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过了,但有人替苏沫沁顶了罪,没有更直接的证据,我们也没办法,总不能凭借猜测抓人吧?”
不能将恶人绳之于法,雷政比谁都郁闷。
“我就是人证啊,我可以指证她。”林楚楚情绪激动的凑上去,那双晶莹的杏眸,闪烁着浓浓的恨意。
雷政摇摇头:“没用的楚楚,你并没有直接见到苏沫沁本人,就算把你卷进来,她还是有办法脱罪,但到时候你就没办法解释清楚了,这件事你不用着急,老池那边另有安排,张诺也不会在这里呆太久了。”
“什么意思?他要被送到哪去?”林楚楚紧张的问道。
“之前为了让苏沫沁露出破绽,我们对外宣称张诺还有苏醒的可能,但计划失败了,为了避免张诺再遇到危险,我们会宣布他已经不治身亡,然后偷偷把他转移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送走?那他的身体就这样了?”林楚楚恼火的指着病房。
“邢月山那边正在研制一种特效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治疗不会放弃的,我们这样做只是为了保证他的安全。”雷政解释道。
林楚楚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放开,站在病房的门边,望着里面的张诺和伍昕蕊。
伍昕蕊那脾气,哪那么容易死心,看到这样的张诺,她可能更不会死心了。
如果张诺没事,两个人说清楚了,或许她就会死心了。
林楚楚很自责,很痛心,是她害了伍昕蕊,也害了张诺。
“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就让她继续逍遥法外?”
关清晗抱住了林楚楚,想要安慰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合适。
雷政轻声道:“我答应你,我会竭尽所能查这个案子,决不放弃。”
“哼。”林楚楚轻蔑的一笑:“这都是敷衍我的话吧?你们是不是也是这样敷衍张诺父母的?对于那些有权有势的人,自有办法只手遮天,你们能把她怎么办?”
就好比是她和外婆当初遇上的刁瞎子,如果不是池荆寒的出现,谁会对她们伸出援手?
连她的亲生父亲,相处了十多年的老街邻里,不都是冷眼旁观了么?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走廊里,就在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道清亮又坚定的声音。
关清晗和雷政都向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唯独林楚楚没动。
这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他到底还是追来了。
干净明亮的走廊里,一袭墨绿色大衣,笔挺的黑色西装,一成不变的俊朗的容颜,恍若天神临世般,矜贵,从容,傲气天成。
深邃的黑眸之中,仿佛坠着一片星河,璀璨耀眼,熠熠生辉,而它锁定的焦点,就只在那纤细羸弱的背影上,宣示主权,他为她而来。
关清晗放开了林楚楚,要替池荆寒腾地方。
林楚楚一把拉住她,走进了病房。
她不想看见这个人。
池荆寒停在了病房门口,雷政向他耸耸肩:“自讨没趣,都说了不让你来,我会让同事送她们回去的。”
池荆寒关上了病房的门,压低了声音说:“袁逸轩的手下已经查到这了,马上就得准备行动,我怕你应付不了,特地过来帮你的。”
雷政睨了他一眼:“确定不是怕楚楚受牵连?”
池荆寒冷冷的睨回去:“确定。”
“切,你比她口是心非。”雷政拍拍池荆寒的肩,走进了病房。
与总队联系通话,到计划落实,前后没有耽搁太久。
正好伍昕蕊她们在这里,会让这场戏更加真实。
二十分钟后,一切准备就绪。
就在袁逸轩的两名手下,假扮成病人家属走进住院部的时候,张诺的病房里传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们立刻假装看热闹般跑到了张诺的病房外。
病房门开着,主任医师,也就是邢月山的学长,亲自替张诺取下了氧气罩。
监控器上发出警报,张诺的心跳变成了一条直线。
伍昕蕊和张诺的父母嚎啕大哭,林楚楚与关清晗在旁边陪着伍昕蕊,小声的劝慰着。
池荆寒站在了不明显的角落,雷政站在病床边,环抱着肩,似笑非笑的紧盯着门外的人。
这时,林楚楚也缓缓的抬起头,对上了那两个人的视线。
那两张脸被她深深的刻在脑海里,雷政没有说明白,她便以为这两个人是苏沫沁的手下。
白色的被单盖在了张诺头上,医生离开,哭声久久不散。
那两个人终于是相信张诺已死,转身离开了住院部。
前后一分钟不到,医生快速回到病房,替张诺重新装上了呼吸机,氧气罩,换到担架上,一行人掩护着他,从特殊通道来到一楼,坐救护车前往新的安全点。
张诺的父母紧随其后,作为保密计划,伍昕蕊自然是又要被屏蔽在外。
但林楚楚看见,她向张诺的妈妈要了联系方式。
她终究还是不死心。
就这样,警方的车都跟着张诺开走了,只剩下了池荆寒和她们三个。
伍昕蕊已经哭得眼都花了,浑身无力的靠在林楚楚身上,关清晗在另一边扶着她。
池荆寒黑亮的眸子,凝视着林楚楚那张倔强的小脸,意思再明显不过。
可她就是不吭声。
关清晗无奈道:“楚楚,请池先生送咱们回去吧,这个时间,这边不好打车啊。”
“没有的事,虽说是私立医院,好歹也是个医院,门口可能没有车么?”林楚楚扶着伍昕蕊就要往门口走。
谁知伍昕蕊抬起头来,吸吸鼻子说:“别闹了,这大晚上的,咱们三个又花容月貌的,万一遇上个坏人,怎么办啊?”
林楚楚郁闷的眯着眼,想提醒她,本市最大的坏人就在旁边站着呢,你的意思确定是要坐他的车么?
看林楚楚不为所动,伍昕蕊晃了晃她的胳膊:“楚楚,好楚楚,我都这么可怜了,你让我坐出租车回去,你舍得么?”
“那你想怎么样?我带你飞回去?”林楚楚故意听不懂她的意思。
“我要坐保时捷。”
伍昕蕊直接指着池荆寒的车,一辆非常酷炫的保时捷卡宴。
“你够了啊,哭了半天是你的眼睛,又不是你的屁股,跟我走。”
林楚楚拉着她就往医院门口走,态度决绝,又蛮横不讲理。