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宇能逃脱无梦道人的掌控,其实是无梦道人念及当年二人同门学艺,不忍心对西门宇痛下杀手。
西门宇逃脱之后,眼看就要冲出议事大殿门口,冷不防有一道人影闪过,正挡在他的身前。此人手握宝刀,对西门宇怒目而视,正是站在一旁的阳云汉闪身而出。
自阳云汉听到西门宇说出自己是玄古帮十六魔之一的“天魔”之后,阳云汉的双眼之中就好似要冒出火来,一直在旁边凝神防备西门宇有所异动。他眼看西门宇想要逃走,及时闪身挡住了西门宇的去路。
此刻的西门宇急于逃脱,见阳云汉挡住自己去路,赶忙展开鬼魅身法,手中长剑飘忽着刺向阳云汉。
阳云汉高喝一声:“鸟翔式。”体内真气奔流不息,“绕指柔”宝刀绕身体飞舞起来,仿佛幻化成无数的鸟儿环绕在阳云汉身体周遭,方圆三丈之内全被刀锋笼罩住。
西门宇展开“疾影灭绝神功”之后,身形鬼魅闪动,瞬间脱出“鸟翔式”刀式范围,手中长剑疾刺阳云汉胸腹。
阳云汉见状,再次暴喝一声:“蛇蟠式。”身颤步转之间,手中宝刀若腾蛇逰雾般封挡向来袭长剑。西门宇眼看手中长剑去势被封,剑不走实,突然凌空一个诡异转折,转刺向阳云汉肋部。
这下变招极快,换做常人根本是反应不及,可阳云汉却久历生死,紧要关头,调息内力,抖动手腕,手中“绕指柔”宝刀陡然弯曲,犹如灵蛇吐信般,行于不得不行,止于不得不止,再次封挡住西门宇来袭长剑的去路。
西门宇不愿双方兵器以硬碰硬,飘然撤剑,避开阳云汉手中宝刀,紧接着身形变幻,形若鬼魅一般,就想闪过阳云汉的阻拦,夺门而逃。
阳云汉口中又是一声断喝:“龙飞式。”手舞“绕指柔”宝刀,宛若飞龙乘云腾龙游雾般,凌空迫近西门宇。御空而行的阳云汉内力周流运转,五心相印,全身内力奔腾速度陡然加快了三成,身刀合一之下,犹如神龙游空般向西门宇一斩而下。
一心逃窜的西门宇大吃一惊,没想到阳云汉奔行速度会陡然加快三成。西门宇虽然身法鬼魅,可阳云汉这招来势太快,他来不及将“疾影灭绝神功”运到极致,仓皇之下,匆忙运剑封挡。
刀剑相交之下,西门宇只觉得对方宝刀之上一股巨力传来,西门宇的内力哪里赶得上阳云汉七十余年雄浑内力深厚,立刻被“龙飞式”所伤,一口鲜血脱口喷出。
原来单以“疾影灭绝神功”修炼的层次来说,西门宇已经窥探第二层的门径,比之圣魔叶培天还要高明一些,不过他的内力修为却低于圣魔叶培天,加之和阳云汉比斗之时,西门宇只想着早些脱困逃走,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线之间。
若论真实武功,西门宇只是略低于手持“绕指柔”宝刀的阳云汉,二人若是生死相搏,胜负亦未可知。可西门宇在强敌环饲之下一心逃跑气势羸弱,而阳云汉却是一心复仇气势如虹,二人在气势之上一正一反,难怪西门宇很快就伤在了阳云汉手下。
见到西门宇吐血受伤,阳云汉哪会错过如此良机,再次大喝一声:“虎翼式。”身形展开,犹如猛虎出柙啸傲山林般,手中宝刀大开大合砍向退后的西门宇。
身负内伤的西门宇哪敢再以硬碰硬,急忙将自己的“疾影灭绝神功”运到极致,身幻魔影,人剑合一,化出无数叠影来,就想避过阳云汉的攻势。
可阳云汉内力调息运转之下,体内真气骤停骤起,整个人好似猛虎加翼,翱翔四海,刀随身动,重若千钧般凌空加力。在阳云汉七十七年雄浑内力笼罩之下,身负内伤的西门宇幻化出的叠影竟骤然消失,露出了西门宇的真身来。
西门宇大惊失色之下,只得硬着头皮举剑封挡阳云汉凌空斩下的宝刀。只听一声巨响,刀剑相交,西门宇被斩的凌空飞了起来,脱口喷出自己被震碎的心脉,跌落到陈正逊身边之时,已然不活了。
二人交手只有四招,阳云汉就当场斩杀了玄古帮的“天魔”西门宇。阳云汉心情舒畅之下,仰天一阵长啸,议事大殿横梁上的尘灰被这啸声震的簌簌落下,真的是声震全场,气吞山河。
一众华山派弟子看着威风凛凛站在议事大殿门口的阳云汉,个个眼中露出敬畏之色。
无梦道人虽是不忍西门宇当场惨死,但他也知道这是西门宇咎由自取,长叹一声道:“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招祸取咎,无不自己也。”
陈正逊在一旁也是一声长叹:“大师兄,西门宇伏诛是罪有应得,而我当年所做下的错事,也是万死犹轻。今日我交出华山派掌门之位,自逐出华山派。但求大师兄你能回到华山派来主持大局,重振我华山派声威。”
无梦道人听到这话,缓缓摇头道:“我早已离开华山派,身觉浮云无所著,心同止水有何情,我再无可能返回华山派。陈正逊,你既已承认当年做下错事,的确不再适合担当华山派掌门之位。只是这么多年过去,即便你当年罪不容诛,我也早已不再怪你,你无需自逐出华山派。”
陈正逊这么多年来一直备受良心折磨,此刻听到无梦道人亲口说出原谅自己的话,心中如释重负,两行泪珠忍不住从眼角落下,陈正逊颤声说道:“我当自罚面壁思过,以赎罪孽。大师兄,我恳求你重返华山执掌牛耳。”
无梦道人依旧是摇了摇头道:“陈正逊,华山派你这一辈已经老矣,武林代有才人出,江湖新人赶旧人,我来给大家说一位华山派年轻人的往事吧。”无梦道人将当年那件旧事娓娓道来。
十余年前,有两位下山游历的年轻华山弟子偶遇一队贩茶的商队,于是大伙结伴而行。到了太行山下,崇山峻岭之中突然响箭声起,前方狼烟滚滚,马铃声震天动地,一大票响马冲了出来拦住了商队的去路。
为首那位响马四十来岁,赤 裸着上身,满胸的黑毛,双手持斧。在他身后跟着二三十个骑马的劫匪,另外还有七八十个步行的响马,这百来号响马手中各自拿着长短不一的兵器。
为首那位响马高声喊道:“嘚,此山为本大王所开,你们这些人留下所有财物,本大王放你们一条生路,如若不然,让你们横尸当场。”说到这里,一众响马齐声呐喊。
商贩们吓的瑟瑟发抖,两位华山弟子中年纪稍长的那位也是微微色变,颇感棘手,这票响马人多势众,若是一拥而上的话,二人尚可自保,可商队却是在劫难逃。
此时唯独只有那位年约十五岁的少年华山弟子面不改色,独自一人走上前,冲对面响马高声喊道:“山大王,小子不才,想和山大王单独过上两招。我若是落败自是无话可说,这里的财物自当归你所有。
但若是我侥幸获胜,山大王你得听我一言相劝。不知道山大王你可有胆量露几手真功夫,与我一战?你若是不敢的话,恐怕不仅难以让我等信服,也难让你手下这些喽啰们信服吧?”
山大王看了看眼前这位弱不禁风的少年,心中暗自发笑,高声回道:“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向我挑战,你是不要命了么?小心本大王一斧头劈死你。”
少年华山弟子却是昂首而立说道:“死有何惧哉,山大王,我以空手对你的双斧,如若我胜了你一招半式,你可记得要遵守诺言。”
山大王听到这话,大喝一声:“好小子,这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我。”说罢,山大王跳下马来,奔到少年华山弟子面前,挥斧头直劈而下。
少年华山弟子见状不慌不忙,展开“朝阳掌法”的“丹凤朝阳”招式,封住来袭斧头。这少年华山弟子年纪虽小,使出的华山派掌法却极为纯正,颇具功力。
这山大王身处绿林之中,一身横练外功也颇为强悍,在太行山一带横行久矣。只见他双斧上下翻飞,抡劈砍撩,扎挂削扫,一招一式势大力沉,虎虎生风。
少年华山弟子见状,赶忙展开轻功,在双斧之间左闪右避,虽是叠遇险情,却每每在险要关头避开山大王的斧头。
山大王连砍十余招还是拿不下眼前少年,自觉丢人现眼,气的嗷嗷乱叫,手中双斧一个横扫千军,全然忘了守护自己的身体空门。
少年华山弟子要的就是山大王气急败坏,露出破绽,见状急忙一个闪身,窜到山大王身侧,使出“朝阳掌法”的“灼灼朝阳”招式,正打在山大王的背部。
山大王被少年蕴含内力的一掌打的向前一跤趴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正待翻身爬起,却被少年华山弟子一脚踏在脊背之上,再也爬不起来。
少年脚上加力,口中高声喝道:“山大王,你认输了么?”那山大王脊背剧痛,趴在地上哀嚎道:“我认输了,你快放我起来。”少年闻言,收回踏着山大王的那支脚。
山大王从地上缓缓爬了起来,突然一个回身,右手中斧头兜头向那少年华山弟子劈去,左手中的斧头则反撩少年下阴。山大王这一式偷袭,甚是阴险。一旁观战的另外一位华山弟子高声惊呼,却是救之不急。
就在这紧要关头,那少年华山弟子突然出掌,使出“朝阳掌法”的“霞光万丈”招式,他的掌力虽还不能使出十足的万道霞光效果,却也是威力颇大,正中回身偷袭的山大王胸腹,将那山大王打的仰面倒下,手中两个斧头脱手飞出。
原来这少年华山弟子极为机智,早料到山大王可能会突然反悔,收脚之时早就做好了防备,这才在千钧一发之际化险为夷。
山大王再次跌倒在地,还待跃起,没想到少年的一支脚又踏了上来,正踩在他的胸口。山大王胸口发闷,顿时动弹不得,冷汗冒了出来。
少年华山弟子再次开口问道:“山大王,你可认输了么?”
倒地的山大王闻言哭丧着脸回道:“少侠,我认输了。”
少年华山弟子接道:“山大王,我有一言相劝,如今大宋和大契丹和议,我大宋国泰民安,你们何不返回家乡去安居乐业?你快下令手下的喽啰们扔掉兵器,留下坐骑,全都散去,不要再为祸乡里了。”
山大王听到这话,脸上愈发哭丧,回道:“好汉,我虽说是山大王,可在山上真正说了算的却另有其人。原本我带了这票兄弟横行太行山,但我们从来只劫富济贫。不过一年多前来了一人,名唤公孙滚。
此人以一人之力打败了我们山上诸多好手,连我也败在他的手上,从此只得供他驱使,四处抢劫财物任其享受,劫掠良家女子供其淫乐,现如今这山寨里面还有七八位良家女子被其淫辱。我虽不耻他的行为,可武功却不及他,也只得助纣为虐。”
少年华山弟子听到这番话,脸色阴沉下来,从怀中掏出一个药丸塞入山大王嘴中,说道:“山大王,我不知你所言是否属实,这颗药丸是我华山派研制的毒药,三日之内若不能解毒,你必七窍流血而亡。
我要你做两件事情,第一件事,速速遣散你手下这群喽啰们,第二件事,带我上山,铲除这为祸一方的公孙滚。如若这两件事你都能办到,我自会给你解毒。”说罢,少年华山弟子收回踏在山大王胸口的脚来。
山大王从地上爬了起来,脸上阴晴不定,他虽不相信这少年华山弟子能敌得过公孙滚,可如今自己命悬少年之手,骑虎难下之下,只得点头应承,跑过去遣散手下的喽啰们。
这边商贩们赶忙围拢上来对那少年华山弟子好言相劝:“我们既然已经脱险,何必再上山去涉险,应当速速离去为妙。”
另外那位年长些的华山弟子也频频点头道:“师弟,这山大王武功已是不弱,那公孙滚却独自一人占了他的老巢,可见这厮武功极为高强。此去定是凶多吉少,你可不能轻易涉险。”
少年华山弟子却果断摇头说道:“这公孙滚为祸一方,我不知道便还罢了,既然已经知道,定要上山除去此贼,救下被劫掠之人。师兄,我请你护卫商队继续前行,我独自一人上山见机行事。”
年长些的华山派弟子一听,心中大急,连忙好言相劝,少年华山弟子却坚定说道:“除魔卫道纵横天地,浩然正气朗朗乾坤。”
少年华山弟子脸上神采飞扬,全然不似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师兄尽管放心,我此去定会安然无恙,我们回华山相见。”年长些的华山弟子闻言无可奈何,只得任由这少年华山弟子押着山大王向山寨而去。
二人回到山寨,此时山寨之内尚有几十个响马,不过有山大王头前带路,响马们自是不敢阻拦,任由二人直奔后堂而去。
到了后堂,少年华山弟子侧耳倾听,只听里面传来哭泣声,还有淫 乱之声透窗而来。少年华山弟子俏脸一红,接着脸若寒霜,一脚踹开后堂大门,冲了进去。
眼前一幕羞的这少年面红耳赤,只见后堂之内摆着一张大床,大床之上有一男三女。那男子赤身**,正压在其中一个裸女的身上,行欢好之事。另外两个女子也是身无寸缕,缩在大床角落里面,一个目光呆滞,一个低声啜泣。
床上那赤身**男子见一位少年和山大王突然闯了进来,急忙从床上一跃而起,高声喝骂道:“小娃娃,你是何人?竟敢闯到我公孙滚的地盘来。”
少年华山弟子心中恨极公孙滚,也不答话,展开“朝阳掌法”攻了上去。公孙滚急忙挥拳迎战,二人斗在一起。
此时的少年华山弟子全力催起华山派“太华内功”,以内力为源,将“朝阳掌法”运到极致。只见他双掌翻飞之下,招招式式都是主动抢攻。看得一旁的山大王暗暗心惊,原来这少年华山弟子在和自己相斗之时,竟是未用全力。
不过和少年相斗的公孙滚也是颇有来头,此人三十来岁年纪,原本是少林弟子,练得一身金刚护体神功,拳脚功夫也极为了得。他虽是少林派的一位好手,可却连犯贪戒色戒,被少林派逐出门墙。这公孙滚下山之后,恢复了俗家名姓,来到太行山抢了这块地盘逍遥快活。
此刻少年华山弟子和公孙滚以掌对拳斗在一起,二人来来往往斗了二十余个回合。少年华山弟子毕竟年岁尚小,渐渐内力不支。而且他的朝阳掌就算能打在公孙滚身上,公孙滚运起金刚护体神功之后,也是全然不惧,打在公孙滚身上的掌印更是转瞬即逝。
可公孙滚的拳头却凛凛生风,少年华山弟子不得不及时闪避。如此一来,少年华山弟子渐落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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