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躺在简陋单人床上的女孩子倏地睁开了双眼,空洞的双眸经过短暂的调整才渐渐适应屋内的阴暗。
齐安然缓缓的从床上坐起来,望着屋内熟悉而又陌生的摆设,禁不住松了口气。
一周前,她从睡梦中醒来,便发现自己回到了七年前,自己还没搬出齐家的时候。
这一年的春节,她因为被齐家人锁在门外一整晚而在第二天发起高烧,一连烧了三天。
而她名义上的父母至始至终都没给她请过一个医生,要不是她有些经验,常备一两款便药放在身边,指不定早就病死了。
齐安然当时醒来的时候,烧刚退,浑身都没什么力气,在床上躺了一天才终于好些。
而从那之后,她基本上每天晚上都会做同样的梦,好似在警醒自己不要忘记前世的悲剧,更不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齐安然正捂着胸口处不停跳动的心脏,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她还活着,好好的活着。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便听得门外突然传来一道不怎么耐烦的声音:“二小姐,二小姐,该起床了。大小姐和小少爷还等着一会吃早饭呢。你再这么赖床下去,夫人可又该不高兴了。”
齐安然在齐家的地位不高,虽然顶着齐家二小姐的名头,却连保姆都敢对她指手画脚,呼来喝去,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听着门外之人没大没小的嘲讽与呼喝,齐安然脸色微沉,却还是忍了下来,冲着门外喊了声:“知道了,我马上起来。”
“那你可快点啊。”保姆刘妈说完转身便走了。
齐安然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轻舒了口气,起身走到床边的那一小面镜子前,撩开自己额上厚重的刘海。
陈旧的镜面上倒映出了一张苍白瘦弱的瓜子脸,虽带着些许大病初愈的病态,却难掩其五官的出色。
微微蹙起的眉头,配上紧抿着的嫣红双唇,令人只消看上一眼便忍不住想要帮着她抚平那眉头的沟壑,令其重新展露笑颜。
当然,最令人难以忽略的还是她的眼睛,细长而幽深,宛若一汪深潭,让人明知可能溺毙其中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这一整张脸唯一的败笔恐怕就是那被齐安然高高撩起的刘海了,长长的刘海放下之后便能够将她的双眼掩去大半。
齐安然注视着镜中的这张脸,眼底划过一丝厉芒,取过边上的一副黑框眼镜带上,再将刘海放下。
笨重的眼镜配上厚厚的刘海,当即将方才那张恬静秀美的脸给衬得平凡而土气。
齐安然微松了口气,简单的整理了一下自己,转身出了房间。
齐欣彤两姐弟从楼下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后,齐安然帮着保姆做好早餐,从厨房里面走出来。
摆放在她面前的是几个冷硬的馒头以及一小碟寒碜的咸菜,而桌子的另外一边却是热腾腾的清粥以及各式的爽口小菜。
一张桌子,自中间切分开来,从左到右,好似隔了一条鸿沟,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