。”
元极回头看了她一眼,很是不满意。
元烁轻笑,视线在床铺上扫了一圈,心里了然个八九分了,估『摸』着这俩人是没干好事儿,居然如此不知节制,把伤口都弄崩了。
他也算是见识到他大哥的囧事了,想笑不敢笑,憋得脸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