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活到及笄都不一定呢,还娶……要是能活到娶了也真行,哈哈哈……”
“哎呀,你们想娶人家就能嫁?人家可看不上咱这样的呦。”
“她都这命了谁家还要?要想有地方埋可不得从了?我和你说,她还得变着法的伺候爷儿呢,不然爷儿一不高兴还让她当孤魂野鬼你们信不,哎呀,真得是青楼女子啥样她就啥样,不然爷儿可不满足。”
一堆的污言秽语,一堆的幸灾乐祸。
当时的为了摆脱自己的囊中羞涩,为了在她再看上木簪的时候能帮她买下来,极为不想说话的他当上了酒楼的伙计。
在听见这些人越说越恶毒之后,他毫不犹豫的出手,将手中的茶壶砸在了她堂兄的头上。
一个寄居在别人家里的臭虫,怎么敢这么诋毁她?怎么可以让别人这样说她?
他不光是打了他的堂兄,他还把那些人都给打了。
别看他但那时还没从军没啥身手,可他到底是和野狗抢过吃食的人,对付一些酒囊饭袋还是轻松的。
当然了,等他们的随从上手之后,他就……
他被打的遍体鳞伤,被打的奄奄一息,掌柜好心没在最要命的时候撵他出去。
“你啊你,你知道那都是些什么人吗?哪个是你能惹的起的啊?这要不是他们最近不敢太惹事,十个你也不够死的。”
“我可告诉你啊,等你好点了你就滚,我这装不下你这大佛你听见没有?不然人家再来再看见你,我这酒楼都得让人砸了。”
“还有啊,我让在这养伤算是救你一命,这工钱我就不给你了,咱俩往后再不相见,谁也别欠谁的。”
他这活得像是野草一样的人,生命力也如野草一样,没几天他就可以下床了,然后在当天夜里被酒楼掌柜请了出去。
身上的疼痛和饥饿并没让他觉得难挨,因为他早就习惯了这些,可是她的“短命”成了他无法忍受的隐痛。
“小乞丐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去当伙计去了吗?不是想当个勤勤恳恳的人吗?你不是不想和我们一样吗?哎呀,这人啥人就啥命就得认命,你想改你的命……你的去问问神佛答不答应。”
“神佛?”他喃喃道。
“对啊,神佛,但是神佛不也得捐香火钱?京外那寺具说老灵了,去的都是达官显贵……哎呀,这天下方便之门怎能为咱这苦寒之人而开啊?就包括这佛门也不是你想进就进的喽,唉,要我说,啥也不想就啥也不愁了,能活哪天算哪天,下辈子咱争取投个好胎。”
神佛……
若求神百拜佛能解她的苦难,那他便该去求上一求。
于是他一瘸一拐的去了京外的庙,与那老乞丐说的一样,这天下的方便之门……若他有工钱他自能进去,自然是能换一个护身符出来的,可他身无分文啊。
就在他灰心丧气之际,他发现远处的高山上有庙。
“小伙子,你要是有什么不得解的苦楚,你就一个头一个头的磕上去,那庙和这庙不一样,那庙你磕上去就成不花钱,神佛也并非看不见咱这苦命的人,只要心诚就行。”有好心人道。
这话于他而言像是唯一的生机,他拖着重伤未愈的身子一个头一个头的往上磕。
迎面碰见一对母子下山。
“娘,这个人上山是为了求佛治好他身上的伤吗?”
“不,伤成这样还要一个台阶一个头的磕上去,他定是为了比他命还重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